但下一秒，泉口好像突然变成了一只眼睛，有什么东西在宇宙之外盯住了岳阳！
岳阳从未有过地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战栗，那东西的扭曲力量甚至远远超过了恶魔深渊。
岳阳的本能叫嚣着逃离，可他的身体不能动了。
就在这时，有一股力量从后面拽住了岳阳的衣领，把他整个提了起来，然后扔了出去！
岳阳再睁开眼睛时，他回到祭祀之间了。
“岳阳！”
黛西看到突然睁眼，胸口剧烈起伏的岳阳，连忙上前来搀扶他，“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岳阳连连摆手，他的眼前一片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王忠行听到动静也赶紧走了进来，可岳阳推开了他们，自己踉跄地爬起来，冲到了祭祀之间门外，扶着廊柱大吐特吐了起来。
黛西还想去扶他，却被王忠行拦住了。
岳阳吐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食物残渣，而是一团团黑色的不明物体。
“……污染，”王忠行皱紧了眉头。
岳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就因为在井边看了那一眼，他的体内就进了什么东西。
岳阳吐了得有十来分钟，眼前的眩晕感才慢慢褪去，而他吐出的东西被阳光一照，很快就化成了一堆灰烬。
“岳阳，喝口水，”黛西特意从神殿里端来了圣水。
岳阳咕嘟嘟地喝了一大杯，人才算完全缓了过来。
“什么是污染？”岳阳坐到了台阶上，他刚刚听到了大主教的话，王忠行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王忠行轻轻叹了口气，“污染来自‘那里’，在艾尔泽亚大陆留下的记载里，魔鬼始祖曾警告世人，远离‘那里’和恶魔深渊的最底层。神殿的秘密卷宗也提起过，魔鬼始祖就曾因直视‘那里’而被污染。”
“那风暴之主€€€€”
“主神这些年，一直看守着‘那里’。传说魔鬼始祖在最后，用自己的灵魂留下了一道封印，但封印的力量并不稳定。据巫之岛传来的消息，这些年，‘那里’一直都不太安定。”
岳阳长叹了口气，“这下我知道这位雷霆之神是什么意思了？费劲巴力地把我弄过去，让我看了一眼，就把我扔出来了。”
黛西眼巴巴地望着岳阳，岳阳/具体看到了什么，她也不敢细问，只能试探着道，“那主神，是不是有什么启示？”
“他的启示大概是说，老子现在很忙，没工夫管你的破事儿，你自己想办法去吧，以后少来烦我！”
岳阳气哄哄地道，这里的神果然都很不友好，竟然拎着他的领子把他甩出来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黛西和王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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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北城沙滩上，蜡烛再一次全部熄灭，尤无渊脚步一晃，扑通一声跪在了沙子上。
“废物！”
丹顿€€林赛冷冰冰地道，“你就是仗着恶魔的血脉和身体，胡乱地使用力量，根本谈不上控制。如果你没有这幅肮脏的壳子，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尤无渊回头看了丹顿一眼，苍白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他知道丹顿€€林赛是在羞辱他，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用赤红之炎点燃一根蜡烛能有多难？换到从前，他可以直接把整根蜡烛融化掉。
可眼下，那一根根密密麻麻地摆在一起的蜡烛，简直比噩梦岛上最强悍的怪物还要难缠。
尤无渊的力量只要稍一放大或偏移，它们就会接二连三地亮起来。
“别趴着了，继续！”
丹顿€€林赛冷声道，“你连自己的血脉能力都控制不好，还想控制恶魔之舟？”
尤无渊咬紧了牙，紧绷着身体站了起来。
他在恶魔深渊时进一步强化了恶魔的血脉能力，他的赤红之炎几乎可以随手而至，他还获得了空间之力。阿特莱特晋升传说级后，他的幻术也更上一层楼，体内的力量总是如波涛般汹涌澎湃。
可也许正因为如此，太快的进步让他忽视了对力量细微的控制。他被困在了某一维度里，如果不能打破，他恐怕真的很难再上一层了。
海滩上再度亮起了烛光，烛火一根一根点亮，渐渐连成行，连成排，然后连成一片。
丹顿€€林赛注视着尤无渊的背影，嘴角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向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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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岳阳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又被雷劈，又被雨淋，回头还又吐又晕的已经够惨的了。
没想到等尤无渊回来，人连站都快站不起来了。
末了，送尤无渊回来的黎宇助理还笑眯眯地道，“好好休息，将军大人交代了，明天早上七点，我来接尤无渊阁下。”
要不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岳阳都想跟风暴之主一样直接把人扔出去了。
岳阳扶着尤无渊回了房间，尤无渊仰头靠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失败了，我没想到我有一天连蜡烛都点不亮了。”
“点蜡烛？”岳阳把湿毛巾拿来给尤无渊擦脸，“这算什么训练啊？将军大人不会是故意折腾你吧？”
尤无渊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做好心理准备了，从那位大人嘴里，我是听不到一句好话的。更何况，练了一天，一点进步都没有。”
“你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大佬最厉害了，明天一定会有进步的，”岳阳坐到床边，给尤无渊擦手。
见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得很仔细，尤无渊禁不住心里发软，直接把人拽到胸口，“今天有没有想我？”
岳阳咂咂嘴，还没来得及回答，温热的气息已经凑到了耳唇旁。
“痒……”
两人上下一翻，岳阳被压到了枕头上，耳鬓旁细细密密的吻让他又想笑，又禁不住地脸红。
“我还有话没，唔€€€€”
半张的唇舌被人裹住，衣摆被掀开，岳阳再说不出半个字，一股股仿佛带着电的酥麻感顺着脊椎直窜上颅顶。
两条修长的腿被分开，下面的人迫不得已稍稍抬起腰，眼看箭在弦上了，可身上的人却突然不动了！
“大佬？”
尤无渊埋首在岳阳颈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大佬！尤无渊？”
岳阳一骨碌爬起来，把尤无渊整个翻了过来，结果人两眼一闭，睡过去了。
“我靠！”
岳船长很不客气地扯了扯尤大佬的脸颊，人连睫毛都没动一下。
“哪有这样的，你不行就别招我啊，我今天还不够倒霉吗？”
岳阳气愤地踹了尤无渊一脚，可眼见着是累狠了，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切。”
想到明天一大早，他还要去训练，岳阳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给人换上衣服，盖好被子。
第224章 土味表白
第二天, 岳阳还没起床，尤无渊就走了。
埃迪也同样把岳阳接去了神殿，今天黛西不在, 只有王忠行陪着岳阳在神殿长廊里边走边聊。
“我船上的封印应该是永恒迷雾设下的。”
岳阳昨天在风暴之主那儿看到了他刚来到诡雾海时的景象，“不过，永恒迷雾应该不单是为了压制我的力量, 应该也是为了帮我控制神力。我的船那时情况很糟糕, 如果没有那四道封印，我可能直接就失控了。”
“你还记得, 你来诡雾海之前发生的事吗？”王忠行问道。
岳阳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 那段记忆可能跟我的现状有关。”
“诡雾海受永恒迷雾制定的规则所控, 神力在这片海域会具象成神€€之舟。如果，你来到诡雾海之前, 情况并不好, 那么在神力化作神€€之舟时, 就可能发生意外。”王忠行推断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我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 适不适合把封印全部解开。封印一旦全部解开, 我会想起什么, 发生什么变化, 好像都是不可控的。”
王忠行也认同岳阳的话, “最稳妥的办法, 当然是能事先搞清楚，你在现世发生过什么。但以现在的情况, 我们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了。”
岳阳没有说话，其实最后一道封印早已经开裂了，封印到底什么时候彻底失效，可能根本不由他选择。
“岳阳，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既然有自己的神€€之舟，那明日号又是怎么来的呢？”
岳阳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倒没有太深入地思考过，“我醒过来时，就在一块木板上，后来我把木板放在盖伊盖好的船上，明日号就诞生啦。大佬在灵魂状态时，一开始就是我的船灵，但大佬又说他做不了船灵。所以，他后来消失后，我就让安冉做了我的船灵。”
“那这么说，”王忠行思索了一下道，“明日号，很可能是你自己造出来的幽灵船。它并不属于你神€€之舟的一部分，它是你根据诡雾海的规则，一步步打造出来的。”
“我造的？”岳阳有点儿不敢置信。
“是的，幽灵船本来就是神的造物。你应该去海洋墓场看看，那里有很多废弃的幽灵船。神在造船时，一开始也都并不完善，就像你的明日号，它一直在根据你的需要而不停变动。”
“我一直以为，明日号可能是我那艘船的化身或者影子之类的呢。”
岳阳默默道，“怪不得一开始卷轴的等级还是正常的，当我升到长老级，觉醒了一些过去的记忆后，等级就变成了封印。所以，难不成是因为我在潜意识里，把它当成了替身，从而又改造了它？”
“很有可能，”王忠行点头道，“当然，明日号的力量可能远比不上你的神€€之舟。但如果它是独立的，那它就也是一条力量的通道。而且，跟神€€之舟一样，也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所以我想，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用到它。”
岳阳惶惑地点点头，王忠行的话似乎在无意中提醒了他，但具体提醒了什么，他一时又想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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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傍晚时，沙滩上的训练还在继续。
尤无渊已经点到最后几根了，每一根蜡烛的火苗亮起时，都在轻轻颤抖。
大颗的汗珠顺着尤无渊的脸庞滴落，他死死盯着那最后一根蜡烛，白色的烛芯儿上亮起一点点火星。
可无论尤无渊怎样用力，那火星始终无法真正的亮起。
此时尤无渊才发觉，一天的训练下来，他体内的力量竟然全部耗空了，他连调动幽灵船都做不到了。
“自己的力量不够，就用你父亲留给你的！”
丹顿€€林赛厉声道，“就是现在，不要再借用幽灵船这条通道，让恶魔之舟融进你的骨血，从‘那里’直接吸取力量！”
尤无渊闭紧双眼，胸腔间慢慢浮现出一个漆黑的漩涡。
他试图去控制那漩涡里的东西，可那东西的存在十分诡谲，摸不到也碰不到，一下似乎十分细微，一下又好像庞大到能遮天蔽日。
丹顿€€林赛一直紧皱着眉头注意着尤无渊的动静，突然，他的身体开始不停抽搐，两只手都抓进了沙子里，鼻子和眼睛里都渗出了鲜血。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