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顶流大花的渣A? 第5章

古辛下意识地摩挲键盘,指尖在一粒粒键帽上划过,发出轻微的磕哒声。

“嗯,我看过了。”

条款分明,双方财产切割也非常合理,甚至她还要占大头。

“什么时候签?”

“现在就要?”古辛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她离开电脑,走向窗台,另一只手又开始抠窗帘。

晏双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累了。古辛。”

“……”

“你什么时候签好了,通知我,还有离婚证要办。”

“……好。”

古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手机的,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她揪得不成样子。

她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幕自嘲一笑,回到电脑面前,上面赫然是刚刚写好的小程序,可以一键拉黑屏蔽自动喷脏的人。

而旁边则是一张张清晰客观的可视图,用来澄清晏双霜那些可笑的黑料。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

古辛走出房门,坐在离婚协议书面前,提起笔半天也下不了手。

“如果在她事业遭受打击的时候,还分走这么多财产,我也太不是人了吧。”古辛喃喃着。

最后,她选择了另一条路。

古辛拨通了“老师”的电话,老师的微信名片上有号码,古辛昨天扫了一眼便记住了。

“你好,请问你是?”接起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声。

古辛说:“你好,我应该是老师的学生,我叫古辛。”

“古辛?”女声扬高了音调,似乎非常惊讶,但她很快恼怒道,“什么古什么辛的,不认识!别打了!”

电话迅速被挂断,古辛再打过去时,那边已经是忙音€€€€她被拉黑了。

古辛莫名得想,昨天她拉黑那么多人,今天也感受了一把被人当面拉黑的滋味,某种程度上,算因果报应吧。

但古辛并不是会服输的人,她编辑了一条微信,写上了自己的情况,群发给了“老师”、“师兄”和“师妹”。

不出所料,除了老师以外,师兄师妹都已经将她拉黑。

而她的消息静静得躺在老师的页面里,久久没有回复。

回到电脑前,古辛输入自己的名字+首都通信研究所。

没有资料。

单独搜自己的名字。

出来的全是这几年她被一些美貌Beta挂,说她抠门跑单的博文。

搜首都研究所+刚刚拨打的手机号,终于跳出来一个网页。

上面是首都通信研究所的教授介绍,这串手机号码的归属教授名为“安平瑜”,性别Beta,照片上的女人即使头发花白,也散发着一种干练明朗。通达宽厚的眼神显示出她平和的性格,古辛仿佛看见了自己坐在她面前专心研究的样子。

然而照片下面,标注她已经是荣誉教授,也没有新项目出现。简而言之,她很有可能已经退休。

古辛最后一次搜索,她输入安平瑜+古辛,界面跳转、刷新。两秒后,结果是空白。

系统提示,她的搜索词无法与任何消息关联,请检查是否正确。

古辛清晰地认识到,她和首都通信研究所的关系,似乎被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给抹去了。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资料,也就近两年而已。

*

晏双霜对着镜子里自己硕大的黑眼圈看了看,最终还是决定画个淡妆,至少不要那么憔悴的去墓园。

画好以后,晏双霜特意选了自己平常最不爱穿的风格,但她想了想,既然是去看人,还是肃穆一点,又换了一身黑衣。

一米七的个子,硬生生穿出一米九的气场。

晏双霜特意背了自己平常最不爱背的包,又开车转了几圈,确定没有狗仔跟以后,才驶向青露山的墓园。

这是清明前一天,已经有很多人祭拜,但晏双霜特意起了个大早,是以她去的时候,墓园才将将开门,没什么人。

晏双霜抱着花和纸钱,找到了烂熟于心的地方。

在墓碑前蹲下,晏双霜放下花,又点好香蜡,在纸钱的火光里,晏双霜看向墓碑上笑得灿烂的三人。

“妈。”晏双霜顿了顿,“妈,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古辛。本来想带着她一起来看你们的,但是她不记得了。过去两年,她也干了一些荒唐的事情,我觉得可能得等她自己想通才好。”

“对不起妈,我不是过来告状的,只是想说……这些年,古辛过得挺好的,挺快乐的。没病没灾,健健康康,我留给她的钱应该也够她花一辈子了。”

“还有哥哥,虽然你亲妹妹没来,但我这个妹妹来了,这是你最喜欢的欧美歌手的新专,我还特意要了签名版,放在这里你先听一听。”

专辑放在了面前,晏双霜打开手机,播放电子版。

这是一首写希望的歌,舒缓的音乐响起,空灵而圣洁,晏双霜站起来抬头看雾蒙蒙的天,在女人沙哑的歌声里轻轻叹了口气。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音乐都循环播放到了第三遍。

晏双霜说:“妈,我有点累了。”

墓碑上的名字从左到右,依次是左彦,左岚简,古师柏,他们的生年不同,但死亡日期却是同一天。

左右两边的是古辛的两位母亲,中间的是古辛的哥哥。

三人簇拥在一起,笑容依旧,她们共同凝望着眼前疲惫到极点的灵魂,好像在说€€€€没关系,没关系。

好孩子,辛苦了。

第5章

晏双霜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城郊环绕,没有终点的结果就是,她放空自己开得相当随性,这一刻她好像很自由。

如果遇到路口,晏双霜会选择朝右转,因为有个人说过,在迷宫里找不到出路时,可以一路右走,她会顺着路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晏双霜相信了,最终却迷失在她编织的谎言里。

等拐到不知道哪里的时候,AAA的来电打断了晏双霜的放空。

刹车声响,晏双霜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不断跳动的通话键,沉默。

曾经有导演说,晏双霜皮相虽冷,但她的情绪是热的。这就导致她很难去饰演一些太过绝望的剧情,因为她没有体会过。

如果这个导演此时在场,他会惊讶得发现,他曾经的评判有多错误。

晏双霜点绿色的通话键,古辛冷静的声音传来:“你现在有空吗?我这里重新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你过来看看。”

晏双霜蹙起眉头,下意识地想自己的财产分割到底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古辛难道是想要柳泉山庄的房子?

但那个是她婚前购买的,古辛应该不知道才对。

虽然疑惑,但晏双霜还是冷静地回答:“我下午过来。”

不知是从她简短的语句里听出了什么,古辛顿了顿,说:“别多想,我改动的部分在于你给的太多了。你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如果真按这么分,离婚后你喝西北风吗?”

晏双霜捏紧了方向盘,她想,又来了,又来了。总是能猜出她的真实情绪,流露出假惺惺的温情,好像她还爱她一样。

这是她的爱吗?

是如往常一样的怜悯吧。

高高在上,不在乎她想法的怜悯,看她爱得太辛苦了,施舍给她的同情。

晏双霜遏制住自己突如其来的怒火,她不想一开就是指责和咆哮,因为今天她才去看过古辛的家人,至少今天,不是吵架的时候。

剧烈情绪起伏下,晏双霜只能勉强发个单音:“好。”

古辛说:“我在家等你。”

迅速挂了电话,晏双霜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嘀得一声响亮的鸣笛,惊得不远处树梢上一只麻雀扑扇着翅膀起飞盘旋而起。

晏双霜开着导航,直接开车前往古辛所在的地方。

她心想,什么失忆,什么不记得,那为什么猜她的心思还是那么准。

如果又是什么新花样,那她接招就是,大不了她们€€€€不死不休。

*

古辛听着嘟嘟嘟的忙音,不自觉地喃喃:“不会生气了吧。”

她几乎能想象到,这个人抿着唇,眼睛里闪着熊熊怒火,巴不得冲上来狠狠咬她两口的样子。

生动好看,却让她心疼。

将心中泛起的异样勉强压下去,古辛强行清空大脑,把打印好的新版离婚协议书给放好。

打印机是她从储物间找出来的,翻出来的时候已经很多积了灰。本来已经不出墨了,但古辛就像有肌肉记忆一样,捣鼓了几下,再试,已经好了。

她把打印机给修好后,顺便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财政状况。

她除了这里,名下还有两套豪宅,但贷款都是晏双霜在还。

从2018年开始,每个月她的一张卡上都会有来自信托基金一笔打款,整整齐齐五万块。在没有房租压力的情况下,五万块绰绰有余,但消费记录显示五万块对古辛来说远远不够,每个月晏双霜还要单独给她打钱。

少则几千,多则二十万。

可以说这些年都是晏双霜在供房的情况下,还在养着她,也怪不得晏双霜拼了命的接戏,因为不接戏根本养不起花钱如流水的古辛。

而晏双霜刚和公司解约,百分百赔了违约金,她手上根本没剩几个钱。

现在硬要离婚,晏双霜很可能干干净净一贫如洗。

古辛自觉没什么良心,但这么畜生的事情她干不出来。名下的房子她给了晏双霜两套,车全划给晏双霜,反正她驾驶证的重考不准备去了,还有其他卡上杂七杂八的钱,加起来十多万,也给了晏双霜。

晏双霜对古辛的心结,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但古辛希望,至少在物质上,先补偿那么一点点。

敲着笔沉思几秒,古辛在待办事项的最后一行写上€€€€首都。

*

下午三点,晏双霜到了。

古辛去给她开门,发现晏双霜一看见她,就狠狠白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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