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在微博上愤而揭露事实的女孩子,会是坚定勇敢的模样,看来还是过于刻板印象。
宁可可女孩子原来如此弱不禁风,且情绪敏感易于波动。
林文宴想,这样一个柔弱的学生,为了保护自己的作品敢愤而一搏,挺叫人佩服。
“你不用立刻给我答复,我一点前都在,想好了来找我。要不我们加个微信?”
宁可可见他拿手机,连忙摆着手走远:“不不不,我找您!”
林文宴:……怎么感觉像是上次的事情令她成为惊弓之鸟?
“那我能进去用大提琴吗?”
宁可可转身点点头,随后又鞠个躬,手足无措地跑了。
林文宴想起以前团队里有个社恐新人,也是这样。
他有一次不小心踩住对方的脚,对方会面红耳赤地拼命跟自己说对不起。
他进琴房。
立架上有三把大提琴。
林文宴取出其中一把,落座后,拿起勤找了找感觉。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大提琴,落弓时,手法生疏得自己都想笑。
走廊外。
宁可可去而复返,微微侧着耳朵,专注地听着房间内的琴音。
可以听得出拉琴的人似乎是在适应中,但这首歌曲的曲调却是格外动人。
€€€€是林老师准备中的新歌?
林文宴好不容易将一段曲子拉完,简直没耳听。
算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他想等一等宁可可的答复。
回到录音房,林文宴让录音老师将《过度》留一留,“等试试换个乐器伴奏再听下效果。”
录音老师确认自己的耳朵没听错,不免哑然笑着问:“林老师现在这首歌已经很完美了,还要换吗?”
“嗯。想听听新的效果。”林文宴道。
正说话,晓竹过来低声提醒:“哥,有个……宁可可找你。在外面。”
林文宴看一眼时间,隔了一个小时。
挺快的。
晓竹惊讶道:“我刚刚才想起来她是谁,好巧啊,她居然在这里兼职。”
林文宴的手掌按在晓竹肩头:“希望她能答应我。我可不想自己拉大提琴。”
“啊?!”晓竹不解,亦步亦趋地跟出去。
宁可可是做好准备来的,所以再次看到林文宴,没有刚才的紧张。
她终于注意到面前的人是很英俊帅气,比娃综里看起来眉眼更精致,像是天生吃明星这碗饭的人。
很难想象,拥有如此优越外在条件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唱作俱佳的实力歌手。
“林老师,那个我……我……”
宁可可纠结起来,很不好意思。
晓竹总觉得她手里如果有个手帕,可能要当场拧出一只小老鼠。
她看向林文宴,眨眨眼:哥,咋回事呢?
林文宴可不想晓竹误会自己在外面欺负人,连忙道:“你答应了帮我的忙对吧?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我可以叫你可可吗?”
“嗯,可以。”宁可可勉强地微笑下,实在是神经绷紧,笑得有些丑。
林文宴同晓竹解释一番后,就请宁可可试试用大提琴演奏《过度》。
助理临时打印一份琴谱,交给宁可可。
录音房里。
宁可可独自抱着琴坐下,隔着透明玻璃看向外面的人,仿佛可以从他温和的眼神里看到鼓舞与肯定。
刚才进来的时候,本来还有助理和录音老师,编曲老师。但是林文宴特意请他们先去忙别的,他先听一听大提琴。
宁可可想,原来林老师真是这样好的人吗?
她想起之前在微博上总看到观众夸奖他,并没有切实的感受,现在才发现原来大家并未夸大事实。
她深呼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OK,这才专注地看向琴谱,拉开琴弓。
林文宴怕她过于拘谨,只是戴着耳机转过身,背对她开始聆听。
《过度》这首歌的基调是先抑后扬,大提琴的前奏在带给他新鲜感的同时,的确是更完美地吻合基调。
他不禁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宁可可完全是抱着一种学生心态演奏全曲,结束后,战战兢兢地问:“林老师,这样可以吗?”
林文宴轻笑着反问:“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很好听。”宁可可低头,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曲风很成熟,旋律上应该是有考虑到大众流行音乐市场的喜好,会是一首很成功的商业歌曲。”
林文宴挑眉。
宁可可没等他的声音,赶忙红着脸道:“对不起林老师,我……我不是要评价这首歌曲。”
林文宴道:“这的确是一首商业流行歌曲。你的感觉是对的。”
他好像不能说这是“成功的商业歌曲”,毕竟那都是过往的战绩。
他大步流星地去开门,让晓竹进来:“你能同可可谈一下合作的费用?”
宁可可手里还拿着琴弓,恍恍惚惚地指着自己:“合作?我?”
表情似喜非喜。
林文宴点头:“是,我们合作,愿意吗?”
宁可可一百个愿意,拿着琴弓弯腰:“谢谢林老师!”
晓竹感觉她都要带着哭腔瞬间落泪了。
她猜测可能是薛非的事情里,虽然宁可可是受害者,但可能并没有外界想的“赢得胜利”。
林文宴有些理想化地认为,一个能为了自己的作品站出来面对强大力量的人,至少不会太坏。
他温和地道:“不用谢,是你的琴声很合适这首歌。”
晓竹在旁边见状,默默地想,文宴哥真是看起来挺没心没肺,认真相处就会发现,是很认真地在对待周围的人。
有这种老板,也不失为一种幸运吧。
林文宴刚和晓竹聊完宁可可合作的事情,接到了糯爸的电话。
邀请他一起吃饭。
他有些惊愕:“现在?都快一点了,你还没吃饭?”
傅煊道:“今天有点忙。你吃过了?”
林文宴想,我的午饭都快消化了好吗?!
要去吗?
还是不去?
去的话,会不会发生昨天那种事?
傅煊见他沉默,便问道:“不方便是吗?”
林文宴嘀咕道:“那我过来,你跟我说说糯糯的爷爷什么情况?”
傅煊:“嗯,我派车去接。”
第119章
林文宴坐车抵达糯爸公司的停车大厅, 遥遥地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在接电话。
€€€€在等自己?
林文宴拽了拽黑色的鸭舌帽,压在眉眼上。
车门被外面的人拽开时,他稳如泰山地坐着没动,只低声说:“我下午还有个活动。”
搭在腿上的手指, 摩挲了下黑色工装裤的布料纹理。
傅煊弯腰握住他的手。
林文宴眼神一怔, 怎么没戴手套?
好像是刚洗过手, 皮肤比平常更凉,手背上的青筋脉络在用力拽起他时,明显地凸起。
傅煊把人带出来后,松开手,垂眸专注地看看他:“吃过了?”
“嗯。”
林文宴注意到跟在他身边的一个脸熟的保镖。
只是从办公室下楼, 也要跟随?
公司内部也会有危险?
去按电梯的时候, 林文宴微微侧过脸,靠近他, 低声打趣道:“你是不是拖欠员工薪水啊?”
傅煊望着电梯里有些懒散的人, 正色问:“是谁在欠债?”
林文宴:……望天。
反正肯定不是他。
等进电梯后,两人单独并肩站立,保镖等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