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位目标,特级咒灵€€真人!
如果真人能生,接着瞄准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让诅咒之王那一长串的title里再加上一个【英雄母亲】,想必它一定不会介意。
可惜夏油杰出差去了,【十影】培育计划暂放。
几人合力把昏迷中的禅院直哉抬到后院,白玉犬努力协调着不熟悉的四肢,亦步亦趋地缀在大家身后。
没过多久,禅院直哉醒了。
第一时间,没有别的想法,只剩下纯然的欣喜€€€€他的大肚子消失了!
“你醒啦?”源€€月说。
禅院直哉:“我这是好了?”
源€€月:“对哦。”
禅院直哉:“肚子里的咒胎……”
源€€月了然。这人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产过程,晕过去之后立刻不省人事。
那可太好了,目前小惠过于弱小,【十影】的存在,能瞒一天是一天,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你很遗憾。”源€€月惋惜地说,“天使也曾来过你的肚子,现在,它走了。你还年轻,你会有新的孩子的。”
摆脱了肚子里的咒胎、又顺利恢复男人的外表,禅院直哉简直畅快大笑,还没笑出声,就被源€€月说的话恶心得够呛,又沉下脸。
他丢了句“乡巴佬恶心谁呢滚远点”,一甩袖子,身体轻盈、大步流星地离开院子。
完全没怀疑过肚子里的咒胎已经被生下来了。
也对,毕竟男人生孩子,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等禅院直哉离开,伏黑惠召唤出自己的玉犬,他的玉犬比新出生的这只大一圈,一黑一白两只绕着新来的闻来闻去,疑惑又好奇。
伏黑惠问:“直哉先生的术式,和我的一样吗?”
“不一样。”源€€月说,“你比他强多了,但你现在还太弱,所以得藏起来,不让人知道。”
伏黑惠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小孩目前还不清楚他的生得术式是多么珍贵,经常被灌输‘你的术式很罕见要藏好了’的概念,可在他身边的术师们都拥有着难遇的顶级才能,又处于体术、精力的巅峰期,由此一来,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强大之处。
也是这一点先天习得、后天培养的谦逊,让禅院直哉没去深究堂哥儿子的术式。
不声不响,不争不抢,一个木讷的小男孩。在禅院直哉的认知里,如果这孩子是十影,应该骄傲到立刻昭告天下才对,才不会天天在院子里写作业、收拾家务、修建花草。
谁能想得到呢?【六眼】亲自刷过墙装窗户,【十影】就能逃掉吗?在小源的院子里,无论出身地位实力,一致享有平等劳动权。
伏黑惠犹豫地问:“禅院家……是怎么样的?”
名义上的堂叔,禅院直哉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极其恶劣。但到底是小孩子,还对血缘有着莫名其妙的期待。
“垃圾堆罢了。”源€€月对他说,“我们不带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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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垃圾堆非得找他麻烦。
第二天,藤野校长让夜蛾把他请到办公室,先恭敬地亲自斟上一壶热茶,倒好茶、放好水果,才慢悠悠地开口:“最近在高专学习生活得怎么样?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
“打住。”源€€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别搞铺垫,直接说。”
藤野校长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你也清楚……”
源€€月:“禅院家准备拿我开刀,派你来给我个下马威是吧?”
藤野校长:“。”
“他们抓到的我的把柄是哪些?”源€€月好奇地问,“我对自己的术式情报有所隐瞒,任务报告弄虚作假,支出流水过大不符合贫困生补助申领要求,缺失诚信;星浆体替代药物成分可疑、制作过程成谜,需要总监会介入监管,防止我动手脚……以及,疑似在院子里藏了危险物品?”
一通输出,把藤野校长的台词抢完了,他讪讪地说:“和你说的差不多……呃,但也没有那么多……”
不是,怎么会有人对自己可能被人揪住攻讦的过失之处如数家珍,又完全不去修正?
既然一清二楚,直接改掉不就行了吗!
完全看不透这人怎么想,像是故意送上把柄给人拿捏似的。
“这里面是污点证据的复印件。”藤野校长低眉顺眼地递上一个文件袋,“中间一定有些误会,真心不希望源君和禅院家伤了和气,在未来的咒术师生涯中,和禅院家的接触,想必是无法避免的一环,如果源君有意解开误会……”
“看来你还承担了说客的作用。”源€€月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承蒙禅院家抬爱了,到这个地步也没完全放弃拉拢我吗?至于交换条件,是不是亲口给禅院直哉鞠躬道歉之类的?”
藤野校长:“……”
他严重怀疑源€€月的术式其实是读心术。
源€€月打开文件袋,信手翻了一遍,极其迅速,瞥一下便直接看向下一页,嘴角嗔着点随性的笑意,仿佛这些纸张上面印刷的控诉内容与他完全无关。
他翻完,把复印件装回去,线绳一圈圈绕好,意兴阑珊地往桌上一丢:“好了,拿回去吧。”
藤野校长在他身后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两句,又怕贸然出言惹他发怒。
而源€€月径直离开校长室,朝着训练场走去。
没走出去多久,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嗤。”禅院直哉抱着手臂,脚步慢下来,“怎么一个人失魂落魄的?”
源€€月无视他,径直往前走,没分半点余光给这个人。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几步追上,拦到他面前。
“怎么不说话,知道怕了?”他上下打量源€€月,语气中的轻蔑有如实质,“担心你那院子被拆掉,着急去找五条悟帮忙?”
源€€月诚恳提醒:“你挡路了,让开行吗?”
他是真懒得搭理禅院大少爷。
文件袋里所谓污点证据的收集度不高,浮于表面,一看就是临时整理的,这里只有禅院家自身的手笔。
那神秘的第三方势力还在看戏,大概率和禅院家没什么联结。
既然如此,也就懒得为禅院家族费神了。
但禅院直哉从京都赶过来,是为了看他黯然的表情,想要扬眉吐气一把。
“别装了,你心里很着急吧。”禅院直哉一脸‘你强装镇定的小把戏已被我看透’,得意道,“现在向我下跪道歉,你的房子后院还能保得住,机会只此一次,好好把握,以后再后悔,也没用了。”
源€€月说:“故意用一样的话术回敬我吗?看来你是不想善了。€€€€禅院直哉,我问你啊,这个家主,你真的想当吗?”
他以一种十分寻常的语气发问,和‘今天天气怎么样’并无差别,而禅院直哉完全没察觉到任何异状,只觉得他是狗急跳墙、装腔作势,当即大笑几声,笑得极其夸张,前俯后仰:“哈哈哈哈……你真是€€€€”
“太过可笑。”禅院直哉说,“我是禅院家的嫡长子,我的父亲是家主,除了我,谁还能名正言顺继承禅院家?难道是你?难道是早已叛出家族的甚尔君?”
源€€月怜悯地看着他,敷衍:“嗯。”
“你也别嘴硬了。”
禅院直哉咧开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在他看来,这人已是强弩之末,连一贯的伶牙俐齿都保持不下去。
他拍了拍源€€月的肩膀,讥讽道:“既然不愿意低头,那就去跪着找五条悟救你,我倒想看看他能为你做到哪一步,滚吧,穷鬼。”
说完,他用力推了源€€月一把,推得他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啧啧啧。”禅院直哉挑眉,“这么弱不禁风,一脸穷酸样,怎么勾搭上五条悟的?不会是爬上了他的床吧?”
天阴阴的,乌云拉上窗帘,穹顶之下灰蒙一片,室外闷热而潮湿,是风雨欲来之相。
源€€月:“你再推我一下。”
禅院直哉又一度讥笑出声:“怎么?你有本事立刻把五条悟叫过来和老子打一架啊?看你这比女人还羸弱的鬼样子€€€€就推你怎么了!”
说着,他又推了源€€月一把,而源€€月顺势后退几步,原地坐下,就在这瞬间€€€€
“轰隆!”
“轰!”
天边的闷雷和顺发的‘苍’重合,迸发出爆裂般的声响!
‘苍’以燎原之势,将新修的草木带一并泯灭,禅院直哉身后的树干只剩下半截,若不是他及时发动投射咒法躲避,他的脑袋会和树干一样被轰成渣滓。
他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只见五条悟收回手,食指压下墨镜,朝他阴恻恻地笑了下:“月子都没坐够就又出门欺负人了,禅院直哉,着急找死呢?”
禅院直哉:“……”
“满足你。”源€€月说,“人帮你叫过来了,去吧。”
甚至连老天都在奚落人,一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
“……”禅院直哉观察了下五条悟的表情,当场能屈能伸,“今天下雨,天气不好,下次再跟你们算账!”
刚想转身离去€€€€
五条悟已瞬移到他身边。
模仿着他刚才拍源€€月肩膀的姿势,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不是要打架么?”他问。
……
这一架的结果无需多言,从大放厥词、鼻青脸肿到落荒而逃,禅院直哉只用了五秒钟,就走完了别人需要五分钟才能走完的路。
十分精彩的小品,使人嘴角上扬。
“笑什么?”五条悟没好气地呛他,“连他都能欺负你,没用的家伙。”
源€€月顺着他的话说:“嗯嗯。多亏了你出手。”
雨越下越大了,幸好教学楼不远,两人快跑几步躲到屋檐下。
夏天的雷阵雨一向来势汹涌,浅灰色的地面积了层水,转为深灰,淡黄色的墙面也被淋成了暗黄色。
暴雨极大降低了能见度,仿佛每一颗水珠砸在地上都会溅起薄雾,拼进雨幕中,顿时烟雾袅袅,使不远处的训练场轮廓也变得不甚清晰。
五条悟还在嫌弃禅院直哉,再次发表了一番以‘你要是接近禅院家人生就会完蛋’为中心论点的论述,源€€月听得懂,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无非是想说:‘禅院家有什么好的,聪明人就该选老子,站队都站不明白?’
他装不懂,五条悟就会继续以这种曲线救国的委婉方式,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推销自己,像一只大猫咪围着人的脚边打转,咪咪地指责人类还不快来抚摸它漂亮的皮毛。
源€€月以手成拳,搁在嘴边遮挡溢出的笑意,努力用眼神传达好奇。
“……你这什么表情。”五条悟警觉,“禅院直哉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