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把两人蒙骗过去。
夏油杰:“不知道……”
“喂。问你呢。”五条悟一脚掀翻了唧唧歪歪的花盆,将它踩在鞋底,皮笑肉不笑道, “两面宿傩, 你在讲什么废话?”
“想杀谁啊?明明就是个盆, 口气还那么狂?”
他脚下的两面花盆动了动, 两股咒力发生碰撞,爆发出无比激烈的交锋€€€€只有一根手指实力的两面花盆落败, 继续被踩着, 立刻冷静下来。
“哦?……原来是给我换了个容器。”两面宿傩意识到这一点,“虎杖悠仁呢?他没有复活?”
五条悟念了一遍:“虎杖悠仁……那个粉头发小学生?怎么回事?”
两面宿傩:“小学生?”
五条悟:“是啊, 小学生。怎么,比起花盆,莫非你更喜欢住小孩子身体里?老东西想得还挺美。”
“小孩子……”
尽管被踩在脚下,却不影响两面宿傩视物,花盆边的眼睛像鱼一样灵活游走,转一周,把他们三人打量了一遍,熟悉的黑色高专制服,熟悉的长发源€€月,却又有一丝不同。
本该帮助他的‘€€索’正一脸看好戏的状态袖手旁观,再结合五条悟话中的信息,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面宿傩笑得极其猖狂,这辈子没见过那么癫狂的花盆。
“你还没回答老子的问题。”五条悟鞋底在他身上用力碾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两面宿傩,你想杀谁?”
咒力构筑的花盆,有了开裂的迹象,几道蛛网般的裂纹在他的压力下出现。
两面宿傩笑累了:“……我问你,六眼,你今年几岁?”
“十……关你屁事。”五条悟说,“一个破花盆,话这么多?”
“原来如此。”两面宿傩慢条斯理地得出结论,语气愉快,“这次提前把我唤醒了啊,看来你不仅能复活,还能挑选时间€€€€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结果吗,源€€月?”
源€€月:“……”
低级的口头激将法,根本无法使他的心情发生波澜,但是……赶紧闭嘴吧!别说下去了!
系统和读档是他的秘密,如果有必要他会将它带进土里,只有一个人知道才最安全,被别人知晓,只会为计划徒增变量。在还没有掌握全部信息、确立对全局的掌控之前,这是件极度危险的事。
源€€月少见地感到焦灼。
怎么办。
不能让两面宿傩继续走漏情报。
但如果采取行动让他闭嘴,做得过火,一定会被这两人看出来,届时又是一次拷问……
来自诅咒之王的放肆挑衅,显然不止一个人看不惯。
“宿傩,你在瞎嚷嚷什么?”夏油杰微笑,“想抽他。”
五条悟:“老子也想。”
两面宿傩轻慢道:“手下败将罢了,你们两个都是,迟早死在我的手里。”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望向源€€月。
五条悟:“老子要捏碎这个盆。”
夏油杰:“我准备杀了他。”
征求意见的态度,实际上是在告知决定。
源€€月求之不得,立刻点头:“哦。好啊。”
虽然不知道两面宿傩为何能保留记忆,也许对方也有系统,但无论怎么样,过去的事情,与这一世的朋友们无关。
这份仇怨仅限于他和宿傩之间:他和诅咒之王,是来自过往的幽灵,仇恨的清算,不必牵扯到其他人。
先让他立刻消失,再找一个私人的场合,与这位诅咒之王单聊。
更何况。
源€€月想。
亲手策划了自己的死,利用别人的爱来诅咒他,以达成目的€€€€这种事,如果被正主知道了……要命、太要命了。
五条悟单手插兜,鞋尖将花盆颠了颠,像运球一样,让它在半空中上蹿下跳,像是给猎物致命一击前的玩弄。
“€€€€但在杀了你之前。”五条悟漫不经心地问,“‘复活’和‘挑选时间’,是怎么回事?”
“别说谜语,全部坦白。”
夏油杰:“嗯。我也很想知道呢,你好像对小源格外有意见,为什么?”
“原来你们都不记得了。”两面宿傩兴味索然,“源€€月,你也是?”
源€€月:“……”
源€€月:“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两面宿傩:“哈?真的?”他讥诮地反驳道,“不可能,那么多次,每一回都是因为你吧,还是说,‘失忆’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杀了你那么几次,只领教过术式,还没见识过你的领域€€€€”
“所以,原来是时间操纵么?”
“说起来,源€€月,你现在是咒灵,还是人类?”
信€€息€€量€€爆€€炸。
连咒灵体的存在都知道,两面宿傩究竟恢复到哪种程度了,每一次都记得么?!
五条悟和夏油杰又看向他,几分困惑,几分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回事?”他们问。
源€€月:“……”
汗流浃背了。
从未有一刻如此紧张过。
“……”他继续尽力装傻,“我听不懂,会不会是宿傩睡了一千年,把脑子睡坏了?”
在两人狐疑的目光中,源€€月大脑飞速转动,无比心虚,胡说八道:“对了!是那个吧?轮回转世之类的设定,他在一千年前把我们的前世打败了,所以觉得我们很眼熟?”
这倒是有可能。咒术界比一般人更相信‘轮回转世’的设定,因为某些特有的、极度珍惜的术式,一个世纪仅存一副,独一无二,千百年来一向如此,比如‘六眼’与‘十影’。
“你真不记得了?”两面宿傩的声音懒洋洋的,“那就算了,现在的六眼,弱得不想多看一秒。没什么事的话,老子继续睡了。”
五条悟龇牙咧嘴:“老东西,现在就碾碎你。”
夏油杰:“冷静一下,我们还没问完。”
热爱寻求刺激的诅咒之王,对眼前未成熟的六眼和咒灵操使,确实没什么兴致,留下那句话后便保持着沉默,任由他们怎么询问都懒得作答,似乎透露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说,成功维持住岌岌可危的那条红线。
……太好了。
源€€月想。
成功苟住了!
他若无其事地建议:“把它给我,我要开发一下花盆的新用法。”
“……哦。”五条悟把花盆递过来,说,“你怎么都不好奇宿傩说的话?不觉得非常微妙吗?”
源€€月:“……”
源€€月:“我挺好奇的。”
五条悟:“是这样吗?”
源€€月:“是啊。”
他点点头,似乎被糊弄过去了。
但源€€月知道,他没有放下怀疑。
如果忽悠成功,五条悟应该打个哈欠,说‘都这个点了明天再说,现在去打游戏吧!’,半拖半拽地把他拉上楼。
而不是像一只蹲在草丛里伏击的猎豹一样,站在一旁,盯着他来回走动,却闷头一言不发。
这家伙在某些时刻敏锐得吓人。
无需紧张,他的表演水平在对方的观察力之上,只要一整晚不露出破绽,应该能顺利蒙混过关……
源€€月逐渐放松身体,认真思考起能用这个盆做什么。
泳池打着氛围灯,黑色海草浮浮沉沉。
“……对了。”
让两面宿傩给小惠生个新十影吧!
这么厉害的手指,不用白不用。
想到这里,他切实高兴了起来,抱着花盆跑到泳池边上,将小海胆捞了起来。
源€€月:“喂,宿傩。”
两面宿傩:“怎么。”
花盆边的那张嘴一打开,他眼疾手快把海胆塞进去。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你给我喂了什么?”
源€€月含情脉脉:“补身体的,你多吃点。”
会不会生个魔虚罗出来呢?
然而,他的梦做得有些太美了,没过几秒,花盆里的土壤鼓起一个小包,小海胆被‘噗’得一下吐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咕噜噜地草地上滚了一圈,掉回游泳池里。
失败了。
接着尝试再喂一根手指。
宿傩张开嘴,一口吞下,嚼吧嚼吧。
再喂一根。
花盆上的五官像诅咒之王的底线一样灵活,源€€月扔到哪,他都能长出一张嘴巴接住,像接飞盘的巡逻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