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甚服下内丹,沸腾的肺腑被一股热流侵占,身体舒服了很多。
李甚不禁有些羞愧,他刚刚怎么会想死在外面再也不回帝澜宫?明明师尊对他这样好,刚从灵兽身上挖出的内丹直接给了他,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师尊的恩情,怎么能死。
李甚跟随帝南华回了帝澜宫,两人直接去了后山仙尊所在的大殿。
“为师的本体已经开始闭关修炼,仙尊不可参与人间争斗,同魔界的大战只能由我用这具身体来参与。”
帝南华说完,清雪般的眸子暗了暗。
仙尊闭关的原因不止于此。
自李甚离开仙界去往魔界,有一日帝南华突感异物侵入,紧接着从未感觉过的欢愉之感升起,帝南华遍寻不到原因,只能强忍承受。
事后帝南华没有发现丝毫不对,暂且将此事放下。
然而那次过去不久之后,帝南华在打坐修炼之时再次感觉到异样,心神被比上次还要汹涌的快GAN占据,结束后必定汗水滢滢,失神许久,帝南华根本无法正常修炼。
此后此事愈发频繁,帝南华想尽办法都无用,原本只是夜间发作,后来开始没日没夜,帝南华差点因此道心不稳影响修为。
直至一日,帝南华发现了一本双修秘法,其中详细描述了双修的好处与快GAN,帝南华惊觉那感觉竟与自己莫名出现的异样类似。
帝南华由此开始思考找一人同自己双修,只要习惯这种快GAN,待下次那感觉再来时,他便能从容应对。
况且无情道只是湮灭一切情感,同情YU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本体修为太高,同人双修恐怕会引得对方爆体而亡,帝南华便用一缕神识创造了这具身体。
一切准备好,帝南华开始挑选双修对象,他喜欢乖巧懂事不会四处乱说的,正巧被家族困住的小徒弟东方羽回来,日日向他请教修行问题,虽然笨了些,但确实乖巧懂事,从不过分打扰他。
因为修了无情道,帝南华对伦理之事并不看重,况且东方羽只是一个并无血缘的小徒弟。
帝南华特地挑了一日,准备同东方羽说明双修之事,结果没等到那日,东方羽忽然主动请缨,说不放心李甚一个人在魔界,怕他性格木讷惹怒魔尊,立刻动身去往了魔界。
帝南华选定的双修人选跑了,心中并无感觉,看见李甚后,也没有询问东方羽。
李甚孺慕地看了帝南华一眼,道:“师尊,徒儿定会好好养伤,在仙魔大战时帮您。”
帝南华看着面前乖巧懂事的第十二个徒弟,顿了顿,淡色薄唇轻启,用清冷的声线道:“为师有一方法可助你快速恢复,只是过程艰难,不知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第253章 炮灰攻18
李甚立刻道:“师尊肯襄助徒儿, 徒儿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会拒绝师尊。不知师尊说的是何种方法?”
帝南华道:“不急,你且跟我回帝澜宫再说其他。”
双修需要做些亲密之事,自然要在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进行。
李甚跟随帝南华回到帝澜宫, 帝南华本体正在后山闭关修炼, 分身则在殿内找了一处安静少人的偏远宫殿当做寝殿。
帝澜宫是李甚长大的地方, 里面的仆从和他很是相熟, 见他回来都笑着和他打招呼。
李甚见到他们也很高兴, 停下来和他们叙旧,说好晚上一起喝酒聊天,回过头发现帝南华正在不远处立着等他, 微风拂过, 娇艳的桃花瓣落在帝南华的脸颊, 只衬得那张脸愈发清冷无尘。
李甚怔怔看了一会儿, 一面觉得帝南华和花渲样貌如此相似肯定有蹊跷, 一面却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以慰相思。
他因情伤差点伤了修行根基, 就算想要忘了花渲, 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完全忘记的。
更何况还有帝南华这张脸在时刻提醒他,让他记起同花渲的亲密相处。
李甚走到帝南华身边, 不忍打扰谪仙似的师尊, 帝南华却立刻看向了他。
“聊完了?”帝南华问。
泉水激石般的声音让李甚微微发热的大脑清醒过来, 李甚连忙垂眸,耳廓通红, “是,已经聊完了, 多谢师尊等我。”
“无事,且随为师来。”帝南华转身离开, 如一片云飘走,肩头的桃花瓣随着走动飘落,李甚摊开手,轻轻握住一片。
两人来到帝南华分身暂住的寝殿,里面服侍的侍从向两人见礼后立刻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殿布置同帝南华本人一般,清清冷冷,床榻上挂着白纱床帐,帝南华径直向那边走去。
李甚犹豫了一下,跟着走到床榻边。
帝南华转过身,墨色长发在他清瘦的肩背轻轻滑动。
察觉到帝南华在打量自己,李甚有些紧张,面上肌肉微紧。
过了许久,帝南华终于用如冰似雪的目光将李甚上下看了个遍,才终于缓缓开口,“甚儿,解了衣裳去榻上吧。”
一段时间不见,李甚的身材愈发健壮,面部轮廓深邃,比之之前,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李甚以为自己听错了,“师尊?”
不论是“解了衣裳”还是“去榻上”都让他无法理解,这岂是师父和徒儿之间应该有的对话?
帝南华淡色的眼眸落在李甚脸上,耐心解释,“你伤势严重,想要在仙魔大战前完全恢复,须得同为师进行双修之术。”
李甚眼睛睁大,瞳孔震动,整个人僵在原地,一瞬间灵魂离体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这是他的师尊吗?师尊怎么能和自己的徒弟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他因伤而亡,也不能和,和师尊双修啊!
李甚无法接受,回神后看见帝南华朝他伸手而来,忍不住后退一步躲开,低下头恭敬道:“师尊,师徒双修,实乃不伦,徒儿不能为了疗伤同您做此大逆之事。师尊恩德徒儿一直谨记在心,来日定涌泉相报,双修一事,恕徒儿不能答应。”
“师尊,我,我还有事,约了人相见,先行告退。”李甚颤声说完,转身大步向殿外而去,直到离开寝殿,感觉不到帝南华的视线,才呼出一口气。
碰了下潮湿的额头,李甚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寝殿内,第一次被李甚拒绝的帝南华并无特别感受,看着李甚慌张离开后,便神色如常去做正事了。
李甚如此表现,在帝南华的预料之内,双修大多是情人之间会做的事,李甚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
晚间,书房内,帝南华从身旁侍奉的侍从口中得知李甚参加的酒宴刚歇,已经回了原来住的地方,便放下手中毛笔,起身独自去往李甚的住处。
帝澜宫中住着仙尊帝南华和他的十三个徒弟,各自的住处都有禁制,除了本人及获得本人允许之人,他人无法入内,这是为了防止在修炼打坐之时被闯入之人打扰。
但帝澜宫为帝南华所有,作为一宫之主,帝澜宫内所有的禁制都对他无效。
来到李甚的住处,帝南华推门进去,看见此处简洁古朴依旧,满意点头。
其他十二个徒弟全都来自十二古姓修仙世家,底蕴深厚,自有族人为其打算,只有李甚,是帝南华因其天分自愿收徒。
他人如何奢侈度日帝南华从未在意。
帝南华对李甚期望颇深,只希望李甚能专心修炼,除却一切杂念,李甚寝殿皆是由帝南华亲手布置,墙面雪白,目之所及毫无矫饰,同帝南华的寝殿一般冷清,又因为李甚摆放的几件从人间带回的古木摆件,使房间多了一丝古朴之意。
帝南华转过一道屏风,来到床前,掀开褐色床帐,看见脸颊酡红的李甚,浓郁酒气扑面而来。
李甚躺在床上熟睡,双手握拳放在身侧,姿势规矩,眉宇紧蹙着,好似在为什么是苦恼,愁绪满溢,睡得并不安稳。
帝南华坐到床侧,抬起手,细白的指尖落在李甚眉间,轻轻拂过,默念清心术,使李甚心神放松,收回手却看见那眉心依旧蹙着。
帝南华微讶,连清心术都无用,李甚因为双修之事竟然困忧至此。
看了李甚一会儿,帝南华指尖沾染酒气,无声离去。
李甚回到帝澜宫第二日,留在帝澜宫没有外出的师兄们使人请他到桃花林论道。
当初同为十二古姓世家的师兄师姐们沆瀣一气,丝毫不顾及李甚安危,要李甚代替东方羽前往魔界,李甚同他们情分不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此时收到邀请,李甚知道他们要论的不是道,而是东方羽在魔界的情况。
提到东方羽,必不可能不提花渲,李甚正努力将他从脑海中消除,怎么可能同人谈论,因此直接对来邀请的仆从道:“帮我回禀各位师兄师姐,李甚在魔界受了伤,师尊让我留在寝殿修养,不可随意离开。”
这仆从和帝澜宫的侍从不同,来自十二古姓世家,只听命于自家少主,闻言似是不敢相信李甚会拒绝,待见李甚已从旁拿了块木头开始雕刻,皱了皱眉,扬声冷冷道:“我家少主是李公子的大师兄,长兄如父,父有请,尔敢不从?”
这世间李甚唯一视为长辈的人只有帝南华,仆从的话无礼至极,明显是在故意激怒李甚。
只要李甚因为怒气做出不理性之事,仆从回去禀报大师兄司马云延,司马云延定会趁机告知帝南华。
李甚拿着木料的手握紧,心中气血翻涌,脸色苍白地咳了几声,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咳嗽一时竟愈发激烈起来。
仆从大声道:“李公子,装病是没用的!”
“你是何人,在我帝澜宫对着我帝南华的徒弟放肆。”冷淡若冰泉的声音自殿外响起,下一刻,门从外面推开,仙尊自门外走进来。
仆从敢对李甚无礼,除了司马云延等师兄师姐经常在背后表露对他的不在意,还因为仆从知道李甚是个孤儿,没有身家背景。
他却不知李甚是帝南华的爱徒。
“仙,仙尊饶命,小的是因为李公子无视我们少主邀请,不敬大师兄才,才说话声音大了些。”仆从浑身发抖地跪下,不停向帝南华磕头求饶。
帝南华眼底不见半分情绪,“司马云延,过来将你猖狂的奴仆带走。”
相隔如此之远,帝南华也能传音入密,可见他修为之深厚。
那仆从已经瘫在地上不能动,仙尊是什么样的存在,即便是十二古姓世家所有老祖及优秀传人联合起来,都不能与帝南华一战。
如今他被仙尊定性为“猖狂”,司马云延领了他离开后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死是最简单的,奴仆怕的是生不如死。
身为司马家的家生仆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修仙者同魔修唯一的区别是不滥杀,但不滥杀不等于不杀不折磨,这些世家折磨人的手段不知凡几,他还曾亲自拔掉一位修饰的每片指甲,当时扭曲的兴奋还历历在目,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还不知道要承受何种折磨。
李甚看了翻着白眼昏倒在地上的仆从一眼,不知他为何突然害怕成这样,师尊明明没动他分毫,只是让他的主子自行处理,已经对他够宽容了。
“师尊,徒儿没想到你会来此,失礼了。”李甚垂眸向帝南华行礼。
“无事,为师来看看你今日身体如何。”帝南华说着将神识放到李甚身上,过了一遍他的身体之后,帝南华语气变得严肃,“甚儿,你的伤竟然比昨日还要严重,如果不及时救治,晚了再也无法痊愈不说,恐怕还会生出心魔。”
李甚姿态恭敬,抿着嘴不说话,明显在消极抵抗。
他的伤如何自己清楚,短时间内死不了,但修为会一点点倒退,直至完全成为普通人,到时没有灵力支撑的身体会瞬间衰老死去。
帝南华不会与人相处,李甚如此,他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昏倒在地上奴仆的粗重呼吸分外明显。
司马云延收到帝南华传音,来到很快,李甚放他进来,司马云延平时脸上常挂着的温和笑容变成了惶恐,走进门后立刻弯腰向帝南华躬身行礼,看都没看那奴仆一眼,“师尊,云延今日带几个师弟师妹在桃花林论道,想到李甚师弟刚从魔界回来,便想请他来一同论道,没想到师尊也在,奴仆不会说话,冲撞了师尊,云延立刻带他回去责罚。”
“云延,替为师告知你的师弟师妹,以后帝澜宫不许各家奴仆进入。”帝南华对司马云延微微颔首,“去吧。”
“……是,云延领命。”司马云延面色苍白,揪着奴仆出去时仿佛承受不了重量,踉跄了一下。
帝澜宫对来自十二古姓世家的少主们很是宽容,帝南华还是第一次下如此严厉的条令,已经习惯了被奴仆们照料的天骄贵子们突然没了人服侍,不知会怎么样。
李甚走神地想。
“在想什么?叫了你许多遍都不理会为师。”帝南华看着李甚问。
他清瘦的身体仿佛青竹般挺立,李甚依旧垂着眸:“没什么。师尊,既然徒儿的身体状况你已经知晓,不如回寝殿……”
“你陪为师一起回去。”帝南华握住李甚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