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月前的晚上,当时江鸢和杜晓婉、姚星云、师公他们在外听曲,听到一半的时候,小玉突然从背后冒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还穿了个黑色的斗篷。
江鸢回头看到小玉,顿时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找了个理由离开。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江鸢先前住的宅子旁边,萧莫辛买的那个宅子,她原本住的宅子,租给了晓婉,本来江鸢想直接送给她,但晓婉非要给她钱,她不得已收下了。
没了这个宅子,去郡主府太过招摇,别的地方又不安全,只有这里隐秘。
江鸢到了后,依旧翻墙进,院子和屋子里都没点灯,她摸黑推门进去,熟悉的信息素在屋子里萦绕,真是久违了,她深吸一口,借着月光摸到了里屋。
一进去,一个柔软的身子便贴了过来,江鸢下意识拥住萧莫辛的腰,低头吻上。
两人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江鸢吻着萧莫辛,带着她往床边走,到床边后,她单手撑着,慢慢扶着人躺下,没一会儿,鞋子和衣服脱了一地。
虽然平日里在朝堂上经常见面,但私底下两人许久没亲热过,所以这一晚,江鸢把这些时日缺失的,全部补了回来。
江鸢这晚听到了仙乐般的声音,不断在耳边轻声徘徊,刺激着她的大脑。
本来那天晚上江鸢还挺开心,缠着萧莫辛一直闹,一次又一次,她不仅不拒绝,还很配合,累了就躺着由着她来。
结果第二天晚上,她刚到永安殿从后面抱住这女人,这女人突然转身用力推开自己,以太后的姿态臭骂了自己一顿。
说实话,当时吓的江鸢腿都软了,觉得她骂的非常莫名其妙。
后来江鸢才知道,是姑姑等会儿要来永安殿,她怕被发现,所以才演了那么一出,但江鸢不知情,着实被吓到了。
这份惊吓一直到今天还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就连刚才明明都亲下去了,她的手却挪不下去,再然后,就被踹下来了。
“过来。”
萧莫辛声音一下温柔的如水。
江鸢先抬头看了眼,犹豫着,抱起衣服起身走过去,轻轻掀开了帷幔。
好一幅绝美春风图。
白绸,薄纱,杨柳细腰,像媚骨天成,艳绝人寰,胸口还有刚泛起的几浅红。
江鸳眼神忍不住四处奔波。
萧莫辛拉住江鸢的手,把她拉着坐下,从背后抱住,下巴搁在肩头:“那是为了躲长公主,不是有意凶你,别气了。”
她难得撒娇哄人,江鸢听得心里软软的,侧过身子,把萧莫辛拥在怀里,右手搭在她滑润的腰间:“我们若一直这样,你就不怕哪天真的被人发现了?”
萧莫辛靠前吻她的唇,胳膊勾住后颈压下:“本宫找郡主谈国事,谁敢反对?”
说完又亲过来。
“唔……”江鸢被亲的完全说不了话,鼻息间都是她的炙热和喘息。
着急的迫不及待。
既然都这样了,那还以乱想什么,于是她闭了眼睛,左手用力扣紧萧莫辛的腰肢,把人压在床上,右手拉过被子盖了过来。
萧莫辛双手攀着她的肩头,眼梢慢慢发红,呼吸不匀。
第110章
今年宫中举办的重阳佳节, 要比去年更盛,整个长乐殿内布满了新鲜的菊花,香气四溢, 洋溢着一片祥和景象。
萧莫辛特恩, 邀请江氏宗亲和萧家人一起共度重阳, 大殿内丝竹管弦,歌舞升平。
茶酒间,欢声笑耳, 唯独萧焕和江郑平笑不达意, 神色沉闷。
如今距离先皇驾崩不过一年多而已,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位不起眼的太后,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独揽大权, 万人敬仰。
尤其是岭南平叛, 这功劳明面上怎么说也都是殿前司的,没想到她竟能亲自前往岭南,在各个州县停留, 处理公务,还去了广州, 重新拿回了对市舶司的掌控。
这个女人, 还真是厉害。
江鸢坐在江若依左手边上,听曲赏舞,喝酒吃肉, 一个人待着好不惬意。
她不找事,但不代表事不找人。
江若依突然提了一壶酒过来, 在一旁亲自给她倒酒, 江鸢受宠若惊,收起伸出的腿, 坐正身子:“长姐这是何意?”
江若依放下酒壶:“妹妹现在是步军司的都虞侯,又是太后和长公主面前的红人,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来敬杯酒,以后姐姐还要多仰仗妹妹的照顾。”
前段时间江若依和都城勋贵韦家,也就是太皇太后那一派的勋贵子弟订了亲事,良辰吉日已经选好,明年年初成婚。
萧莫辛本就不放心江若依在宫中担任内宰,可谓是处处提防,知道她要成婚后,立刻以此为由,将她送出了宫中。
江若依本就无心朝政,也不想在宫中当江郑平的眼线,听说要离开,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走了,只不过回到长平王府的时候,在长平王跟前假意抱怨了两句萧莫辛。
想来江郑平知道后,应当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但又无可奈何。
江鸢双手端起她倒的酒,说官话:“姐姐客气了,虽然我搬出了长平王府,爹也不怎么认我这个女儿,但我毕竟还姓江,只要姐姐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多谢妹妹。”江若依敬了她一杯酒。
晚上宴席结束,大家陆陆续续出宫离开,江鸢本想趁机溜达到永安殿去找萧莫辛,结果看到她和姑姑走在一起,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谈,所以转身出了宫。
萧莫辛的确是有话要和江怀负说,只是这话她可能不太爱听。
侍女在前面提灯照路,萧莫辛说的还算委婉:“阿负,你已经二十二了,按理说,应当早就成婚生子了,只是这几年你一直在边疆,没有时间回来商议此事。老百姓都说长嫂如母,成婚之事,你该考虑考虑了,可有什么心意的?”
萧莫辛在得知江若依要成婚,她才想起江怀负,再怎么说,也该成婚了。
成婚一事,江怀负本想听从王兄的安排,没想到他英年早逝。
江怀负低头,视线落在萧莫辛身上。
在边疆的一些小国,他们的规矩是兄终弟及,有时候她荒唐在想,如果大梁王朝也是这样该有多好,她就能皇嫂在一起了。
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幻想,江怀负对成婚一事倒不介意,“阿负听皇嫂安排。”
既然她不反对,萧莫辛心中确实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她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几次,此女样貌和品性都极佳,而且又有才华。
萧莫辛试探道:“不知阿负可听说过,林耀的女儿,林霜。”
“听过。”江怀负回道。
萧莫辛稍稍放了一下心:“林耀是个忠臣,也是先皇信赖的臣子。他的女儿林霜,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也到了二九芳龄,若是阿负觉得可以,我便托人去问问林姑娘的意见,咱们也不能逼着人家嫁过来。”
江怀负点头:“都可以。”
此事说定后,萧莫辛第二天便让人带着礼品去了林耀府中,询问人家林耀和人家姑娘的态度,并嘱咐说,不可勉强。
嬷嬷从林耀府中回来时,一脸开心的告诉萧莫辛:“太后,老奴见到林大人了,林大人说全听林姑娘的意思。人家林姑娘落落大方的,说这门亲事可以答应。”
“好。”萧莫辛满意的笑着。
既然双方都有意,那这婚事自然要尽快安排,长公主府也要着手修建了。
年末,宫中政务不多,萧莫辛闲着没事做,就出宫亲自监督长公主府的修建,所有规格依照太子,不可有任何怠慢。
太后对长公主的这片心意,全朝上下无不感叹,百姓也纷纷跨其是个贤后。
深冬的夜晚,永安殿里点燃了几盏烛灯,侍女们退下休息,院落里只剩寒风瑟瑟。
殿内烧的有炉子,不算凉,但江鸢看她身单体薄,起身去取了棉裘过来,披在她身上:“小心感冒。”
萧莫辛笑着伸手拉了拉毛茸茸的衣领,仔细钻研棋盘上的棋子:“今年冬天来的有些早了,但第一场雪还没有下。”
江鸢拂起长袍,在她对面落座:“应该快了吧。”
萧莫辛拿起白棋落下,抬起眼帘看她:“如今江若依和你姑姑都已订婚,明年就要成婚,你说是不是马上就要轮到你了?”
江鸢执黑棋,胡乱回答:“我若是成婚,恐怕还需太后亲自挑选,就是不知道谁家姑娘眼瞎,能看上我这厮。”
她天天这厮这厮的称呼江鸢,江鸢听习惯了,偶尔也会自称。
萧莫辛狠不下心给她选,但她今年已经十九,过了年就是二十,再不娶妻,就算她们两个不着急,也会被旁人议论。
江鸢见她提起此事便皱着眉头,好似什么天大的难事。
“一生不娶,又有何妨?孑然一身,潇洒自在,若是我真的想看小孩,以后姑姑成婚了,姑姑的孩子、姚星云的孩子、晓婉的孩子,我都可以去看。”江鸢说。
萧莫辛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这话不是随便说说,你我之间这一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甚至死后都不能同穴。等你老到三四十了,你若是后悔年轻时没有娶妻,死后无人烧纸,再来找我算账,我可是赔不起的。”
江鸢眼睛盯着棋盘,无畏道:“死后不能同穴,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我比你先死,你把我的尸体烧成灰,你捧一把装进锦囊里面,等你崩逝,带着我一起。”
“江鸢。”萧莫辛佯怒。
江鸢抬头看她,莞尔笑道:“我说真的,活着的时候不能给我一个名分,死了还不能葬在一起,我这一生要是被写在史书上,那就是孤家寡人,世人得怎么说我。”
这么一说,江鸢心里更不公平了,她丢下手中的棋子,大步走到萧莫辛面前,弯腰将她抱起,往寝卧里面走。
萧莫辛抓住她的肩膀,“正聊着天呢,你这是做什么?”
江鸢委屈巴巴的:“一想起后世人要在我那一页的史书上写,大梁王朝云宁郡主终生未娶这几个字,我心里就不舒坦,我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我有妻子的。”
“哦,那郡主的妻子是谁?”萧莫辛在怀里往上撑了撑身子,勾住她的脖颈。
江鸢慢慢把萧莫辛放在床榻上,她俯身下来,认真对视片刻,低头温柔的亲吻,“我叫萧江氏,你说我的妻子是谁?”
萧莫辛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晚深夜下了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压弯了院中的梅花。
雪下的大,不用上早朝,萧莫辛起床站在院中看了会儿,才折身回到寝卧。
江鸢掀开被子把她冰凉的身子裹紧怀里,暖着手:“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下雪,怎么还像个小朋友一样。”
萧莫辛缩在江鸢怀里,低语道:“去年下的第一场雪时,我曾许愿你平安归来,今日实现了,自然是要去还愿的。”
这份心意怎教人不感动,江鸢低头抱紧她,“我以后都会在的。”
萧莫辛:“嗯。”
€€€€
今年过年之前,萧莫辛下了一道懿旨,将江郑平的儿子江正青从边疆召了回来,没别的意思,单纯让他陪江郑平一起过年。
毕竟江鸢搬出了长平王府,明年江若依出嫁,江郑平身边就没人了,今年就让他过个好年,说不定以后在朝堂上能安分点。
江正青回来的当天,江怀负和江鸢也去一起迎接了他。
多年在边疆的风吹日晒,原本干净白皙秀气的江正青,现在皮肤黝黑干裂,双手粗糙,唯有身形和气质依旧不减。
江郑平当着众人的面,眼睛哗的一下便红了,神色也在眨眼间沧桑了许多:“回来了,我儿在边疆受苦了。”
江正青双腿一弯,咚的跪在地上,先给江郑平磕了三个响头:“爹,孩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