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萧莫辛答应她。
江鸢直起身子给她盖了盖被子。
萧莫辛歪头看了眼一旁睡着的女儿,捏了下江鸢的手:“你知道,我给我们女儿起了什么名字吗?”
江鸢问道:“什么名字?”
萧莫辛笑着:“这个名字我想了许久,给她取了一个单字,元,叫萧元。”
江鸢故作沉思:“始元,萧元,名字起的不错,和你的名字一样好听。”
“嗯。”萧莫辛也很满意。
养孩子这事,萧莫辛之前手把手把江永承养大,也算是有点经验,如今再养一个女儿,除了奶水方面不太足,别的都不是问题,而且她相信会把女儿养育的非常好。
江鸢对养孩子这件事一窍不通,而且表面上她是宰执,和这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谈不上养育,最多逗逗她。
一个多月后,萧莫辛身子恢复的差不多,能下地走路散步,她就没再床上待着,每日总要早起在宫内转个一圈。
太医也说让她多动动,对身体好。
今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萧莫辛处理完奏折,把元儿抱到院子里面,把她哄睡着了,就坐在旁边看着,满眼温柔。
江鸢也忙里偷闲,放下手中的事情来了永安殿,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此生这样似乎也就足矣了。
江鸢手里端了一份玫瑰糕,采摘清晨的新鲜玫瑰制作而成,味道很好吃。
“她睡了?”
江鸢走过来看着篮子里的女儿说,顺便把玫瑰糕放在一旁,方便萧莫辛吃。
萧莫辛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还挺乖,不吵不闹,饿了就吃奶,困了就睡,醒的时候睁着一双可爱黑溜溜的眼睛,偶尔吱吱呀呀的,比永承乖多了。”
“那是。”江鸢目不转睛,一脸欣慰:“我们的女儿,当然乖,我小时候就特别乖,一定是随了我。”
萧莫辛笑了笑,拿起一块玫瑰糕喂江鸢:“希望身体方面像你,性格方面,还是像我比较好,你太容易被哄骗。”
江鸢咬住玫瑰糕,咬掉一块,直起身子拿开,不乐意的坐在她面前,说道:“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不是好哄骗,只是愿意听你的话而已,否则谁也骗不走我。”
“嗯,是。”萧莫辛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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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百天的时候,萧莫辛下令大赦天下,并在宫中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是她给女儿的荣耀。
晚上,红灯高挂在王宫内,朝中文武百官拿着庆贺的礼物进宫祝贺,萧莫辛身着黄袍坐在屏风前,小玉抱着元儿坐在一旁、
大臣们一一送上礼物,有玉石,有珠宝,有毛笔和书画等等,可谓是琳琅满目。
江鸢前来送礼的时候,周围所有大臣都围了上来,想知道如今这权倾朝野的宰执,会给皇女送什么珍贵的礼物。
江鸢手里拿着红棕的木盒,她还没打开,身边的大臣便站成了一个圈,“诸位大臣,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方才我看了你们送的,那是一个比一个珍贵,要是我送的没有你们的好,岂不是在皇上面前丢人现眼。”
文慧元开口道:“宰执为官清廉,家徒四壁,拿不出什么贵重的才理所当然,所以更想知道宰执会拿出什么礼物了。”
“对啊,对啊。”
“宰执赶紧打开让我们看看。”
这些大臣们在旁边看热闹。
“哎,你们这……”江鸢无话可说。
萧莫辛看着乐子说:“好了,朕也想看看宰执给元儿带了什么礼物,打开吧。”
“是,皇上。”江鸢拿着木盒上前,打开后,里面的东西所有人都认识,“这是微臣找了一个多月的百年灵芝,花了几乎全部的积蓄购买而来,送给皇女。”
萧莫辛双手接过木盒,认真看着这灵芝的品相:“百年灵芝,宰执有心了,那朕就代皇女收下。”
江鸢退后一步,拱手道:“皇上和皇女喜欢便好,臣也不算是白买。”
文慧元这时候又在旁边插嘴打趣说:“宰执送的贺礼,虽然常见,但此乃百年灵芝,又不常见,宰执还掏空了家底,今晚还是多吃一些,否则回家就没得吃了。”
“哈哈哈哈。”
“文大人说话可是扎人心啊。”
周围看戏的大臣忍俊不禁。
江鸢直起腰身,甩了下袖子,佯怒道:“文大人最近说教人的功力是越来越深了,怎么哪都被你说两句。”
文慧元耸肩,表示无辜。
萧莫辛看着这些大臣们欺负她,护人道:“宰执既然已经掏空了家底,连吃饭都成问题,那朕岂能坐视不管,冯正。”
冯正弯腰过来:“奴家在。”
萧莫辛吩咐说:“去国库领一千两银子赠予宰执,今晚让她带回去。”
冯正颔首:“是,皇上。”
这下那群大臣顿时严肃脸,都不笑了,合着这贺礼她送了,还拿了一千两银子。
江鸢连忙拱手道:“微臣谢过皇上。”
萧莫辛摆摆手:“都落座吧。”
“是,皇上。”
大臣们转身退去落座,歌舞响起,百日宴正式开始。
第122章
如今宫里多了位皇女, 整个王宫都热闹了起来,唯独东宫冷冷清清,除了冯正偶尔去一次, 便再无人踏入一步。
江永承早些时候还能心安理得住在东宫, 现在母后有了孩子, 自己再居东宫就是鸠占鹊巢,他住了十几年,也该腾出来了。
于是在百天宴过后, 江永承主动找到萧莫辛说了此事。
萧莫辛念在他娘亲的情分上, 并没有答应江永承的请求, 但江永承为了让萧莫辛答应,直接跪在了她跟前哀求。
萧莫辛不得已说道:“既然你不想住在东宫, 那便搬去长乐殿。”
长乐殿原先是江怀负的住所, 她成婚后搬出去,这地方便空着了,给他住正好。
江永承磕头谢恩:“谢过母……谢过皇上。”
他改称呼停顿的那刹那, 萧莫辛难得闪烁了些眼眸,想起了他刚出生时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情形, 岁月还真是不等人啊。
江永承离开后, 江鸢从里面走出来,问道:“看的出来,他想离开王宫。”
萧莫辛抬头看向她, 继而侧身端起身侧的热茶:“离开后,他是去找江郑平、江怀负, 还是找你?一个前朝的落魄皇帝, 走到哪都是别人唾弃的存在,在宫里我还能护着他, 等他成婚了,再离开也不迟。”
江鸢叹口气:“您这话说的可真是滴水不漏,你担心的怕不是永承会不会受人唾弃,而是前朝人是否会利用他叛乱。”
萧莫辛笑着喝了口茶:“幸好你是我女儿的娘亲,不然还真是难办啊。”
江鸢摇摇头,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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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辛身子彻底恢复后,精神气也好了许多,现如今又正值夏日,都城里荷花开的很好,江鸢想带她出去转转,但女儿在宫中她不放心,带出来更不放心。
于是不得已,江鸢只能让人在花园中移植了些荷花,让她每日在花园中看。
萧莫辛在宫里待的甚是无聊,从荷花池开始挖的那天,就在一旁看着。
那些挖荷花池的工匠,见皇上每日都要前来监工,那是半点懒都不敢偷,原本计划三天挖好的荷花池,不到两天便完工。
之后引水、移植荷花,更是用了不到一天,一整片池水都种满了娇艳的荷花。
萧莫辛每每上完早朝,都会来这里坐半个时辰,散散心。
江鸢偶尔也来陪她看看,但很多时候在旁人的眼中,两人是在为朝政争吵不休。
萧莫辛性格狠戾,做事只需达到目的,不顾事后后果,也不管为了一个人,死了多少人,而江鸢又是个心软的主,所以在外人眼中的吵架都是真的。
这日,江鸢因为科举一事和萧莫辛争吵了起来。
今年科举,开封府正在举办考试,萧莫辛为了选拔优秀的人才为朝廷所用,下了严令,凡有舞弊之人,全部压入大牢。
江鸢觉得这些学子虽有舞弊之嫌,但罪不至死,将他们赶出都城便可,大牢不是那些细皮嫩肉的学子能待的地方。
萧莫辛厉声道:“学子品性不行,就算是状元又如何?进了朝廷,他贪污、为官不正,早晚都是朝廷的蛀虫。我只是在用他们警告那些学子,品性和能力一样重要,舞弊得来的东西,我会让他们一一加倍还回来。”
江鸢见她这般执着,对学子舞弊一事不再过问,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科举上。
深夜月明,永安殿里熄了烛火。
这些时日两人因为科举一事,闹了脾气,江鸢一连几日都没有来永安殿。
萧莫辛知道她在生气,所以晚上特意让小玉亲自去请。
江鸢来了后,本想不搭理萧莫辛,没想到她竟用美人计,直接把江鸢拉到了床上。
自从怀了元儿之后,两人许久没再同床过,最多亲一下脸颊。
现如今她这本主动,江鸢很快便消了气,抓着萧莫辛的手,低头慢慢沿着她的锁骨亲到侧颈,所到之处无不留恋。
萧莫辛伸出细挑的胳膊,轻飘飘搭在江鸢的肩头,回应着她的吻,吻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顺带问她道:“科举一事,为什么要宽恕那些舞弊的学子?”
科举事关重大,江鸢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萧莫辛觉得此事她怕是有难言之隐。
江鸢事做到一半,被突然问话,她从被子里爬出来,用胳膊支撑着身子说:“有个学子,家徒四壁,寒窗苦读十年,花光了家里卖地的钱财,才到了都城参加科考。如果考不上,他回去无颜见父母,家里也没有一亩良田,一家人只能等死,要是再被抓入大牢,怕是……”
萧莫辛心中了然:“难怪你那么护着,不过这样的人爬的越高,心中的贪念也就越深,你为他好,他不一定念着你,所以要记得斗米恩,升米仇,别太善良了。”
“嗯。”江鸢心里明白。
萧莫辛抬手拉了拉被子盖在她的肩头,“你给了他银两吗?”
江鸢抬眸看萧莫辛:“他从大牢出来的时候,给了十两,我让他回去好好读书,等三年之后再来参加科举。”
萧莫辛抱住她:“希望他能念你的情意,三年后,好好考试,成为有用之人。”
“嗯。”江鸢低头重新吻上。
两人没再说别的事情,专注今夜。
今晚的月色在夜空里眷恋温柔,江鸢也学着这份温柔在床上哄着萧莫辛,和以往不太一样,萧莫辛感知到了,中途睁开眼睛看她,满眼爱意和浓情蜜意。
江鸢无意中抬头看见她的望向自己的眼神,轻笑一声,俯身上来吻向萧莫辛的眼角,温热暧昧,有几分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