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但不多。
在小恋人进入恋爱线之前,每天能得到亲吻与拥抱,就已经是卡洛伊王能想象出来的最好的福利了。
唐瑭又问他:“从今天开始?”
卡洛伊王点头:“当然。”
于是下一秒,软乎乎的小恋人就跪直身体,揽着他的脖颈,在他面颊处吧唧亲了一口。
“早安吻,”唐瑭抬眼看他,眸子里倒映着王俊美的面庞:“补上了!”
“所以,现在可以开始讲故事了吗?”
卡洛伊王愣愣的摸了摸被亲吻过的脸侧,还未消下去的热度又开始新一轮的攀升。
什,什么呀!
他怎么这样......
王根本没有提出要补上早安吻这回事。
可是他偏偏毫不犹豫、自作多情的亲了上了!
这一定是早有预谋的!
所以!
这其实根本不是他‘要挟’才得来的福利......这根本就是双向奔赴!
卡洛伊王单手捂住热意爆棚的面颊,心脏跳动的飞快,能量核心上逡巡逸散的能量又开始扭捏着,憋出无数朵粉粉嫩嫩的小花,攀缠着向心脏的方向蔓延着。
这可怎么好。
卡洛伊王甜蜜又苦恼。
小恋人明明这样呆,却总是过分的撩人,他真的会怕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对他做出点什么危险的举动。
“陛下?”唐瑭看着害羞发愣的陛下,有一点无奈,伸手推了推他的腿:“陛下我要听故事......”
卡洛伊王轻咳一声,回过神来,朝着他的小恋人微微张开双臂。
唐瑭很上道的爬到他怀里,乖乖趴好,毛茸茸的脑袋搁在韧软的胸膛,在热烘烘的温度与律动的心跳伴奏下,他感受到了来自胸膛的震颤。
卡洛伊王的声音低沉好听,酥到心里去。
‘卡洛伊王’是依靠血脉继承的头衔,每一任的王都会在其在位期间,孕育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继承人。
继承人的基因,是由王与王后的基因共同构成,从一个基因组合体培养成胚胎,再到成长为一个可以脱离培养基存活的完全个体,除了一开始提取基因的步骤,其他的工序完全不需要王与王后的参与。
也就是说,培养基就是每一任王的‘母体’,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每一任的王储与其父母的关系都不算亲密,父与母对他而言,只是基因提供者的头衔而已。
艾尔也是如此。
甚至于说,在他出生后的前十年,他都没有亲眼见一见自己的父母。
唐瑭懵懵的问:“为什么?”
艾尔不甚在意:“在继承人能够离开培养基的那一刻起,上一任的王就已经到了能够退休......不,退位的时候了,只要继承人安安稳稳的待在主星,现任的王就可以在短时间内离开主星。”
“十年......很短吗?”
“卡洛伊星人与你们的时间观念并不一样,十年与十天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王被允许外出的最长时限其实是五十年,”艾尔捏捏小家伙的面颊:“在我离开培养基后,他们就离开了主星开始了星外旅行,但当时我的父王得了......很严重的病,病情本来相对稳定,却在他们外出期间意外爆发了。”
“这种病症会让卡洛伊星人的精神力暴乱,力量脱离控制,母后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得不提前回主星接受治疗。”
唐瑭知道,那是精神躁乱,也正是他要为卡洛伊王治愈的那个病症。
他蹭了蹭陛下的手,安慰他:“陛下别难过。”
“我没有难过,”艾尔揉搓他的小卷毛,语气很平淡:“他们对我而言,只是基因的供给者而已,卡洛伊星人没有古蓝星那种复杂的情感牵绊,除了主从、战友关系,就只有伴侣关系最为亲密......亲情?那是不存在,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除非现任王提前死去,否则王储最终必然会拔刀直指他的父亲,并且击败他,这是王储登上王位的必经仪式。
亲情只会让这场战斗中本该全力以赴的双方畏首畏尾。
更何况,比起其他种族的柔情教导,卡洛伊星人更奉行铁血教育,所有的幼崽在出生后第二年,就会被送往集中的幼崽军校统一教育管理。在那里,他们会碰见自己未来的好友、对手,生死与共的战友,甚至是未来的灵魂伴侣。
他们之间的情谊将会伴其一生,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战场上,这份情谊让他们足以交托后背,携手共进,这显然比分多聚少的‘亲情’重要得多。
唐瑭点点脑袋,表示理解。
“我离开培养基的前一百年,都在王宫的多功能训练室度过,后来才进入军校进行常规学习。”
有关父王母后的话题就此戛然而止,卡洛伊王将话题重心引导回自己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捻着手头柔软的小卷毛。
“训练项目每周轮换一次,包括全方位抗性训练,自愈训练,动态视力捕捉训练,精神力控制,军体格斗术,反应力与平衡训练,以及能量控制引导。”
王从出生起就是全宇宙最强的幼崽,学会控制与生俱来的力量是他们的第一课,这是源于血脉基因的馈赠,也是老天爷追着哄着喂饭吃的标准案例。
“听上去好像很辛苦,”唐瑭感慨:“陛下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这种训练了吗?”
卡洛伊王有点惊讶的看着他:“我不是说过吗?从离开培养基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接受这种训练了。”
唐瑭微怔:“......可那个时候,您应该还是个很小很小的幼崽吧?”
他对于所谓的培养基体外孕育并不理解,只能参考人造子宫孕育的婴儿,在他的理解中,离开培养基应该就与离开子宫的幼崽差不太多,还是连眼睛都没能睁开的那种脆弱的初生体。
唐瑭想,卡洛伊星人的教育也太过严格了,从刚出生的婴儿就开始卷,真的好可怕!
第85章 小陛下的尾巴
从培养基里走出来的......很小的幼崽?
卡洛伊王摇了摇头,否认道:“能够离开培养基的王储,就已经是一个拥有独立意识,且功能健全的个体,不能算得上是母体孕育的正统的幼崽。”
卡洛伊星人同样区分性别,并且更推崇母体孕育,除了王族,大概只有同性伴侣才会选择采用基因培养属于自己的幼崽。
王族的顾虑很多,毕竟他们也不知道下一任与王适配率达标的王后到底会是什么性别,什么种族。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更不清楚王后躯体的强度到底适不适合孕育王储€€€€即便王储还是个胚胎,它也会在无意识中吸纳外界的能量,并传递出强大的精神波动。一旦母体强度不够,王后很有可能在王储成长期间,就不慎死于晚期成型胚胎无意识发散的能量波。
所以为了王后与王储的安全,王族选择了统一孕育方式€€€€培养基基因育崽。
王储从进入培养基到出来,至少需要长达五年的周期,胚胎第一年便开始成型,后四年则在不断的完善优化躯体。也就是说,从培养基走出来的小陛下,已经是五岁的崽了。
用卡洛伊王的话来说€€€€€€€€
“我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储,也是最强大的王,我从培养基走出来的时候,初生的能量波逸散出去,毁掉了大半个王宫。”
然后他收获了小恋人惊叹的目光,卡洛伊王的虚荣心在此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好想看看那个时候的陛下,”唐瑭憧憬道:“年幼的陛下,会是什么样子?也跟人类幼崽差不多吗?”
卡洛伊王摇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人形。”
卡洛伊星人并非天生就有人形,实际上,整个宇宙已知种族内,超过95%的种族都不是天生人形,都是成长到一定年岁,才会在基因的传承下,逐渐掌握扭转体态的能力。
“所以,那时候陛下还是一条小龙吗?”
艾尔皱了皱眉:“王族的本体的名称并不是‘龙’,应该是€€€€”
他发出了一串连翻译器都无法翻译的音调,唐瑭努力辨认了一下,觉得这并非是人体可以模拟出来的声音。
他歉意的看着卡洛伊王,小声道:“陛下,我念不出来。”
“你没有能量核心,肯定念不出来,”卡洛伊王摸了摸他的脑袋:“算了,你就当是‘龙’吧。”
“当时的躯体确实很小,大概......只有两个你这样高。”
只有一个唐瑭大小的唐瑭本人觉得那实在算不上小。
“直到脱离培养基半个月后,我才掌握了变换人形的能力,”艾尔轻叹一声:“人形与本体真的没办法比较,个头大概只到你的大腿。”
唐瑭想象了一下缩小版的陛下,只能想象出一个酷酷的小男孩。
“陛下有照片吗?”胆大包天的小恋人,继想要听故事后,又提出了得寸进尺的要求:“我可以看一看吗?就一眼!”
好无法无天的小家伙,就是仗着王喜欢他宠爱他,知道自己不会被伤害,所以总是提出一些十分僭越的请求。
王的所有照片、录像,都是以最高机密级别封存的文件,按理来说,只有很少一部分重臣可以在请示王的旨意之后查看。
就连正统的王后,都因为外族人的身份而受限,需要经过包括王、高层议会在内的层层审批,才能查看一些相对来说不那么机密的文件。
卡洛伊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紧接着又深深的看了凝滞好一段时间的好感度一眼。
卡洛伊王觉得既然是虚拟世界,稍稍打破一下原则也不是不可以。
“照片有,”艾尔冷静的诱哄:“想看吗?”
唐瑭点头如捣蒜,一双蓝眸亮得仿若缀满了星点。
艾尔秉持着高低得捞点好处的原则,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好处。”
唐瑭再一次陷入苦恼:“陛下,我不知道能给您什么。”
艾尔屈指摩挲着他的下巴,缓缓道:“真不知道?”
唐瑭沉默片刻,试探道:“......身体?”
他抬起头,刚好与陛下戏谑的目光对上,这让他感到有一点尴尬,说不清为什么,这是一种很新的情绪。
面颊热乎乎的,眼眶也莫名的有点热,并不太好受。
他不喜欢这种情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只能下意识的把脸往卡洛伊王的怀里埋,不吭声了。
卡洛伊王感受到了他罕见的窘迫,轻笑着抚了抚他的肩背:“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今天陪我一起工作,怎么样?”
往常这个小家伙总是嫌热,不愿意乖乖呆在他身边,明明都在同一个室内,却偏偏捧着个平板蹲到另一个沙发上,叫他看得到抱不着,心痒得很。
唐瑭只短暂的思考了一瞬,就点头同意:“好。”
在他看来,只是换个有点热的沙发坐一下午而已,能换来陛下的童年高清写真,再划算不过了。
卡洛伊王很快给他转载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幼崽形态的本体,另一张则是小糖果心心念念的小陛下。
唐瑭通过平板,将两张照片依次敲开,照片上的形象便通过四维投影,立体化的展现在面前。
幼崽形态的卡洛伊王依旧威风无比,不过比起成年后的庞大威武,幼崽时期的王显得有一点......唔,说不好到底算不算得上可爱,那些本该锋利无比的尖刺还未完全长成,末端有些弧度,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圆润的龙角。
他的身后是银白交错的背景,远远地站着一些裹得严实的高大身影,最中央还有一个巨大的空掉的试管状物体,其底端残留一些浅粉色的液体,应该就是所谓的‘培养基’。
显然,这张照片是在陛下刚走出培养基的时候拍摄的,此时的陛下一双兽瞳里还残留着些许懵懂茫然,但更多的则是对四周环境的戒备警惕,以及似乎天生便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嗜血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