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江听着不舒服了,看向这个尽涨他人气焰的小伙伴,反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能拿到冠军吗?因为韩峥没有报名参赛!要是有韩峥参赛,这什么白水鸟人一个冠军都别想拿到。”
只有今天一天,何棠江立志成为韩峥无脑吹,他就是看这个白水鹜人不爽。
什么人呀?上来就给他下挑战书,他们很熟吗?
比就比呗,我会怕吗?爷爷我可是连韩峥都赢过的人。
何棠江还是觉得自己最近太修生养性了,一门心思训练,没心情去搞事,让世人都忘记他原本是怎么样一个嗷嗷叫的倔脾气了。
可何棠江心里也知道,白水鹜人也没做多过分的事,就是隔空喊了一下,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算是年轻人意气,但他就是憋不过这口气,自己心里也跟着较劲呢,意气不仅会意气风发,也会意气生事啊。
他就和白水鹜人好好生生事。
因此,会议一结束,他假装没看见领队老李欲言又止的眼神,躲开小伙伴想要拽住他的手,直接往日本代表队那边去了。
“白水鹜人。”
何棠江是用中文喊的,日本人当然听不懂,但是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看懂眼神,看懂肢体动作。其他人逐渐让开身位,坐在最中间的白水鹜人站了起来。
“要比什么?”
这一句话,何棠江是用英文问的,所有人都听懂了。不仅是附近的日本代表队,离的近一些的越南代表、韩国代表都听见了,离的远一些的澳大利亚代表(何棠江纳闷这群人来凑什么热闹)没听见但是看见了,眼下会议刚结束,人还没走多少,大多数人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这边。
白水鹜人走到他面前。
“听说你练习还不到一年。”
这句话是从哪听说的,哪个汉奸出卖了我?
白水鹜人紧接着说出下一句话。
“这样来看,我与你切磋对你并不公平。”然而他紧接着说,“为了避免被人说我欺负你,我让你选择你最拿手的项目与我比试,你愿意吗?”
“不乐意!不需要你让着。”何棠江一急又飞出一口中文,“你有本事就欺负我啊,你有这能耐吗?”
白水鹜人笑了,又露出两颗虎牙,他没听懂何棠江的话,但是他看懂了。
“那就比我们都不会的。”
都不会的?那有什么可比的?
何棠江还想再问两句,就被人拉住了。领队老李拽着他胳膊,一个劲地跟人打招呼:“抱歉,不好意思啊,这小子太莽撞了,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
对面日本领队这时候也连忙站出来点头鞠躬,互相致歉,甚至还拉着白水鹜人鞠躬,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想也知道是在说些什么道歉的的体面话,比如:“我们家白水君也失礼了,希望贵方不要介意,如果实在介意,我们只能切腹谢罪啦。”
何棠江自己脑补了一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白水鹜人又看了他一眼。
最后,这两个年轻人被各自领队拽走,再没能当面说上一句话。
何棠江还心心念念未定下来的比试,老李已经要与他当面对质了。
“你怎么得罪人家白水了?”
“啊,我哪得罪他了?别说白水,来日本前我什么开水、井水都不认识,上哪得罪人?”何棠江这回倒是没说自己撞见白水鹜人在小巷里和人打架的事了,有的事情和同龄人说是吐槽,和长辈说就是告状。他不做告状的事。
老李盯着他,蹙眉,自己念叨:“那人家怎么就盯着你呢?”
“白水鹜人就是那样的性格。”张博走过来,拍了拍老李的肩膀,“他那样的性格在日本根本吃不开,所以平日里根本没几个说的上话的同龄人,多是冤家和仇人。”
何棠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他来日本第一天就看见白水鹜人被仇人打,不,是打仇人了呢!
“不过即便性格不合群,他照样成为了会议代表致辞发言。这个国家有尊重强者的文化,而白水鹜人就是这样一个强者。”张博看向何棠江,“你要真招惹了人家,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处理。”
他拦下一旁要开口的老李,静静等着何棠江的回应。
何棠江说:“那就比呗。”
他何棠江在世上除了顾萍女士的眼泪,还怕过别的吗?
没有。
作者有话说:
论何棠江是怎么招惹上白水鹜人的。
【无责任小剧场】
滕吉:江河又在推特上更新啦,我给你发他的照片!
滕吉:江河去参加比赛了,我给你发他的照片!
滕吉:江河晒黑啦,都快比我黑了,我给你发他的照片!
滕吉:江河受伤了,真可怜,我给你发他的照片。
滕吉:江……
【您的好友已经将您拉入黑名单,请重新添加好友。】
白水:天天被照片洗脑,路上一眼就认出来了,确认过是想要揍的人。
糖浆:谁怕谁,单挑。
滕吉: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
白糖(转移目标):揍他!
--------
哈哈哈哈哈,小剧场送上,明天请假休息一天~
第75章 东京篇(三)
我数了一下, 一共有三个。
从会场回来后,我认真想了想,韩峥与白水鸟人的相似点大概有三个。第一, 他们初见面时都很惹人(主要是我)厌;第二, 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都盯上了我, 这点我很希望他们把原因告诉我, 我一定改;第三,这两个人都很有本事,韩峥的本事我领教过了,白水鸟人的本事暂时还摸不透。
总而言之,我已经是第二次被一个很有本事的人给盯上,并且还许下要切磋的承诺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朝一日出来一个韩峥第三或者鸟人第二, 跳到我面前再要求比试, 我是一点都不会吃惊了。
然而虽然这么说, 但是会议的前三天, 我却再也没有见过白水鸟人。
第一天的开幕式结束后就是接连两天的大会,来自亚洲各国的登山前辈上台分享经验。所谓的分享经验不过就是追忆一下自己年轻时的牛逼,吹捧一下自己国家年轻人的青出于蓝, 再互相暗暗攀比一下,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流程,磨蹭了足足有两天之久。这两天我坐在台下听得直打哈欠, 经验没学到多少, 故事倒是听了不少。此外, 作为唯一没有被拿去吹捧的中国代表, 我非常希望能够提前离场, 因为这里似乎完全没有我的什么事,不是吗?
第四天,总算解放了。上午,我们被告知各国领队需要进行一个私密会议,放我们这群年轻人一天假,一天之后,也就是会议第五天,所有人会出发前往富士山。至于去富士山做什么,组织者保持神秘,并没有对外透露。
“难道是要去登顶富士山?七月份正是富士山的开山期。”小伙伴一号说。
“没有必要把,富士山只有三千多米高,要让专业的登山者来挑战没有什么难度啊,你说是吧,糖浆?”小伙伴二号转身看向我。
因为他们俩一个是练铁人三项的,一个是练习攀岩的,每次遇到登山的问题都习惯向我寻求权威答案。实在是令人汗颜,明明我也是个初入门没一年初学者。
“准确的来说,我正在学习高山探险的知识,练习高山探险的技巧,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登山者为目标。”我只能这么跟他们两人解释,“而海拔低于五千米,不,低于海拔六千米的山峰,严格说来不属于高山探险的范畴。”
“你的意思是攀登富士山没有难度了?”
我立刻摇了摇头:“攀登一座土坡,掉以轻心都会找来风险,何况是海拔三千多米的富士山。而且冬攀、夜攀、竞速、更换高难度路线,这些都是提高攀登难度的方式,保不准组织者会不会让我们以其中某种方式攀登。”
“那就是说,还是有可能会让我们登山了?”
我又摇了摇头。
“这次登协举行的活动不仅邀请了登山圈的人,还邀请了其它领域的户外专家,如果只是登山的话,范围太狭窄了,不适合所有人参加。”
两人齐齐瞪着我,低吼:“那到底会不会登啊?
我耸了耸肩,无辜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唉唉,别动手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人的追打,我挑了个时间再次游荡在东京街头,这一次没敢往什么小巷子里钻,而是直接去街上逛一逛,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好好看过东京的繁华都市呢。
嗯,决定了,先去涩谷,再去秋叶原,最后再去一趟女仆、咳咳,再去一趟咖啡店坐坐。我带上之前买好的两日地铁票,滴地一下刷过闸门,就开始了东京一日游。
可我刚过闸门,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里就响了,没办法,找了个人相对比较少的角落,我接起电话。
“喂,你好,哪位?”
“……”
“哪位?”
“……”
我看了下手机,确定没有误按挂断,也不是信号不好,就是对方不说话。就在我打算挂掉这个莫名奇妙的电话时,对面出声了。
“何棠江。”
这中文说的腔调古怪,带着一口海鲜味,一下子就听出来,不是说话人的母语。
“白水鸟人?!”
对面又沉默了:“……”
我连忙改口:“白水鹜人!”
“是我。”
这句话他说的英文,然后下一句又变成了语音奇怪的中文。
“新宿你来,比赛我找你。”
这话他说的不累,我听的都累。本来挺高冷的一人,愣是被这奇怪的口音弄的像是唱二人转的,我忍住笑,道:“你的意思是叫我去新宿,和我比赛?”
“嗯。”
“现在?”
“现在。”
我看了下时间,有些不情愿道:“不能改天吗,明天就要外出了,我还没在东京好好玩过呢。”
然后我就听见,这鸟人说:“You afraid me?”
这么低级的激将法,这么表述不清的英语,我糖某人会上当吗?
这时,我有听见这鸟人又用日语对身边的人道:“可能不回来,因为他害怕会输给我。”
什么,当面说我坏话,以为我听不懂?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爷我这句日语还是听得懂的好吗?
“新宿哪见?”我听着鸟人在电话里说了地址后,“好,我现在就过去。你不准跑,别跑!”
白水鹜人挂断电话,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身旁人。
“你知道这么说他就会来?”
坐在他旁边座位上,靠在沙发上喝咖啡的男人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