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结界在,食心魔就宛若一支鳖。
他们只需要耐心的瓮中捉鳖,就可以了。
眼看着日落西山,师兄们还没回来,游轻准备不等他们,带明乔去吃饭。
他们刚起身,就有人从外面跑进来。
“游轻,游家又来人了,请你回家。”
“他们还请了乔乔。”
这几天明乔在忙着钓魔时,游轻也被游家人给发现了。
游老爷派人请了好几次,请游轻回家。
游轻一次都没应。
他这次也照旧要拒绝,但过来给他报信儿的人又说:“游夫人也来了,就在门口。”
游夫人带着人站在门口,不见着游轻,不打算回去。
游轻也知道这一点。
他看看明乔,想让明乔在这里等。
但明乔没等。
明乔牵着他的手,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走到门口,看见了等在外面的游夫人。
游夫人保养得当,一张美人面很是动人,她看见游轻出来,瞬间垂了泪。
“游轻,你这孩子,怎么连家都不回了?”
游夫人垂着泪,来拉游轻的手。
游轻被她恶心到眉头都皱了起来,身子也往后避了避。
游夫人对他的厌恶,视而不见,还在拉着他。
“你爹最近生了病,他很是挂念你。”
“游轻,算我求求你了,回去看看你爹吧。”
“只要你能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
有夫人一副慈母做派,在门口演戏演的上瘾。
游轻看着她演,半晌,他开了口。
“只要我回去,你做什么都可以?”
游轻重复着这句话,他阴沉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好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跟你回去。”
游夫人:“……”
游夫人只是想拿孝道压住他。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混账一点儿都不怕落人口实。
“怎么?这就做不到了?”
游轻目露嘲讽:“你下回再想演戏,就记得先去戏班子€€€€”
游轻这话还没说完,游夫人就一咬牙,真给他跪了下去。
“游轻,我求你了,去看看你娘。”
她这一跪,是冲着让游轻名声尽毁去的。
游轻看她跪下,平静的欣赏了好一会儿。
门口有路过的人,低声说着他不孝。
游轻像是没听到这些话似的。
他一点儿异样的反应都没有,他牵着的明乔,也没反应。
游夫人跪的膝盖都疼了。
她有点撑不住了。
“游轻,你还不肯跟我回去吗?”
“我只答应了考虑考虑,没答应要回去。”
游轻一句话,把游夫人给气的差点出内伤。
他们在门口僵持着。
明乔一开始还在抓着游轻的手指玩儿,抓着抓着,他鼻尖耸动了下。
再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游夫人身上。
“唔,哥哥,去一趟吧。”
明乔踮着脚,在游轻耳边小声道:“我闻到味道辣。”
游夫人身上沾染的味道,好像跟书里说的,食心魔的味道。
食心魔由于食人心,所以身上的血腥气很重,偏偏他又是个很注重自己皮囊和气味的,所以,为了掩饰难闻的血腥味儿,他喜好用一种魔界的草,来做香料,以掩盖自己原本的气味。
这种草无法全部掩住他原本的味道,所以,他原本的味道配合着香料,混合而成了一种新的味道。
这个新味道,明乔嗅到过。
是爹爹给他煮药时,有次煮坏了药弄出来的味道。
爹爹顺口跟他讲过。
结合着书里和爹爹讲的东西,明乔看着跪在地上的游夫人,能确定食心魔在最近,一定近过游夫人的身。
他要去游家看看。
在明乔贴着游轻的耳朵,说完悄悄话后,游轻没什么犹豫,牵着他,去了游家的方向。
游夫人见他走了,跪在原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跟了过去。
路上,游夫人跟在游轻身旁,她面上依旧楚楚可怜,但刻意压低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不加掩饰地带着恶意。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母亲,母跪子,这件事情传出去,游轻,你再没法做人了。”
游夫人特意强调了让她下跪,会给游轻带来多大的影响。
他会被不少人谴责品行!
游夫人说完了,都不用等游轻开口,明乔就抬着下巴,小胖脸纳闷地问着游夫人:“你觉得,哥哥在意别人说他不好吗?”
“我们做完任务就走辣,根本听不到的。”
“就算听到了也没关系,我和哥哥就是讨厌你,我们才不要对你礼貌呢。”
明乔用着漂亮无害的小脸,说着让游夫人心梗的话。
游夫人怒极了,但因着还在外面,有人看着,她不得不继续装着好脸儿。
明乔就没她的顾忌了。
他一边在路上到处张望,一边还在小嘴不停地跟着游夫人继续说话。
“我哥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哥哥了。你不要再憋着坏,欺负他,我发现了会找我爹爹娘亲告状。”
“我爹爹娘亲都很厉害的。”
明乔在跟游夫人说完了这话后,又毫无征兆地转了话题。
“哥哥,这里怎么没有悬赏呀?抓坏人的悬赏!”
临天宗发布的,对莫虚的悬赏,这里竟然没有。
长风几位师兄可能忙于追查食心魔,所以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明乔注意到了。
他对娘亲付钱的这个悬赏,很上心的。
游夫人听到他提起这个话茬,攥了攥帕子,接起了话。
“你说的悬赏,让我家老爷给撤了。”
“这么大笔的悬赏,惹的城里人心动荡,我家老爷做主,让人把悬赏都给揭了。”
“在这城里,我家老爷的分量,还是不轻的。”
明乔:“?”
明乔缓缓偏过了小脸。
他圆圆的黑眼睛看着游夫人,奶音平静:“我会告状的。”
撕他家里的悬赏,他回去就对舅舅告状!
娘亲闭关,这事儿得找舅舅。
明乔生气了。
他板着小脸,一路上都没在跟游夫人说话。
而此刻,游家内院里。
游老爷躺在床上,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
他房里没让任何人守着。
但他却喘着粗气,在跟人说话:“你,你真的能救我?能让我活命?”
“当然。”
明明只有游老爷一个人在的房间,响起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那道声音雌雄莫辩,调子掐的阴柔,但嗓子却又有点粗。
他蛊惑着游老爷:“这几个月里,你很听话。”
“所以,我会救你的。”
“等你儿子来了,我把他的心,挖给你,你吃了就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