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沈听澜面色凝重的让那弟子将木牌都交过来。那不明所以的弟子有些紧张的看着沈听澜翻看那些不重要的任务。
诸如
门口的大黄被怪物咬死了,仙长能不能找出来那个怪物啊!
最近桃花酿怎么买不到了?递了消息,也就此杳无音讯……
听闻有镇子染上瘟疫了,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啊
好久没下雨了,仙人们能不能给场大雨!庄稼都要死了
闹鬼了!一定是闹鬼了!我儿子失心疯,一定是被鬼给害得!求求仙长们救救我家孩儿!
那负责分发任务的弟子扫了一眼木牌,也说道:“这些都不过是普通百姓发的一些牢骚罢了,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即使面对沈听澜格外恭敬,他言语之中的轻蔑也从语气中轻易的透露出来。沈听澜眉头紧锁,继续速度很快的翻看着。
越看面色越不善,直到手一僵。沈听澜拿起一块木牌,冷凝念道:“…南洲仟土村遭遇不幸,村民皆横死。村民面色惊恐,尸体干瘪,空有魔修作祟,请求上尘宗派来弟子探查。急急急!”
“这就是你所谓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沈听澜将木牌砸在弟子身上,疾言厉色地训斥。
“这……这…”
墨樾停下手中的动作,作思考状:“面色惊恐,尸体干瘪……岂不是……”
熟悉的死亡方式,与上尘宗门派大比的死伤弟子如出一辙。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所想皆为:此乃魔族之中的血魔。
魔族三域分魅魔,尸魔以及血魔。魅魔以精气修炼,尸魔以杀戮修炼,血魔以鲜血修炼。不过,修真界四洲,唯有北洲与尸魔魔域毗邻。
按理来说,唯有南洲距离魔域最远,应是最安全之地。
千年再临,此时正是风雨欲来之际。
南洲恐有魔族作乱,百姓遭殃。沈听澜及白清柔墨樾师徒二人一同禀告师门,决定下山查看。
而那在任务堂负责分发任务的弟子则因办事不力被赶出了上尘宗。
……
“啊啊啊啊啊!白清柔!你这是御剑飞行还是谋杀啊!”杀猪似的回音绕梁,沈听澜看着前方飞的七扭八歪的二人,心中默默叹息。
如果头顶上有气泡的话,那么沈听澜脑袋上的气泡大概就是一个大写的“愁”字。
白清柔御剑,墨樾则抱着她的大腿嗷嗷叫唤。辟谷期才可修习御剑飞行之术,墨樾如今将将筑基,自然是由着白师叔带着。但是白师叔的摘花剑小巧玲珑,承载二人着实费力。
并且白师叔御剑飞行的技术也着实不尽如人意。
“墨樾!给我松开你的爪子!”白清柔使劲的想要把墨樾踹下去,这样子反倒让墨樾拽的更紧了。
“我不!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抛下师父你独自去死的!”墨樾喊的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眼瞧着二人就要在飞剑上打起来,沈听澜凑近提议:“白师叔,不若让墨师弟随我一同御剑。”
墨樾震惊到矫揉造作之间无缝衔接:“沈听澜,原来你这么离不开我,这么爱我啊!果然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墨樾说话抑扬顿挫黏黏糊糊的。
沈听澜脸上无悲无喜道:“白师叔,还是把他踹下去吧。”
“正合我意!”白清柔跃起一个肘击将墨樾干趴下,飞剑下坠的同时上升回来。只听一个闷声,墨樾半掉不掉的挂在飞剑上。
三人闹腾着抵达了南洲的仟土村,越靠近越安静,沈听澜隐隐有感到魔族的气息,但又与门派大比之时遇到的魔族不尽相同。几人也不多耽搁,迅速前往查看情况。
仟土村地处偏远,多山路,三人一同赶路不一会便抵达。
整个村庄破败不堪,黑色的干涸血迹遍布,杂草丛生,路上摆放的皆为尸骨,尸体之上伤口参差不齐。因着才下了雨,地上的泥土泥泞。
满目疮痍。
白清柔面色严肃的上前检查村民是尸体,眉头紧蹙,神色有些复杂的犹豫道,“这死相的确像是血魔所为,但总是觉得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三人一同将整个仟土村翻了个顶朝天,共八十九具尸骨,多老弱妇孺。几人将尸体安葬后,通过此地残留的魔气追查真凶。
“……仟土村八十九名村民竟无一幸免。”由灵气聚成的灵鸟带着传讯飞回上尘宗,将仟土村惨案向师门事无巨细的进行禀告。
白清柔握紧配剑,神情严肃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彻查。”
墨樾也随之附和道:“为避免更多伤亡,我们先尽快赶路,尽早抓住作乱的血魔!”
沈听澜听着,心中凌乱,那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
果不其然,几人通过这几日的的追寻,共发现了五处村落逢难,皆无一幸免,这等行径简直是骇人听闻,残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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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下,证明我还活着
第9章 不想修无情道的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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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追踪至柳城,魔族的气息就此消失了踪迹。沈听澜知晓南洲接连旱灾加天灾人祸,只是一直未有实感。
柳城乃南洲大城,往年来时一路繁华,各式商品琳琅满目,路上无论是行人还是小贩脸上皆洋溢着幸福笑容。如今却是路边乞讨者遍布,脸上麻木的表情令人心痛。
“南洲速来最是富有,如今竟成这般模样。”
清蕴师叔与他提过,南洲近三年本就天灾不断,最近又发生了兵变。见如今模样,沈听澜有所预料,但百姓受苦受难,他于心不忍。
但修真界约定俗成:修者不干涉人界政权。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暗下决心,定要解决魔族问题,还百姓安稳人生。
墨樾对此更是了解:“现下还算好些了,前些日子南洲新帝已经登基,应当不会再有战乱发生。”
白清柔闻言,顿了一下,状似无意的询问道:“南洲新帝?”
“听闻是原南洲国师府后人,声望颇大,据说也是贤能。不过南洲也总算是能安稳下来了。”
白清柔瞳孔猛的一缩,抓住墨樾的胳膊,下意识的抬高音量询问道:“南洲新帝莫不是姓温?!”
墨樾想了想,不确定的回应道:“似乎是姓温…怎么了,师父?脸色怎的如此难看?”
白清柔如梦初醒般的松开了手中紧攥的衣袖,摇摇头说道:“没事,继续走吧。”
可是她脸上的那神色,任谁都能看出她心有忧虑。可白师叔是长辈,他们两个小辈也不好多言。只能跟在对方身后,静默不言。
沈听澜入上尘宗晚,只记得在他拜入师门前,五师叔宋清微入魔叛宗。可是,当年的上尘七子名声极大,他也是有所耳闻。他师父排行二,周师叔行三,清蕴师叔行四,白师叔行六,顾师叔行七。
上尘宗当年的大师兄的痕迹被悄无声息的掩盖,知晓当年事情的人讳莫如深。他师父也素来称自己是代理宗主,其中深意,不能深究。
越往柳城中心去,越是繁华。富贵的人即使遇到天灾依旧富贵。甚至还可以借着灾祸再发一笔。
“来啊,快进来看看呀~”穿着粉红衣衫的美貌少妇簪着红色的大花,艳丽的长相在红花是映衬下不显俗气,反倒是更加美艳动人。
被招揽的客人正是墨樾,他被吓得连连后退,仿佛见到饿狼扑食,一时间惊的话语结巴道:“不,我不用。”
少妇调笑道:“来嘛,公子,姑娘们都很热情~好客的~”
酥麻的尾音甜的人脊骨都要化了,未见过世面的墨樾更加局促。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思想的沈听澜默默地躲在白清柔身后,东瞅西看,就是不与墨樾对视。他瞟了一眼上方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怡红院”。
“那位小哥也别躲着啊,进来玩一玩啊~我们姑娘们啊,个个多才多艺~”女子走了两步上前,一双纤纤玉手试图揽住沈听澜。
沈听澜一时间看痴了。
这扮相给了他一种凤息女版的幻视。凤息他是凤凰,按理来说男为凤,女为凰,那凤息究竟是什么性别?
这种事不能细思,一细思就极恐。
他被自己极恐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沈听澜?你怎的在这?”
沈听澜好像听到了凤息的明亮婉转带着魅惑的声音,错觉吗?他想凤息竟然想到已经出现幻听的境地了吗?
“往上看!沈听澜!沈圆圆!”
沈听澜旋即抬头,看着一身红衣倾城国色的凤息。他举着白玉酒杯,懒散的靠在窗边,就像丢了骨头似的倚着,见沈听澜来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凤息?你怎么在这?”沈听澜惊讶。
“我在这不奇怪,你在这才很奇怪吧?沈听澜,你……”凤息眼神高高在上的往下打量着,思忖着抚摸自己的下巴,犹豫不决的询问道,“是终于决定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了吗?”
沈听澜:“……”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同理,鸟嘴里也吐不出来好话。
凤息一个翻身从二楼的窗子上飞身而下,轻飘飘的落地在他面前站稳。见到白清柔墨樾师徒二人,漫不经心的作揖道,“白前辈,墨道友。”
“见过凤真人。”墨樾恭谨道。
“你不回你的凤凰洲,为何在这?”白清柔一双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他们追查魔族作乱一事,凤息一个妖族出现在此,她难免要怀疑一二。
不过凤凰乃瑞兽,不可能会进行以血液修炼的邪道。
凤息打了个哈欠:“无聊就转转呗。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无聊就下山转转呗。”沈听澜没甚力道的将话头怼了回去,以回敬刚刚凤息对他的调戏。
凤息慢条斯理的回怼道:“于是就转到了怡红院?那还真是令人费解。”
论嘴皮子,他的功力还是修炼不到家。
沈听澜深感惭愧。
“我们是为追查仟土村等五处村庄遭遇魔修一事。”白清柔说道,“你若是有线索,不妨说说。”
凤息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白清柔,又招了招手以便借力靠在那美艳的红衣女子身上。
思索一番,凤息认真道:“我……没有魔族的线索。”
三人:“……”
三人直接无语住了。
“那你继续享受,告辞。”沈听澜当即道。
“不要这么着急嘛,”凤息道,“对于魔族,我是没什么线索,只不过呢。我前来柳城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闲逛。你可知九尾狐妖?”
“妖境的九尾狐一族?”
“没错。”凤息道,“有一只境界颇高的九尾狐走了邪道,以吸食人的精血为修炼方式。前不久逃窜至南洲,恰好我也在此,便顺势调查这事。”
“吸食人精血?”沈听澜想到仟土村百姓的死状,莫不是狐妖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