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抱歉让陆言看到了这样丑陋的姿态。
震惊？伤心？
陆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明知道这是一场虚拟比赛，死亡在这里再正常不过，转眼之间就能复活，可心脏那一块却抽疼的厉害，空落落地，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军校生们的直播间内，弹幕彻底疯了：
“我靠！自杀，没有击杀者继承他的积分，那他还是第一！”
“他杀我可以理解，但自杀这……就算是在模拟舱，自我了解生命，这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才能下得了手？”
“这简直就是完美的金蝉脱壳，积分不变，仅仅损失一条命而已，他还是能复活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比赛结束。其实……如果小皇子当时被抓，也有这个勇气咬舌自尽的话，根本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话是这么说，可哪个疯子会狠到亲手杀了自己啊！”
“666，这个白颜悦日后进军部绝对是个狠角色，这么多年了，难得见到帝国军校也有惨败的时候。这次的比赛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七大军校这是要变天了吧？毕竟这次比赛，分化为enigma的秦小少爷都没有参赛！如果再加上传说中的enigma，那帝国军校不是输的还要惨？”
……
很快，比赛结束。
所有参赛者由自己学校的老师带走，系统计算分数中。
赛场外，出了模拟舱的德莱塞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总分排名，无数人为虚流兰特军校的胜利欢呼。
第五十六章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打你
出了模拟舱后，陆言几乎顾不得先去处理他被德莱塞冤枉的事，抑制不住内心压抑的情绪，他抓住了刚从模拟舱出来的白颜悦就往休息室走。
“言言……”
双手的触碰传来的温热让白颜悦的眼睛情不自禁微微睁大，这还是陆言第一次主动握紧他。
比赛刚结束不久，老师们都在喊学生们集合上台，休息室此时空无一人。
陆言扭头看着白颜悦抑制不住期待的表情，忍不住皱了皱眉：“别笑了，你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吗？”
虽然不解，但白颜悦还是乖乖收起微笑，回答道：“我们赢了第一，还把欺负言言的家伙踩在脚下！”狠虐一顿。
语气里，还夹杂着几分邀功的意思。
陆言：“……”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这些不重要，”陆言扶额，认真对白颜悦道：“就算是在模拟舱的虚拟世界，你知道自杀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多大影响吗？严重的甚至可能引起抑郁倾向，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了！”
“言言，你在担心我吗？”白颜悦漂亮的脸突然贴近，狭长的眉眼深邃如潭，炽热的眼神仿佛能将人融化掉一般。
他又凑近几分，身型将陆言完全笼罩，一时间，他们贴得很近，陆言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草莓味信息素散发着甜腻气息，很舒服，控制不住身体发软的想沉溺其中……
他在清楚不过那信息素的美好，如同罂粟般，让人上瘾。
陆言伸手，笨拙地要把人推开，力道却使不上来，反倒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别闹，白颜悦！我跟你说正事。”
“言言，我什么也没有做啊～”白颜悦把人揽过来，眼神柔软：“你不承认心疼我，我很伤心。明明从比赛结束到现在，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而不是秦修书那货。
“我不跟你扯这些。”陆言含糊的应了声。
白颜悦微微眯起眼睛，心情很不错。
其实不用陆言口头承认，不敢直视的目光和羞红的脸已经证明了他的猜测，只是这样独处的机会实在难得，还是陆言自己乖乖跳进来，白颜悦恶趣味的不肯放过他。
“真的没有吗……”得寸进尺的蹭着鼻尖，他们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喘着粗气，极具诱惑。
陆言现在就像被他牵着走的小狗，听话的任由白颜悦一点点侵略，明明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可当陌生的触感来到敏感的大腿内侧时，陆言第一反应是抑制不住发出小声的嘤咛，脸色潮红，羞耻的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而不是再推开对方。
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简直勾人犯罪，白颜悦低沉的嗓音在陆言耳后循循善诱：“言言，我可以亲一下吗？”
他哪里是在询问，分明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吧美味吃入腹中……
就在他快要得逞时，外面‘啪’一声，大门被打开。
炎狼不合时宜地进来就道：“陆言，少爷醒了！他看了比赛回放，看到一半就气急败坏的去找小皇子了。太太那里怕出事，让我赶紧叫你去拦着。”
“……我知道了。”
炎狼的话让陆言恢复理智，意识到刚才将要发生什么，他连忙推开白颜悦，头也不回的飞快跑了出去。
留下皱着眉的白颜悦，脸色阴沉的难看，他冷笑一声，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杀气：“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问。
炎狼知道他此时的怨气很重，顿了顿，还是理直气壮道：“您知道，盯上他的人不止一个，您没必要让自己深陷泥潭之中。”
白颜悦觉得他的逻辑非常好笑，挑眉道：“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弄死你，但是……没有下一次。”
€€€€
比赛结束后，德莱塞没有像其他帝国军校的学生那样去老师那里，等待颁奖和后续采访。
开玩笑，连第一名的成绩都没有，他上台去丢人现眼吗？他才不会去做那些被耻笑的事情，如今他该做的，就是把陆言伤害他的事无限放大，至于那个叫白颜悦的，他早晚会给对方好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休息室的大门，门外走来的不速之客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修书可以说是丝毫不给这位小皇子面子，扯住对方的衣角一提，没用多少力气，就把人扔进了休息室内。
他现在已经完全分化为enigma，体能和精神力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强化。
“呵……还以为你跟植物人一样，会不碍事的一直昏迷，直到死在床上，”德莱塞被扔到张书桌前，那些资料散落一地，还有些灰，他嫌弃的拍着身上的衣服，口中说出恶毒的话一点也不像小皇子平日里该有的样子：“又来为了你家那条狗找我麻烦，上次是我的一截小手指，这次你想杀了我吗？”
“我才没工夫搭理你这种废物。德莱塞，你自己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秦修书淡绿色的眸子仿佛在看死物一般，他沉声道：
“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的猪脑子在犯蠢，你以为人人都会因为你是皇子而巴结讨好？当年是你先把我推下去才导致一切的，你要是真有种，是个Alpha就去告诉外面，你的小手指是我秦修书干的！我也会告诉他们，你这个披着羊皮的小皇子6岁时就有多恶毒……”
秦修书想起直播回放时，弹幕上无数难听的话都在指责陆言，就难以抑制情绪。
那些愚蠢的家伙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让他最忍不了的还是……那些自以为是正义使者，躲在屏幕后面，敲击着键盘，说着是为他好的名义，却让陆言离开他的家伙！
分化受挫，加上德莱塞引发舆论做的事，让秦修书的情绪暴怒。
他才不管面前的是皇子还是平民，无论是谁再一次把陆言从他身边夺走，他都不会放过！
enigma恐怖的威压压得小皇子连背脊都无法挺直，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差距！可老天却如此不公，这令无数Alpha梦寐以求的强大实力居然落到这种家伙身上。
“如果不是你有个上将爹，你早就被我弄死了！”
德莱塞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歇斯底里道：“秦修书，你就清高？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陆言进少管所的事情不就是你让他背锅，既然他不过就是个可以顶罪的棋子，那么凭什么他不能替你把害我的罪也一起顶了！不都是替你顶罪？”
“你知道……是皇后说的。”秦修书眸子一暗，瞳光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德莱塞，你想报复我咬你那一截小手指的仇任何办法都可以，但你唯独用了最不该用的手段！”
似乎是真的感觉到秦修书有想杀自己的冲动，德莱塞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他是最清楚不过秦修书是个怎样的疯子，6岁就敢当众让他落下终身残疾，如今这匹恶狼早已变得更加疯狂。
这时候的小皇子才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小小报复一下而已……他忘了哥哥和母亲曾经叮嘱他的，不要妄图去惹秦家的人。
曾经的回忆涌上心头，他的小手指不可控制的疼痛难忍，可明明早就医好了，他却觉得那里要断了一样。
“秦修书……我警告你！我是皇子！你……要是真的敢对我下手，我母亲会把你失手杀人的事公布出去，对……还有你即将出世的孩子也在皇室手里！”德莱塞骨子里是个尖酸刻薄，锱铢必较的疯子，他自己阴毒的想要破坏所有他看不爽的人，但疯子也惧怕死亡，慌乱间，他把皇室试图威胁秦修书的把柄都说了出来。
“孩子？”秦修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手上爆揍德莱塞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另一边，上将太太给陆言发了秦修书的定位，因为担忧enigma出事，秦修书昏迷间，他们特意给他的光脑增加了追踪仪器。
陆言赶到的时候，秦修书的拳头毫不客气打在小皇子脸上，不久前还是美少年一样的脸，此刻被打成猪头。
虽然可以预想到皇室后续护犊子的麻烦，但陆言还是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把人打伤，秦修书没失手。
“少爷，别再打了……”陆言赶紧上前阻拦。
“我在帮你教训这个家伙，”秦修书不满的看着陆言，却也适时的停了手，可下一秒，他闻到那股恶心的信息素，那若有若无的草莓味……他直接伸手抓住陆言，灼热的气息呼在陆言敏感的腺体：“你身上……”
“少爷！”
那一瞬间，身体本能地产生排斥，陆言下意识就用尽力气推开身前的人，他紧张的后退了些，不安的看着对方。
“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打你。”秦修书被这一推堵得胸闷，但看着陆言湿漉漉的眸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哀求他，烦躁的情绪被压了下去。
陆言愣了愣，喃喃地解释道：“是……enigma的威压太强了，我只是……感觉害怕。”
“真麻烦。”秦修书这么说着，却还是默默收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少爷，您是狗鼻子吗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未如此尴尬，以往都是陆言不断找话题讨好，现在陆言不说话，秦修书想了想，难得为了缓和关系，他主动把德莱塞刚才那些威胁的话说了出来。
所谓的孩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至于被皇室抓住的把柄，上将府也不是吃素的。
见秦修书的情绪稳定下来，陆言叹了口气，开口道。
“少爷，您一个人跑来这里，上将大人和太太会担心的。我送您回去……”话是如此，可他身体却僵硬地紧绷着，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喜悦的心情。
秦修书微微皱眉，他总觉得陆言的态度不一样了。
那有意无意的疏远，是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让他忍不住想要追问，秦修书嗓音里夹杂着浓浓的不悦：“我变成enigma有这么吓人？”
陆言苦笑着指向被打得无法见人的德莱塞，无奈道：“少爷，enigma作为第四性别，凌驾于ABO以上的最强物种，所有人都会尊敬您，惧怕您。”
要知道，几个月前秦修书还没有二次分化时，同样身为双S级Alpha的德莱塞勉强都能和小少爷打个平时，可现如今只有被单方面挨揍的份。
秦修书并不想听这些官方吹捧的话，他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冷着声音道：“你又跟白颜悦接触了？他那股甜得掉牙的Omega信息素不是人工制成临时带着吗？怎么你身上全是那股难闻的味道……”
“有吗？”陆言心虚嗅了嗅自己身上，明明那若有若无的草莓味早就没了。
“废话，你身上全都是！”秦修书拧眉，隐约要发怒的架势：“你跟他怎么回事？从山里出来那次就开始不对劲了，后面出个任务直接被他抱在怀里，还有陆言，你现在为什么这种态度对我？！”
“……”沉默了会，陆言无奈道：“少爷，您是狗鼻子吗？不信的话，我们出去随便找个Alpha闻，我身上真的没味道。”
秦修书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其实那股草莓味真的很淡，可enigma逆天的强化还是让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到底是无意间沾上的味道？还是……
秦修书没有深想下去，他相信陆言不敢，也不太愿意去深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在对白颜悦动手的同时伤害到陆言。
“……您说的态度，”陆言继续道，难得失态的露出不满的神色：“少爷难道忘了，您昏迷前为了不变成Omega，当时是多么痛苦崩溃……可后来您又做了什么？未经允许……试图对我做出同样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