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破坏了信封上漂亮的压花,她早就把信封捏烂了。
身后一个低磁的嗓音靠近,“怎么了?是谁?”
雅丽安娜把信纸递给他。
鲁道夫把下巴搁在她肩头,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信扫了两眼。
“是你妹妹?放心,我迟早会接出来还给你。”
雅丽安娜点点头,装出对艾利克斯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鲁道夫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雅丽安娜其实比谁都清楚。
九皇子警惕性很强,作为继承人之一,瞄准他性命的人一大堆,让可可做试毒,就是让她做替死鬼。
给可可送吃的的就是皇后,她在宣告,她随时都能取走可可的性命。
而四皇子说得好听,一但可可落入他的手里,一定死得悄无声息。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鲁道夫不允许属于自己的东西喜爱其他任何人或物超过他自己。
这个世界,恶心透了,包括她自己。
只有可可是唯一洁白的。
为了她,哪怕地狱她也会去闯。
***
萨兰布拉对于魔法防御网并没有做得很好,而且时值动乱,各处烽烟四起,也顾不得几个刺客。
况且,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巫师能随便放传送法阵,更别说定点传送根本没人会。
他们花了三天时间,从首都依祖姆露到边境关口,英格尔花费了不少魔石,但逃命来说,非常值得。
期间他们皆是风餐露宿,不敢留宿旅馆或者人家,以免落下目击证人。
一路上,他们也看到了不少动荡的场景,革命,并不一定代表着解:放,也能代表混乱。
一些人借革命之名到处烧杀抢掠,人性之恶在无序中尽显。
而距离首都稍远的地方还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信息闭塞导致的。
不过可以预见,几天后,整个国家,乃至国际,都会陷入震荡。
入境很顺利,毕竟他们有皇女御令,进入丘涅之后,他们的脚步就稍微慢了下来。
他们再次坐上了列车。
英格尔躺在椅子上,疲惫地睡过去。
他第一次尝试这样短时间高频率地传送,计算消耗心神,魔力消耗又补充,身体也吃不消。
艾利克斯给他盖上了披风,出神地靠着窗子,透过擦开雾气的区域,望着外头渐小的风雪。
第78章 萨兰布拉的风雪(8)
“这个是十殿下叫我送给你的。”
“啊谢谢姐姐, 但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是大皇女殿下新指派给十殿下的。”
“哦哦我之前听她说过。”
可可打开篮子,泡了杯红茶,坐在窗边, 抚摸着小猫,观赏外头的风景。
她吃了一半的甜点,揉了揉眼睛, 在朦胧的光里睡着了。
窗边搁着软垫和毯子。
有个人走过去, 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一脸傻样。睡觉也要好好去床上啊。”
那个人拿了甜点尝了几口。
然后把可可抱到了床上。
克里斯汀睁开了眼, 缓缓坐起来。
阳光照亮了帘子。
奥拉坐在窗前,“醒了?今天有没有做梦?”
这是她们之间起床的问候语。
因为克里斯汀的能力, 她经常做梦,而且往往是噩梦, 后来奥拉就一直陪她睡。
克里斯汀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不……今天是个美梦。”
她其实很奇怪,因为梦中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重大事件。
但她没多在意。因为即便是她也会做一些琐碎的梦境。
【不知道是一个月后还是三个月后的,也可能是几天以后……但我没看见那个侍女的长相, 挺可惜的。】
“那就最好了。”奥拉走到床边坐下, 递给她一封信:“你来看看这个。”
半夜凌晨,有骑士紧急敲门,把她唤醒。
克里斯汀睡得沉,她就没叫她。
克里斯汀立刻看了内容, 道:“他们失败了。”
她只看到了他们逃脱的场景并没有看到他们行动的场景。
“但应该是成功逃脱了。”
“和我的预言梦是一样的。”
***
艾利克斯和英格尔下了列车之后第一件事是从报童那里拿了一份国际报。
他们看完都难以置信。
英格尔揉了揉太阳穴。
【靠,不会这么衰吧?】
版面最醒目的头条便是安烈农€€娜布其砍下皇帝首级的照片, 以及他本人负伤站在高台上, 发表建立新政:权的宣言的照片。
下面特意写了安烈农英勇负伤,但无生命危险, 正在疗养中。
[皇帝被砍头!世界震动!]
[叛贼的胜利?人民的胜利!]
[背叛的骑士!民众的先驱!]
诸如此类具有时代特征的标题满天飞。
听到报童的吆喝,吃剑跳出了剑鞘:“是不死鸟!他们有不死鸟!”
艾利克斯把它塞了回去。
纠结已经失败的事情不是他们的性子。
英格尔道:“从长计议。”
***
就在英格尔他们刺杀当日。
特尔斯看见了心脏被贯穿的叔叔,当机抓来了皇宫中的巫师,好歹一时吊住了他的命。
安烈农上一刻还意气风发站在处刑台上,下一刻就在床上奄奄一息了。
“少他:妈废话!有什么法子能救他?”
“回………回队长,我们尽力了……”
“把你们脑子里有的,都给我榨出来!不然我来帮你们!”
鲍勃€€迪伦,另一位骑士队长,就差抡着拳头往这些老不死的贵族巫师脸上砸了。
特尔斯呼吸有些发抖:“你们把所有可能都说出来……总会有解决方法的。”
一位老巫师被拽着领子,下袍瞬间打湿了,哆嗦道:“有有有有一个法子,皇宫净室里有一朵代代相传的钻石栀子,是皇室国传秘药,可救命。”
“那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不早说!找死?”鲍勃还是打得他老牙崩裂。
“那是因为那朵花许久未有人照顾,已经枯萎了!”另一个巫师绝望地喊道。
几个骑士队长都脸色一白。
也是,善普希斯皇帝怎么可能有闲心照顾这么个东西。
“该死该死该死!”
眼看鲍勃泄愤要将人打死,特尔斯拦住了他们。
“有希望。”特尔斯道:“留着他们带路。”
鲍勃:“你什么意思?”
特尔斯把窝在角落的女孩抱起来,“我们走。”
他们找到了钻石栀子,如同那个巫师所说,植株只剩下了枯萎的茎干和还未凋落的黄褐色的花瓣。
鲍勃咬牙,恨不得上去捏碎这个东西。
“你有什么法子?!都成这样了!”
特尔斯低头问了女孩几句,女孩在兜帽下点了点头。
特尔斯把她放在了台子上。
女孩摘掉了兜帽,雪白的发丝披散,眉毛和睫毛都淡得没了色泽,苍白的毛发配苍白的脸庞,只有一双眼眸是淡淡的粉色,让她浑身充斥着诡异的感觉。
然而从女孩掌心释放出的绿色光芒却散发出浓郁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