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傅季寒清了清嗓子说:“一路手舞足蹈拉着我唱黄梅戏。”
“黄梅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龚喜和史春语一听立马笑疯了。
蒋忆倒是放下心来,至少傅季寒没有把更雷人的事抖搂出来。
至于黄梅戏,是他老妈的爱好,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也能哼哼几句。
龚喜像找到了知音,感同身受地点头如捣蒜,“有一次我也被拉着唱了一路的黄梅戏,好多个片段呢,我就知道有一个片段叫‘女驸马’。”
史春语当即就操起兰花指唱了起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龚喜无缝对接:“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呀~”
史春语握住龚喜的手两人深情对唱:“啊好新鲜呀啊~”
蒋忆刚好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直接把帽檐拉到了下巴,遮住了全部视线。他也是嘴痒,喝多了唱什么不好唱什么黄梅戏哎。
教室里莫名其妙响起一段黄梅戏对唱,十几个同学好奇地围了上来看热闹。
史春语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见这么多人围上来,开始膨胀了,掏出手机搜索后面的歌词。
“我来继续给大家唱蒋忆醉酒后的代表作《女驸马》哈。”
蒋忆在帽子里直翻白眼,这种丢人的事能不能不要带上他。
陆泽等不及了,“快点快点,刚唱得很有味道。”
史春语照着手机开唱:“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啊罩婵娟呐~”
史春语扒拉了一下龚喜,“来呀,一起唱呀。”
“我不唱。”龚喜绕开了一步,“你丢脸,还想带上我一起。”
陆泽也是一个厚脸皮的主儿,举手说:“后面几句我会。”说着就哼哼了出来:“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史春语扔下手机也跟着继续唱,“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等一下,要捏兰花指。”
唱到中途史春语还把陆泽的双手掐成了兰花指,陆泽一教就会,有模有样地扭起手腕来,引来周围一阵阵哄笑。
路过走廊的郁淮听见七班闹哄哄的,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于是走了进去。
史春语和陆泽两人互相掐着兰花指,夹着嗓子兴奋对唱:“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啊月儿圆呐~”
两人唱的时候兰花指有模有样地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最终定住,只是这定住的时候,两人也定住了,因为他们的兰花指指向了一个不该指的人。
郁淮!
郁淮板着面孔,看他们表演完,脸部肌肉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史春语和陆泽也跟着颤抖,缩回兰花指。
郁淮哼了一声说:“挺高兴啊,都唱起黄梅戏来了,月考即将来临,我看你们能考成什么样子!都围着干什么?还不回去复习去!”
所有人作鸟兽散,陆泽和史春语回到座位吓得大气不敢出,毫无刚才的气势。
郁淮走后,蒋忆捶着桌子大笑。
“叫你们取笑我,尝到苦果了吧。”
上课铃声响起,第一节课就是郁淮的语文课。
郁淮见蒋忆戴着个帽子,帽檐低得眼睛都看不见,于是问:“蒋忆,在教室里为什么要戴个帽子,显得你很帅吗?是帅重要还是看黑板重要?”
蒋忆只好将帽子取了,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
临近下课的时候,郁淮再次强调:“月考将近,大家好好复习,争取考一个好成绩,尤其是某人,不要整个成绩单一路飘红就一个物理例外。”
所有人憋笑着看向蒋忆,蒋忆当然知道这个某人指的是自己,于是玩笑似的说:“老师,我争取这次月考物理也不例外。”
“噗~”全班一阵喷笑,郁淮看着蒋忆又气又想笑,最后走的时候指着蒋忆说:“你试试。”
大课间的时候,一声猫叫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原来是赵君君在学校食堂后面捡了一只流浪小猫说要带回去养,许多人围上去看猫。
蒋忆也是爱猫人士,小时候在外婆家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外婆家就有一只可爱的小狸花,这只也是狸花猫,大概三个月大小,能蹦能跳的,非常可爱,看得蒋忆心都化了。
但是蒋忆没像一群女生一样围上去逗猫,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他好歹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个女生一样拍手尖叫夹着嗓子喵喵叫成何体统。
赵君君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你轻点,小喵咪都被你撸疼了。”
“哎呀,哪有这样抱猫的嘛,你要两手托着。”
......
每次赵君君都精准地说中了蒋忆的心里话,赵君君不说蒋忆都要冲上去教育他们一顿:有没有常识啊,有没有养过猫啊,能不能对它温柔一点!
小猫被几个女生逗到地上,一开始还很开心地和她们玩,直到陆泽进教室时破锣嗓子突然响起:“哎呀!哪儿来的小猫咪?”
小猫被这尖锐的声音吓到了,一个猛子就冲到教室里侧的窗边,轻轻一跃跳上了窗户,小猫还小,腿脚不稳,目光一直追随着小猫的蒋忆惊恐地看见小猫一不小心掉下了窗户。
随着赵君君的一声尖叫,蒋忆一个箭步冲过去,扒着窗户朝下望去,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小猫掉在了二楼窗户上面的空调外机上,趴在上面无助地喵喵叫着。
蒋忆他们班在三楼,说高也不高,说矮也不矮,蒋忆看了看墙面的构造,又看了看小猫,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猫摔死,他从小喜欢攀爬,这点高度根本难不倒他,于是轻轻一跃,跳上窗户。
围在窗边的学生看见蒋忆的举动,纷纷劝说:“危险啊,会摔下去的,这是三楼啊......”
上卫生间回来的傅季寒刚进教室就看见蒋忆站在窗户上侧身往外爬,他眼皮一跳,当即就往窗边冲,伴随着一阵阵“哗啦哗啦”桌椅撞翻的声音。
他跑到窗口,扒开人群,看见蒋忆沿着窗边的水管正往下爬。
窗口离地面将近十米,这么高的高度,他不要命了!
傅季寒扶在窗沿的手都在颤抖,他吼道:“蒋忆,你是不是疯了!”
蒋忆抬头,很镇静地对傅季寒说:“别逼逼了,快下去帮我接猫。”
傅季寒这时才看见空调外机上的猫,来不及多想,他转身就往外冲,途中又是一阵“哗啦啦”。
蒋忆小心翼翼地爬到外机旁边,找准落脚点,慢慢爬到上面,待站稳后,他抱起缩在外机里侧的小猫,安抚地摸了摸。
这时地面传来奔跑的声音,蒋忆俯视下去,看见傅季寒从远处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傅季寒边跑边脱校服,快速背面朝前穿上,两手抓着下摆最大面积撑开衣服,到达蒋忆所在位置正下方时,对蒋忆喊:“快扔给我。”
蒋忆摸了摸小猫,亲了一下它的额头,说:“别怕,哥哥在下面接你呢。”
随后对下面的傅季寒喊:“接住!”便对准傅季寒的衣服兜子放下了小猫,小猫不负所望地精准掉落在傅季寒的校服里。
傅季寒把救下的小猫抱给跟着跑下来的龚喜,回头时看见蒋忆已经再次爬上了墙上的水管,于是跑到水管下面伸着双臂说:“小心点,别怕,我在下面接你。”
蒋忆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因为他的手很痛,刚刚被水管上一处结了水泥的地方划到了手指,伤口正在流血,不一会儿手掌处都是血,导致他的手现在很滑,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傅季寒视力好,没一会儿就发现了蒋忆抓住的水管上方都是红色的血迹,他瞳孔蓦地放大,对蒋忆嘶声喊:“蒋忆!跳!我在下面接住你!”
这次傅季寒的声音非常响,响到嘶哑,蒋忆很清楚地听见了。
他已经爬了一半了,现在距离地面大概有五米,再爬下去的话伤口撕烂不说,很可能中途会因为手滑掉下去,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跳下去,就算傅季寒没能接住他,这个高度应该也不会摔死。
但是他相信傅季寒可以接住他。
蒋忆喊:“傅季寒,我跳了,你一定要接住我。”
蒋忆两脚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身,面朝下面向傅季寒扑过去。
第26章
傅季寒眉心一跳,抬起的双手找着蒋忆的位置,脚步跟着移动。
从半空中掉落的蒋忆朝傅季寒扑了个满怀,傅季寒因受力脚步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上。
因是背部着地,冲击力有点大,傅季寒闷咳了好几声。
有一个肉垫垫着,蒋忆自然是一点事都没有,他撑起身子,立马问垫在身下的傅季寒:“你怎么样?”
傅季寒几秒钟缓过来后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呢?没摔着哪里吧?”
蒋忆已经站起身,他伸手拉起傅季寒说:“放心吧,我命硬,没事。”
这时很多人都围了上来,担心地问蒋忆有没有摔着哪儿,还痛不痛,有人摸蒋忆的腿,有人摸胳膊,有人摸脸,摸得蒋忆都不好意思了,转身就跑。
看着蒋忆矫健的背影,有些人还在疑惑,“他为啥跑啊?”
史春语说:“你们这么热情人能不跑吗?再不跑就要被你们摸/硬了。”
龚喜呸他一脸,“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猥琐。”
蒋忆跑回教室时,傅季寒已经靠在座位气定神闲地打游戏了。
蒋忆喘了一会儿对傅季寒说:“谢谢你啊刚刚接住我。”
傅季寒抬眼,“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蒋忆:“……我只是说说而已。”
傅季寒没听清似的疑惑了一声,“嗯?你刚说请我吃饭?”
蒋忆:……这是什么耳朵。
不过别人毕竟帮了自己,一顿饭而已,蒋忆点了点头说:“行,晚上请你,吃完各回各家。”
傅季寒故技重施,“啥?吃完以身相许?”
蒋忆眉头一皱,傅季寒预感不太好,放下手机,果然,下一秒就被蒋忆按在身下,背部被猛捶了好几拳,蒋忆边捶边说:“叫你耳聋。”
傅季寒立马投降,“我错了,我错了,你轻点。”
史春语和鹿飞刚从后门进来就撞见蒋忆打傅季寒的这一幕,连忙上前拉住蒋忆。
“忆哥忆哥,别这样,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忆哥息怒啊,都是同学,没必要动手的。”
蒋忆:……
两人一边一个拽着蒋忆的两条胳膊,跟押犯人一样,让蒋忆动弹不得,傅季寒帮忙解释:“你们误会了,我们闹着玩呢。”
被禁锢的蒋忆气得吹鼻子瞪眼,没想到史春语来一句:“寒哥,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包庇蒋忆了。”
蒋忆:“......你脑子是不是有那个大病?他有必要包庇我吗?你们是不是以为每次打架都是我挑起的?”
史春语看了看温润如玉的傅季寒,又看向蒋忆,说:“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