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飞说:“龚喜你这话说得太轻巧了,你坐在最前面不怪你,我们坐史春语旁边的,当天都差点臭晕过去了,那天他还吃了韭菜,你不知道那味道,比化粪池都恶心。”
林正给鹿飞竖了一个大拇指,“我和他就隔了一条过道,我去,我感觉我一节课都坐在粪缸里面。”
陆泽笑道:“那天物理课老高都被熏得讲不下去了,中途让我们自习他自己跑出去了,你说那教室我们能待下去吗?连空气都辣眼睛好不好,全部捂着鼻子往外跑,跟教室发大火了似的。”
一桌子人几乎都是受害者,听到如此贴切地描述,差点笑岔气。
龚喜说:“真遗憾,那天我好像请假了,没能闻到老史的屁。”
史春语被说得不好意思打断道:“好了好了好了,咱接着玩游戏行不?就不要可一个话题讨论了,赵君君你开个头吧,英语课代表比较公平。”
笑声渐渐平息,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游戏上,赵君君环视了餐桌一圈,目光落在靠在椅子上的傅季寒身上,说:“傅。”
一听这个字,一桌子女生都来了兴趣,包括另一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往这边瞧来。
林正说:“这也是有私心的嘛,‘季’。”
安小井:“寒。”
鹿飞:“的。”
重点字眼落在史春语那儿,所有人都看向史春语,史春语当然不能让大家失望,接了一个字:“唇。”
史春语说完包厢内响起一阵尖叫。
傅极寒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陆泽接:“非。”
楚江薇顺着接:“常。”
关键字落在龚喜头上,所有人热切的目光紧紧追到龚喜这儿,龚喜看向蒋忆,蒋忆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看我干嘛,到你了,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龚喜说:“的。”
刚刚还在笑的蒋忆,笑容一下子就僵了,怎么还有一个“的”?
林正敲了敲筷子说:“龚喜说的没毛病,蒋忆赶紧的,傅季寒的唇非常的什么?”
蒋忆吞了一口唾沫,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傅季寒,傅季寒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是个什么破游戏?玩来玩去好像在玩他。蒋忆闭眼捏了捏山根,要他怎么开口,傅季寒的唇他阴差阳错地吻过两次,要说味道,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蒋忆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我认输,我唱歌。”
再清楚也不能从他口里说出来。
傅季寒轻咬了一下唇边。
王璇突然指着傅季寒说:“刚刚傅季寒咬唇的动作你们看见没,我的天,好性感啊!”
鲍娜:“啊?真的么?我没看见哎。”
傅季寒叹了一口气,目光从蒋忆身上收回道:“轮到蒋忆唱歌了,你们不想听吗?”
王璇点头说:“想想想,对了,蒋忆好像说他不会唱歌吧。”
鲍娜说:“唱黄梅戏,他会唱黄梅戏。”
史春语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菜说:“蒋忆,你的‘向天再借五百年’也可以啊,龚喜不是说你喝醉的时候挺能唱的嘛?”
陆泽摇头,“不行不行,我要听黄梅戏,黄梅戏多带劲啊。”
蒋忆长叹一口气,“你们举手表决吧,想听唱黄梅戏的举手。”
蒋忆刚说完,一桌子人稀里哗啦全举手了,连傅季寒也跟着举。
安小井把手举的尤其高,“蒋哥哥,我还没听过你唱黄梅戏呢,我也要听。”
蒋忆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当着三十多个人的面唱黄梅戏,今天这一唱,估计他这张脸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蒋忆叹了一口气问:“你们想听什么?”
陆泽说:“女驸马。”
史春语打断,“‘女驸马’上次你唱过了,我们要听‘天仙配’,里面有一个片段,叫什么来着?”
鹿飞说:“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史春语:“对对对,就是那个就是那个。”
楚江薇说:“那个叫‘夫妻双双把家还’。”
史春语恍然道:“对对对,楚江薇说得对,不愧是语文课代表。”
蒋忆丧着脸说:“这段是男女对唱,一个人不行,你们得找个人陪我唱,谁会唱啊?”
陆泽举手:“我会我会,这段几乎家喻户晓好吧,我陪你唱。”
蒋忆说:“那好,你唱女声我唱男声。”
陆泽刚站起来又坐下去,“那我不唱了,凭什么我唱女声,我这么粗的喉咙唱女声还了得?”
史春语说:“蒋忆,你的声线相对比较细,你唱女声,而且是你输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龚喜贼笑地看着蒋忆说:“喝醉的时候你唱女声挺带劲的呀。”
蒋忆抹了一把脸说:“行,来吧来吧,速战速决。”
这时傅季寒突然来了一句:“兰花指什么的最好也带上。”
这一开头,所有人立马附和,“对对对,黄梅戏必须要掐兰花指。”“不掐兰花指的黄梅戏不叫黄梅戏。”“要看兰花指,我爱兰花指……”
蒋忆:“......”
蒋忆看着傅季寒得逞的嘴脸,气得牙痒痒,唱黄梅戏已经够丢脸了,还要他捏兰花指!
他忽然冒出一个报复的想法,转头对所有人说:“化学课上大家都听过傅季寒唱歌吧,好听吧?既然他唱歌这么好听,那就让傅季寒唱男声部分吧,不唱多可惜,大家想不想看傅季寒唱黄梅戏?”
蒋忆刚说完整个包厢的女生都尖叫起来:“想!”
蒋忆大仇得报后朝傅季寒wink了一下,接着说:“想不想看傅季寒捏兰花指?”
包厢内响起更大的尖叫声:“想!”“特别想!”
傅季寒:......
第34章
傅季寒摸出手机划动着手机屏幕。
王璇说:“傅季寒,你看大家都看着你呢,你就赏个面子,给我们表演一个吧。”
赵君君说:“寒哥唱歌真的很好听,不知道唱黄梅戏是什么样子,真的好想听。”
史春语听见一片哀求的声音,也忍不住劝傅季寒:“寒哥,蒋忆都唱女声了,你就唱一个吧,你不唱,今天大家可能都不会放你走了。”
傅季寒边划着手机边说:“这不是正在找歌词么。”
“啊耶!”
听到傅季寒答应了,一桌子人都欢呼起来。
傅季寒记完歌词放下手机站起身,刚和蒋忆对视上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
蒋忆也忍不住笑道:“来吧,董郎。”
陆泽指着蒋忆说:“七仙女第一句就需要掐兰花指,别以为我不知道。”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蒋忆还怕掐兰花指?他举起双手,两只手中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虽然看起来很滑稽,但也是兰花指,他对着面前一排人说:“看到了吧,兰花指,掐上了。”
只是他的嗓音实在夹不成黄梅戏的唱腔,但也尽力尖着嗓子唱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笨拙的兰花指指向斜上方虚空的鸟。
蒋忆这指鸟的动作一出,一排吃瓜群众瞬间笑得前俯后仰,蒋忆僵直笨拙的四肢和这本应柔软的动作形成强烈反差,好像他不是在看鸟,而是在对准鸟好一枪嘣了它。
轮到傅季寒的时候,傅季寒舔了舔唇,刚准备唱的时候,蒋忆端起他的手,将他的食指和小拇指捋直,对着前方说:“你要用你的兰花指指着前面唱。”
傅季寒扶了扶额笑道:“男的不用兰花指吧?”
蒋忆道:“那不管,我也是男的,我都掐了你凭什么不掐?”
鲍娜说:“寒哥,没事,你掐兰花指也很帅。”
傅季寒摇了摇头,勉强翘起食指指着蒋忆说的前方唱:“绿水青山带笑颜。”
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出奇的好听,引得几个女生一阵尖叫。
蒋忆啧了一声,继续唱:“随手摘下花一朵。”
唱到花的时候龚喜塞了一支筷子在蒋忆手里,蒋忆看到的时候,忍不住唱笑了,随手把“花”捧给傅季寒。
傅季寒压着上扬的嘴角接过蒋忆手里的筷子,并把他插到蒋忆的耳朵上,“我与娘子戴发间。”
这一动作可把旁边的人乐坏了。
“哎哟我要笑死了。”
“我肚子抽筋了怎么办?”
蒋忆耳朵上翘着筷子仍在唱:“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
傅季寒:“夫妻双双把家还。”
笑声中,傅季寒看着眼前表演滑稽却又无比鲜活的人,忽然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像歌词里面一样……
蒋忆:“你耕田来我织布。”
傅季寒看着蒋忆:“我挑水来你浇园。”
蒋忆:“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傅季寒勾起嘴角:“夫妻恩爱苦也甜。”
楚江薇发现了什么端倪似的,目光紧紧盯着傅季寒,演得怎么这么像?傅季寒看蒋忆这眼神还真像董永看七仙女似的。
终于唱到最后一句,蒋忆如释重负地看向傅季寒,两人合唱:“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蒋忆刚唱完就往椅子上一坐,扯下耳朵上的筷子说:“唱完了,来,游戏继续,别让我逮到你们,都得给我唱。”
接下来游戏中,史春语、陆泽和鹿飞几个一个都没有逃脱,包括几个女生,也都被罚起来唱了歌,鲍娜还表演了一段精彩的胖天鹅舞蹈,赢得无数的掌声。
整个聚餐非常热闹,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一点才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