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
初棠一转身便得见那个熟悉的容颜。
“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吗?”
晴云深深望来,似有些愧疚,拉起他的手:“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走,有人要取你性命。”
两人狼狈劈碎竹子。
“追。”
初棠身后不时飞过些树叶,刀片似的切割空气,刷刷击断几节竹子。
晴云身手矫健拉着他东躲西闪。
初棠喘息,这一幕幕的,险象环生。
断崖前。
二人骤然刹住脚步,鞋尖几颗碎石滚落山崖,坠入深不见底的空谷。
“倒是能耐!”
两名黑衣人胸有成竹冷笑:“这回无处可逃了吧?”
晴云把人护在身后:“你们到底奉谁之命?”
“受死吧。”
其中一名黑衣人利落出招。
晴云跃身交手。
另一名黑影伺机向初棠靠近。
“小心。”
晴云回头喊了句,一脚踢飞眼前人的长剑,利剑无眼,倏地划过偷袭者的小腿。
瞬间翻出血肉。
“啊!”
那人跪地倒下,抱腿痛吟。
弹指一瞬间的功夫,初棠回头只看到这血腥画面,暗涌的血流染红了地面。
吓得他脸色煞白定住。
也因回头分心,晴云吃了人一击掌风,咳出口血摔落地面,滚了两圈后狼狈爬起。
晴云退回初棠身边:“有受伤吗?”
初棠摇头:“你肩膀没事吧?”
交锋的黑衣人跑去扶地上受伤之人,他目光狠毒厉声高喝:“伤我兄弟,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他语毕,抽出根笛子。
笛声起。
四周€€€€€€€€爬出不少毒物。
源源不断、密密麻麻。
只是临近二人时,却又停滞不敢前进。
“怎么回事!”黑衣人一愣,随后再次吹响笛子,毒物依旧畏惧不动。
“它们……”
初棠也没见过这种场景,成千上万的蝎子蜈蚣蜘蛛铺在地上,叫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他头皮发麻瑟缩一下。
“是你身上的玉佩。”
“什么玉佩?”
“那个人的玉佩,百毒不侵。”
“那个?哪个?”初棠恍然惊醒,“程立雪给我的玉佩?”
“嗯。”
两人说话的间隙,树丛又冲出好些人。
领头之人:“两个废物!”
他挥手,身后十几名弓箭手同时拉弓引箭。
“放。”
利箭咻咻飞出。
晴云骇然提剑斩箭。
数不清的箭飞来。
晴云将人护在身后愈发力不从心。
“哧”一声,利箭划破肩膀。
血翻涌染湿衣衫。
“晴云!”
初棠大惊失色:“你走吧,别管我了。”
晴云往后瞧:“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语毕直接抓实初棠纵身跃下。
寒风凛冽,刮得人生疼。
长剑划破岩石,刺耳声不止,忽然间,他被人推进个半山腰的石洞。
两人刚落地却踏空跌进道暗门。
杂草刮得人生疼。
滚了一路,初棠昏头转向起身,他急急忙忙拉起重伤昏迷的晴云,她肩膀已开始泛黑。
“晴云!醒醒!”
“你快醒醒!”
他急得喉咙冒出酸涩来。
身后袭来点阴影,初棠惊慌失措,猛地转头:“南风大哥?救……晴云受伤了。”
“你救救她。”
初棠眼眶湿润,盯着人只会说:“救救她。”
“我不要她死。”
寂静的空谷落下道喟叹。
南风沉默片刻,弯下身扶起昏迷不醒的女子,轻声道:“随我来吧。”
*
圣衣谷四季如春,漫山遍野尽是海棠花,常年不落。
初棠看得微微愣神。
其实他妈妈也喜欢海棠,自从父母走后,爷爷奶奶就把屋堂后遍地的海棠树铲了。
初棠盯着花自言自语:“海棠。”
南风侧头:“家师栽的。”
三人路过尊石像。
南风脚步停顿,朝那石像拜了下。
初棠见状,只道是谷中风俗,便也跟着拜了拜,抬头的刹那,他却听到裂开的微弱声响。
石像眼角有道细裂痕。
夜雾化在缝隙里淌出点水迹。
石像流泪?
初棠不可思议揉揉眼眸,再仔细瞧去时,石像完好无缺,根本无裂痕。
原来是错觉。
他慌神追上南风。
冷静下来后。
初棠也想通些事,传闻圣医谷隐蔽异常,从无外人找到进去的路,他不信山崖石洞能误打误撞进来。
必然是南风刻意而为。
故意放他们进来躲避追杀。
初棠小声开口:“谢谢你,又救了我。”
南风:“又?”
初棠:“上次湖里不是你救我的吗?”
南风轻笑:“你怎会以为是我?”
初棠:“不是你?”
他们穿过一条海棠花簇拥的栈道。
“事到如今,我倒是可以告知你一二。”
“他把护身玉佩赠你,落湖那日,水有问题,致使他身中奇毒,恰好又与他体内毒素冲撞。”
“晴云送你蒙眼画像,是在向你透露信息,当然,我也曾……总之他的毒已解得七七八八,但你一封休书叫他气血攻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南风最后补充道:“害眼疾已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