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佩哪把剑好看?”
“你这是?”
“这么明显,主帅,出征,打仗。”
回忆起昨夜阿绛酒醉后的那些话,初棠一直心存疑惑但又不好当面问人。
况且那人醉得胡言乱语,怕是也听不懂。
初棠吐出满腹疑窦:“其实摄政王和程立雪到底怎么回事呀?他们俩的氛围很微妙。”
十一刷地按回出鞘的剑:“你有情况?”
“我有什么情况?”
十一:“你是否听闻过,喜欢是从好奇开始?”
初棠摆手:“你误会了,我和他也算同气连枝,我打听下他的处境和胜算,是给自己一个保障。”
十一看破不说破轻笑:“言之有理。”
随后补充道:“兄长不想赶尽杀绝,敬安那厮似乎也处处留情。”
“昔日好友反目成仇?”
十一摇头:“反目是真,至于成仇,先皇后被废,按理是不得立碑,甚至弃尸荒野,可敬安当政期间又恢复其后位请入皇陵。”
“就是心里有愧呗,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好朋友抢皇位?”
“天知道。”
十一:“言归正传,我佩哪个比较帅气?”
初棠:“空手接白刃最帅。”
十一:“……”
十一:“虽说咱们有十足把握,倒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吧?”
“程立雪打架就没用过兵器。”
“……”
十一不经意间瞥向某处,笑道:“我哪有他厉害!”
初棠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左手这个。”
“行,走了。”
“等你凯旋,吃火锅哦!”
那背影边走边举起剑挥挥,示意人他听到了。
……
其实他也从宫女口中听闻一二。
这天下其实并不太平。
只是他所在的国度比较强大,鲜少有外敌来犯,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正值国丧,皇位空悬,两□□,外敌若乘虚而入必然疏于防范。
一回头便见程立雪云淡风轻杵在身后。
初棠无语:“每次都神出鬼没的。”
“送你去见张夫人。”
“算了。”初棠摆手绕开,“师不伐丧,大雍朝趁国丧南上攻打我们,试图吞并咱们,内忧外患,你应该忙得焦头烂额吧。”
“内忧外患?何以见得?”
“难道不是么?你与摄政王鹤蚌相争,他们正好渔翁得利。”
“请君入瓮。”
听不懂。
初棠蹙眉盯着人:“什么意思?”
“大雍皇后是我们的细作。”程立雪微微伏下身,盯着他,“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擒贼擒王。”
他笑问:“你说谁吞并谁?”
“!”
初棠仰头抱紧自己。
凉飕飕的。
摄政王要借国丧上位,程立雪倒好,直接把摄政王的谋划纳入计中一环去扩展疆土。
将计就计,计上加计,多计并用,计计相扣,好一个连环计。
兵不血刃。
可还需要大量兵马。
程立雪这人哪来这么多可调动的€€€€
初棠猛地回想起程府的时光。
他不可思议瞪眼:“所以,这些年,你何止在养病,你更是在养兵?”
“嗯。”
程立雪不加掩饰颔首。
初棠张嘴无言:“……”
这种人不当皇帝!
就问还有谁能当皇帝啊!
短短一息功夫,他的内心却似经历过无数挣扎。
泄气往后倒:“要不我还是从了你罢!”
身子没有和预想中砸落地面。
初棠被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圈住,那人弯身凝望他,晃神似的,好半晌才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从了你。”
初棠有气无力闭眼:“我觉得我玩不过你,你看你,又帅又多金,人品好三观正,没有爹娘,完全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又会哄人还会认错,放在我们那个时代,妥妥的国宝级别婚配对象。”
“将就下试试呗。”
“将就?”
“怎么,到你不乐意了吗?”
程立雪抱着他上了马车:“我宁可你离开我,也无须你委屈求全。”
话音如常平静,却无端掷地有声。
初棠睁开双眼,马车帘子落下的瞬间,他望见红墙绿瓦中的雪影。
似有两分的落寞。
如果一开始是喜欢带来的占有欲。
那么现在又算什么?
是爱让他学会的成全吗?
程立雪爱他?
初棠不可置信摇头,阿午你自恋什么!人家是未来的皇帝,将来后宫三千!
爱你个鬼!
不要被一时的殷勤蒙骗!
清醒点,洗洗睡吧!
*
丞相府离皇宫不算太远。
马车很快驶到目的地,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候在门口,四周还有不少婢女侍从。
初棠一下车,张婶便过来迎他,甚至要行大礼,只是被他拦住。
“行啦,我们不搞虚的。”
张婶挽唇一笑:“我还怕你与我生分呢。”
“不会,程立雪那个家伙天天骂我没规矩,规矩又不能当饭吃。”
初棠小声嘀咕道:“就他满嘴规矩。”
“€€,不可。”
张婶猛地惊慌:“人多眼杂,谨言慎行,虽是太子殿下的化名,但恐防有心人。”
初棠偏头:“好吧。”
只见张婶穿着高领,雪绒遮挡得脖子密实,他问道:“张婶,很冷吗?”
张婶似有点模凌两可搪塞:“是有些畏冷,饿吗?你张大哥被公务缠身,晚些时候方回。”
“那他没口福咯,我们自己吃。”
初棠莞尔一笑,拉着张婶就往里跑:“灶房在哪?我们吃肉蟹煲。”
“你如今都会下厨了?”
“自学的。”初棠含糊应道,“做饭很治愈,我喜欢自己动手。”
两人说话间来到膳房。
初棠从旁边宫女手中篮子掏出螃蟹,立马转移话题:“看螃蟹!”
他指尖敲敲张牙舞爪的螃蟹:“凶得哟!”
“阿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