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拥趸刘大人跳出来:“这位煜国皇子,您没听到我们太子妃发话了吗?”
片刻后。
一个彩色打乱的木块被不情不愿拿出。
“喔,果然没复原。”
“你这,怕也是根本无法旋成六面同色。”
初棠漫不经心瞟瞟人,为让人心服口服,他拿回那个魔方,当着一众目光悠悠复原。
他高举木质魔方:“大家见个证。”
“居然六面同色!”
“真的可以。”
“太子妃聪慧过人啊!”
初棠懒眼扫人:“怎么样?你服不服?”
煜国皇子抬头挺胸:“不服!”
初棠:“……”
怎么还耍无赖呀,什么人呐!
百官之首张折枝恭敬走出几步,他微微倾身朝初棠行礼:“太子妃。”
他一扬手,大殿顿时冲进好些带刀侍卫。
煜国皇子见状不由得慌神:“你们这是想做什么?约定俗成,不斩来使。”
初棠无辜摊手:“我们没杀使者呀。”
刘大人附和:“对!没杀!”
初棠微笑开口:“你现在是质子。”
刘大人继续附和:“对!质€€€€”
“啊?太子妃殿下,何为质子?”
初棠轻拍刘大人肩膀,背着手转身走回龙椅方向,伫立高台凝望底下之人。
龙椅前的哥儿,平静俯瞰群臣。
他振振有词一字一顿启唇:“自即日起,煜国纳质入我朝,归为属国,属国若有谋逆之心,先杀其质子,而后族灭之。”
煜国皇子脸色见忧,还是强作镇定:“我就是一不受宠的皇子。”
“你真以为我们坐以待毙呢?”
初棠抬手示意:“张大哥你说。”
张折枝上前行礼:“是。”
“煜国六皇子生母卑贱,的确不受宠。”
“但是€€€€”
“早在煜国来使抵达前,陛下就命微臣去查探消息,臣昨日查出,煜国太子行事乖张,竟在出使前夜李代桃僵原本的六皇子。”
煜国太子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张折枝继续道:“而且,尊贵的煜国太子,你悄悄带来的护驾兵马,昨日已在城外一一伏诛。”
“笑话。”
“你不信?”
张折枝温和一笑:“有劳统领。”
侍卫统领连忙挥手,随后有人举着托盘进殿,托盘被送到煜国太子跟前。
张折枝:“你大可掀开一睹。”
煜国太子凝重望人,他偏不信邪,绢布被掀开,竟露出一个带血的头颅。
那人正是他命其留守城外的亲信!
他强忍悲痛冷笑。
他还有最后一条退路。
张折枝却步步逼近,笑望问道:“煜国太子,你是在想你的暗卫么?”
煜国太子:“……你?”
张折枝把玩手中哨子:“说来抱歉,就在昨夜,你的三十名暗卫,已成刀下亡魂。”
“你这哨子!你怎么……你?”
煜国太子满目愕然盯着这哨子,竟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那是他用以召唤暗卫的哨子。
“煜国太子,我们太子妃仁厚,你乖乖当质子,自然待遇优渥,连同贵国也会受到福泽,如若€€€€”
啪的声。
那枚哨子落地。
似在警告他的脑袋也会变成这枚哨子。
煜国太子默然。
他们煜国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向来易守难攻,但大势所趋,大雍都已降服,若是他们死守煜国,也不过是负隅顽抗。
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他终是放弃挣扎转身,沉沉朝高台上的二人跪下,叩拜:“臣叩见陛下、太子妃。”
目睹这一转变的群臣惊谔不已。
“难怪太子妃口出狂言要留人一夜。”
“太子妃英明呀!”
“陛下圣明啊!”
“太子妃真乃我朝祥瑞。”
初棠:“……”
见风使舵是吧?他合理怀疑这些大臣都是程立雪雇的拥趸,没事就统一口径喊两句口号。
程立雪怕是有搞传.销的前.科!
*
经此一出,朝中大臣个个明面沉默,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没再对初棠各种挑刺。
且煜国太子入质后,竟连带好几个常年遭受攻侵、民不聊生的小国也纷纷效仿纳质,甘愿归属他们,只祈求庇护。
群臣不得不再度拜服。
……
御书房灯火辉煌。
侍卫统领恭敬行了个礼:“张大人的八十万白银,三十万充国库,五十万已送往修缮房屋,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批阅奏折的人应了句:“嗯。”
“太子妃与丞相一同整治贪官污吏,共获八十万白银的消息也已放出。”
“那些个腌€€只敢暗地里与丞相争锋,此消息一出,心有不轨者必会明面挑太子妃的刺,是人是鬼,届时便一目了然。”
“此一举,既能整顿朝野揪出残党,也能叫百姓更信赖太子妃,又能用那八十万赃银充盈国库造福万民,着实是一石三鸟。”
“陛下英明神武,日后必流芳百世。”
程立雪淡眼瞥人:“少说多做。”
侍卫统领打小跟在程立雪身边,他是真的心悦诚服自家主子方如此感叹,但也拱手回应道:“是,属下一定向主子学习。”
“陛下,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当真要继续给太子妃铺路?把天下打下来送人,恕臣愚钝,臣难以接受。”
程立雪侧望统领一眼,又继续沾朱砂批注摺子:“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
笔落纸张。
殿内又响起清冷嗓音。
“若使民有所依,心有所归,百姓长安常乐,那么这天下之主谁来当,有何区别?”
天下之天下。
好一句天下之天下。
统领被这言论弄得哑口无言。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经此几句,他满目震撼。
久久不能回神的人,好半天后方单膝跪下:“陛下圣明,臣告退。”
夜,寂静无声。
掌灯的小太监正想继续添灯油。
程立雪抬手:“不必。”
他转身往寝殿方向走去。
初棠正趴在桌子上看皮影戏,众人见到皇上,立马惶恐跪下行礼。
程立雪挥挥手:“退下。”
初棠托腮,小眼神偷偷瞟人:“小橙子怎么才来,你比以往晚了半柱香时辰。”
“是我错。”
初棠站起来,惯性张开手臂,任由程立雪给他除衣,服侍他就寝。
程立雪把人抱到龙床:“明日,三司会审。”
初棠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