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签 第39章

“……啊。”宁江泽还处在一种大脑宕机的状态。

垃圾桶里湿淋淋的外套显眼,宁江泽白衬衣上也溅上些红点子。温景宴从架子上取了张新毛巾,走过来帮宁江泽擦手,问道:“那我刚刚叫你,怎么不说话?”

你他妈声音跟蚊子一样,谁听得见?

宁江泽抽出手,瞪他:“我不说话你不知道喊第二遍?”

“好吧。”温景宴好脾气的迁就,再次拉过宁江泽的手腕,将滑下来的半湿润的袖子给折上去。

似妥协又仿佛逗趣似的,他故意拖着尾音温沉笑说:“江泽,江泽。”

宁江泽洗脸提神开的冷水,手掌的温度偏凉,温景宴捏捏他的掌心,莞尔道:“江泽听见了吗?”

“……”

宁江泽真招架不住温景宴这么说话,心软骨头酥,跟他妈下了媚|药一样。

“你怎么跟妖精一样?”宁江泽皱眉。

“哪有?”两人一见面,温景宴就闻到宁江泽身上的酒气,他问,“你喝酒了?”

酒洒了还剩小半瓶,宁江泽琢磨是等人来收拾还是自己收拾的时候,叉腰往品酒台边一站,过了一分钟研究酒去了。

都是些藏品,宁江泽拿杯子都尝了尝,喝混了有点上头。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他把控着量,这次真没醉。

“没喝。”宁江泽不承认,又想抽手走人。

怎知温景宴早有防备,攥住不放不说,还倾身靠了过来€€€€

反撑在大理石台沿边的手骤然抓紧,宁江泽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没有舞蹈天赋,劈叉劈不下去的金刚。

怎么办?宁江泽下意识屏住呼吸,回想以前看过的电影,记不清接吻是先闭眼还是先噘嘴。

先噘嘴?

“撒谎。”

凑到颈侧的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宁江泽:“?”

“……什么?”

温景宴恢复正常社交距离,仿佛没注意到宁江泽刚才变化万千的心思:“你喝酒了。”

宁江泽:“……”

你妈的。

“转行当交警去吧你。”宁江泽无语死了。

“暂时没考虑转行。”温景宴放下毛巾,顺带也洗了洗手。

宁江泽脸色比锅底黑,衬衣上好似血液四溅而过,就这么出去别人不知道的该以为他刚去宰了个人。

温景宴看了看他,说:“倒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去我房间换身衣服。”

“不……”宁江泽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那些红色点子,灵光一闪,找到了先离开温家的借口,“不用麻烦你,我回去自己换就行。”

“不麻烦。”

“………”有时候真想买本高情商的书送给温景宴。

“真不用,”宁江泽坚持,他一直觉得温景宴没他壮,“你的衣服我穿不了。”

几分钟后,三楼衣帽间。温景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宁江泽穿着他挑的一套高定西服出来,腰间空了些许,没那么修身。

“是大了点,”温景宴莞尔道,“不过也没有到穿不了的地步。”

这时候宁江泽非常擅于在别人身上找问题,拒绝内耗:“是你衣服做大了吧。”

温景宴笑了会儿,说:“我的错。”

他的语气温柔到几近宠溺,宁江泽让他搞得不自在,琢磨这人要不是喜欢他,就是想当他爸。

长辈宠小辈那种溺爱。

“………”

宁江泽想得脊背发毛,不|穿了,脱了外套就要扯领带,“你别对我笑,我会以为你对我另有企图。”

温景宴也不阻止宁江泽脱衣服,看得出他穿着不舒服,重新挑了件舒适的纯白色的水貂毛针织上衣给他。

他忍俊不禁道:“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宁江泽懵在原地。

温景宴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我们很合适。”

无端的,宁江泽从温景宴始终温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呼之欲出的下一句话。

“你……”

“嗯。”温景宴看着他的眼睛,说,“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宁江泽:………操?这类型的0都这么不矜持吗???

第33章 你头发弄我嘴里了!

一直隐晦其中,混杂着的感情突然剖析开来,宁江泽招架不住。

该怎么回答呢?拒绝还是接受,或者坦白自己不是陈周越?如果坦白,他想不到温景宴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牵连陈周越?唐思遇又该怎么办?

宁江泽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盛总说他做事莽撞,不想后果,现在觉得老头子说的也没错。他总是把局面弄得乱糟糟的。

“你不用回答我。”

温景宴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久经情场的老手。但黑沉如墨的眼睛里的珍视和喜欢不可忽视,是宁江泽从未见过的、蕴藏在平静外衣下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温景宴说,“你知道就行,不要为难。”

有的人好像生来就面面俱到,永远温柔克制,连说喜欢都带着商量的口吻。

宁江泽腮骨紧绷,尖牙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呼吸不畅,心跳加速的感觉再次出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

还未入夏,宁江泽待在严格控制着温度和湿度的空旷房间里,手心冒汗到有些难熬。这样的氛围让他不喜欢,宁江泽终于转回盯着表柜放空的视线,看向温景宴:“其实……”

“咕……”

肚子响得不合时宜,打破了当下说不明道不清,但宁江泽差点坦白从宽的气氛。

操……

宁江泽真特么想左勾拳右勾拳给自己两拳,好死不死现在瞎**叫什么!

“饿了?”温景宴问。

“没。”宁江泽倒也不是嘴硬,他就是要让那屁大点的胃看看,谁才是身体的主人,“一点都不饿。”

“咕……”

起义似的,这次声音更大了。宁江泽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黑,喜庆死了,像过年挂树上装饰用的小彩灯。

温景宴忍不住笑道:“我让……”

话说到一半,他改了主意,担心刚说完那话,再共处一室会让宁江泽不自在,“我去取一份餐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或者和我一起去宴会厅。”温景宴善解人意,“要是你身体好点了的话……”

“没好,”宁江泽抢答,忙解衬衫口子换衣服,“我想先换个衣服……你怎么还不走?”

温景宴靠着表柜,长发顺滑,柜展的灯光衬得他皮肤更加白而通透。他一副君子模样,实则将宁江泽解开衣服而露出的胸、腰看了个遍。

“赶紧出去。”宁江泽撵他,背过身去套上衣,温景宴连带宽阔的背和窄腰也一并扫过。

“这就走,”温景宴无辜道,“你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都行。”

视线聚焦点,一只手粗暴地拉住衣摆往下拽,下一瞬,宁江泽左侧腰窝下那颗痣彻底被掩在了衣物下。

从温景宴说喜欢起,宁江泽的情绪就处于紧张状态,他跋前€€后,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能回应对方。

回头看向早就没人影的沙发,宁江泽烦躁地捋了把头发。脑海中反复想起温景宴的那句喜欢,想起对方身上的古龙水味。

鬼使神差的,他抬起臂弯,低头嗅衣服上淡淡的、有些不同香气。

温景宴按宁江泽的口味让主厨另做几道菜,“橙香樱桃肉,菠萝牛肉粒这些都不要。菜品口味稍重一点。”

“好的。”主厨问道,“一会儿给您送到房间还是餐厅?”

“不用,我自己来取。”

温景宴知道陌生人的出现会牵动宁江泽高度敏感的神经,所以才让宁江泽待在他自己住的那栋楼的卧室,不让其他人进去。

不过最后还是让管家送的餐,温景宴一时抽不开身,午餐后全家人合照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耗了不少时间。

“少爷有交代客人喝什么吗?”管家检查菜品味道和温度之后,一一放进送餐箱内。

温景宴点名要的哪些菜倒是记得,至于喝什么,主厨忘记他有没有提了:“好像没说。”

“那等会儿我问问客人。”管家道。

宴会结束,宁江泽的手机打不通,温景宴问管家:“江泽走了吗?”

管家刚好去收拾了餐具回来,“没走呢,不过您朋友要了酒,好像喝醉了。”

温景宴皱眉:“谁给他的?”

“呃……他自己要的。”管家见温景宴脸色不好,顿时汗颜,“我让厨房煮了醒酒汤,马上送过去。”

“不用,让他睡。”说完,温景宴阔步出了门,去往另一栋小别墅楼。

走也走不了,温景宴搅合这么一通搅得宁江泽心神不宁。老管家询问他需要什么酒水,他想着一会儿与温景宴独处时坦白身份,为了壮胆,便要了瓶白地兰。

烈酒入喉,瓶身见底时酒意上头,酒精麻痹神经,与视线一并模糊的还有他因为温景宴而乱七八糟的心。

宁江泽睡在沙发上,卧室休息区的窗户大大开着,微风吹动发丝,西斜的日光照射进屋内,纯白色的上衣亮得刺眼。温景宴悄声踱近,觉得宁江泽乖得就团像毛茸茸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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