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江泽说嗓子疼的时候,温景宴就想到过。但是洗胃后至少六个小时后才可以适当饮水,宁江泽要是恰好口渴,偷摸咽下去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况且已经深夜,就算是想让宁江泽含,也不一定含得住。
他点头道:“好。”
张婉清原不清楚今晚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自己一向冷静沉稳的儿子办事如此急躁,无视规则。
当她知晓宁江泽住院后,便什么都回过味儿来。
楼下病房那位演员的病房也是热闹,娱乐公司、警察和不知怎么闻到味儿跟过来的记者和粉丝将病房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警局增派人手,联合医院保安赶了两次才清净。
同是半夜急诊洗胃,症状也相同。张婉清合理猜测道:“小泽和楼下那位郑演员关系?”
温景宴并不想谈这个人,沉默几秒道:“嗯。”
他简洁将郑放安忘恩负义,联手叶青章妄图蒙骗利用宁江泽的事说了一遍。今晚全貌未知,温景宴不知道郑放安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
以狗威胁约宁江泽见面的是他,帮助宁江泽逃跑的也是他。是苦肉计,还是真心悔过,他不得而知,有待考证。
张婉清听完同样沉默良久,警局那边在温景宴让人把叶青章拘留时就给她打电话了。
温景宴不是纨绔子弟,不会任性妄为,张婉清来找他谈话,一是给儿子带饭,其二便是为了问清来龙去脉。
她沉吟几秒,道:“这件事交给我和你爸爸来处理。你照顾好小泽,工作兼顾到位,最近有人跟我反应你工作态度有问题,你自己好好调整一下。”
不管处世如何和善,都有妒意横生的小人期盼你的生活不圆满。温景宴并不意外,他点了一下头:“好。”
天光大亮,太阳一出蝉鸣更甚。宁江泽是被渴醒的,下意识吞咽,咽喉疼痛感瞬间传达到神经系统。
宁江泽皱眉,坐起身握住脖子清了清嗓子。
“………”
更痛了。
温景宴查完房,抽空上来看他,进来就见宁江泽睡€€毛的头发乱翘着,掐着脖子一脸不舒服的样子。
“睡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宁江泽抿唇,话都懒得说,指嗓子。
温景宴在餐桌边倒了小半杯温盐水,踱到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左脸浅浅的压痕,温声说:“嗓子疼?”
宁江泽接过水杯,点头。
“完了,”温景宴笑着说,“我的江泽变哑巴新郎了。”
仰头喝水的哑巴新郎突然低头,刚入口的盐水尽数吐回杯子里。
“慢点喝,怎么这个反应?”温景宴还以为是他喝急了,忙拿过杯子,抽纸给宁江泽擦擦嘴。
一杯盐水逼得“哑巴新郎”发声,宁江泽表情扭曲:“好咸,难喝。”
“是吗?我尝尝。”温景宴把水杯放到床边的简约矮桌上,一手撑床,一手掐着宁江泽的脸。
他靠近亲了一下,说:“好像是有点咸。”
青天白日大上午的,宁江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大跳。病房门有一道竖着的透明可视玻璃,方便护士查看屋内情况。
被同事撞见温景宴可就八卦永流传,要是让其他人瞧见,指不定投诉医生关门对患者耍流氓。
“你干嘛???”宁江泽嗓音劈叉,推温景宴走。
他咋咋呼呼,温景宴想笑。
重新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守着宁江泽小口慢饮。待人喝完,温景宴从营养科同事那里为他量身定做了两份菜单,安排晚餐道:“晚上想吃什么?”
昨天晚餐就没吃,感觉胃里从来没这么空过。宁江泽嗓子疼,现在就想喝点粥,听见温景宴说晚上:“…………”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饿死我?”
第56章 报复心太强了(已替换)
宁江泽还好意思说。温景宴昨天被吓得半死,又念在他是病号的份上,没和宁江泽计较。既然话题在往这个方向偏,他顺势而为,秋后算账。
“约法三章第二条是什么还记得吗?”
温景宴俨然一副严师模样,宁江泽太阳穴跳了下,心虚没底气道:“……不瞒你。”
“嗯,”温景宴态度还算柔和,也没冷脸,他说,“那你自己说,瞒我了没有?”
宁江泽觉得自己像孙子一样在挨训,明明对方连句重话都没有。宁盛说疼老婆有前途,他厚脸皮挪到床畔,去搂温景宴,低声下气,拖着调调:“我错了景哥。”
温景宴只看着他。
“景哥,我错了。”
宁江泽说:“我怕耽误你事儿,总不能让你天天围着我转吧。”
温景宴不为所动,宁江泽继续厚脸皮:“好吧,虽然我是不该喝郑放安给的水,但是……”
“郑放安?”
温景宴一直以为是叶青章。
温景宴没在病房待多久,嘱咐宁江泽再休息一会儿,下午和他一起回家。
出了病房,他联系保镖把宁江泽提到的相机拿到医院来。温景宴不想宁江泽再参与这件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两个人。
他骗对方已经将相机交给警察,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临到嘴边改了口。宁江泽说得支支吾吾,温景宴更要清楚其中要害。
才能知道该怎么护着他。
那段视频温景宴只看了一遍,下午最后一场手术结束,临下班,他去了一趟郑放安的病房。
经纪人去办出院手续,郑放安换了衣服,站在窗边往下看着那些被保安拦在警戒线外的粉丝记者。
房间只有他们两人,温景宴进来并没有关门。郑放安回头看他,微笑道:“温医生。”
温景宴看见他就想起视频中那道轻蔑冷漠的声音,想起宁江泽被叶青章摆弄的画面。他回以微笑,笑意不达眼底,礼貌问道:“有时间聊聊吗?”
“抱歉,”郑放安看了眼手表,转身说,“我七点半的飞机,恐怕没时间聊。”
温景宴勾唇,说:“好办。你走不了就不用赶时间了。”
他坐在沙发上,往对面抬抬下巴,似询问,态度却强硬:“坐下聊?”
郑放安最讨厌的莫过于这类人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无视温景宴,径直出门€€€€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出国?”
脚步猛然顿住,郑放安站得笔直,背脊僵硬一瞬,而后无所谓地笑了笑,转头道:“你看过视频了?”
“仅凭一个视频又说明得了什么?我也是受害者。”他缓缓走回温景宴面前,仿佛胜券在握,“这个视频呈现出来的都是对泽哥有利的,我并没有害他。”
温景宴抬眸,目光幽暗沉沉,面无表情地说:“谁知道呢。”
“你做这些是为了江泽,还是为了你摆脱叶青章做的局,只有你自己清楚。”他拂了拂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冷眼道,“江泽嘴硬,心肠软,因为旧情,他对你一再退让,为此受了不少委屈。”
“我……”
温景宴打断他的话,下最后的通牒,扫了郑放安一眼:“给你一天的时间找言淮最好的律师,争取少在牢里陪叶青章几年。”
物证交给警察,视频备份提取音频发送给言淮几家龙头新闻部。短短两天,娱乐圈大变天,叶青章身陷偷逃税,迷*男女演员数名,侵犯他人著作权等风波。
音频一经发布,瞬间冲上全网热搜榜,郑放安也一并接受调查中。
郑放安私人微博一水的谩骂:
「阿火:一群蛀虫,娱乐圈早该整顿了。」
「武武啊:我早就猜到他会塌房,他和那个姓叶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我是草:我草啊,尔尔居然真的是宁江泽的作品!」
「彪哥:活久见系列。」
「水泥封心:尼玛老子再也不追星了……」
「我为安安举大旗:郑放安!你到底拿我们粉丝当什么?!」
“当韭菜。”
温景宴周六轮休,这两天宁江泽也天天被记者堵,没得消停。他抽走手机,打了壶玉米燕麦汁过来让宁江泽喝,“少上网。”
净是些负能量,扰人心态。
宁江泽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温景宴家,出门即便没有温景宴跟着,也有其他人守着。近两天还没出去过,只想想都有点夸张。
玉米汁粘稠,味甘甜。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一开始还正常,后来影片中两位主角的氛围逐渐火热。
宁江泽尴尬地放下玉米汁,捧着小幅度地偷偷扣杯子上的纹路。他没话找话,说起昨天晚上他妈说包机来接他回元安避风头的话题。
温景宴靠着宁江泽的肩膀,想也没想:“不行。”
温景宴看着电影仿佛心无杂念,就宁江泽一个人心脏。宁江泽不想看了,不知道这段亲密戏怎么这么长。
他不走心道:“不准就不准吧。”
作势起身走开,温景宴搭在他肚子上的手突然撩开衣物 揉了一把。顿时,宁江泽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生怕温景宴往下再探几分。
“喝完了吗?”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温景宴抬眸。
宁江泽莫名其妙结巴:“还……还没有。”
“还喝吗?”温景宴问。
有时候温景宴的眼神很难读懂,但是此刻宁江泽看出来了,温景宴想吻他。
于是宁江泽说:“不喝了。”
他以为就他想那事儿呢,差点误会温景宴是柏拉图了。
温热的玉米汁放在茶几上渐渐冷却,宁江泽被亲得很懵,他发现好像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景宴在主导。
电影进入尾声,宁江泽奶油色的T恤衫尽数推到锁骨。温景宴颈侧的痕迹早晚冷敷一次都还没消,这两天用吻痕贴遮住,反而更欲盖弥彰。
宁江泽半靠在沙发上,腰后垫着一个抱枕。他低头看见身前不忍直视的斑斑点点,确认自己被报复了。
“报复心太强了你。”宁江泽指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