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直接拿伏特加原液糊弄对方的行径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希望那位顾客不会酒精中毒而死。
如果会的话，他更要趁对方死前多榨出来点剩余价值。
毕竟白喝了他两天酒，收点东西不过分吧。
赫莱尔哼着歌又开始新的一局音游，而这时，吧台靠墙角落里，意识模糊的醉汉忽然打了个激灵。
他睁开半只眼睛，勉强在天旋地转的视野中辨认出了这是一家酒吧。
嗯……好像是之前去找杀手鳄求死失败后，挣扎着爬出下水道后，随意撞进去的一家酒吧。
他在这……呆了多久？记不清了，只记得每次大喊“给我酒”后都会如愿得到酒精制品，一遍又一遍麻痹他的神经。
他好像没给过钱，这家开在哥谭的店怎么没把他扔出去顺便在头上开几个窟窿？
无所谓，头疼，无法思考。
酒精，酒精，真是自欺欺人者的良药啊，让他变成连思考也不会的木头，就能屏蔽掉所有痛苦，忘掉所有糟糕的自己，糟糕的过去……奥利……
真是可悲透了，他想用死亡来终结这段烂在泥里的人生，至少在外人看来，死在杀手鳄手里的他也许勉强能算是个英雄，给他一败涂地的人生画上一个还算是光鲜亮丽的句号，而不是社会报刊上一个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的酒精上瘾者。
可是他又搞砸了一切。
当然啊，理所当然啊，罗伊€€哈珀又搞砸了一切，罗伊€€哈珀总是会搞砸一切！
也许当他抱着解脱的心态找到杀手鳄却被制止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就连杀手鳄都要比他高尚的多，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资格！
一个吸//毒，酗酒，毫无自制力搞砸了一切的人，奥利做的是对的，不管是踢出团队还是解除股份，他早就该这么干了，但也许他最应该做的就是在开始就别选中他，他根本不配做超级英雄的助手，除了污点之外他什么都带不来！
罗伊趴在冰冷的吧台上浑浑噩噩地想着，酒精和血腥的气息在每一次呼吸间充斥着胸腔，他的毒//瘾发作了，却没能让他像之前那样打滚发疯祈求着哪怕任何一点粉末，像个真正的瘾君子那样。
不不不，他在想什么，他就是瘾君子。
浑身的肌肉都在幻痛，他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每一次呼吸带进的空气都如同火烧一样切割着他的呼吸道，胃里的酒精化作无数个小型手榴弹，把他的每一个细胞，连同灵魂一起炸毁。
眼前本就模糊的景象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变黑，恍惚间，他又看见过去一幕幕走马灯般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奥利痛斥他让他滚出这个家的画面。
胃部一阵收缩，恶心作呕的感觉险些让他流出泪来，罗伊死死咬住牙关，直到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罗伊用手捂住肚子，每一根手指都用力到几乎插进肉里，好像这样能阻止什么，可最后却整个人脱力，摔下了凳子。
他最后终于失去对全身所有部位的控制，只剩下灌满酒精的大脑在做最后的抵抗。
他是不是要死了？
哥谭应该不会报道一个无关要紧的小人物的死亡吧，前提是不会有人认出来他的长相和隔壁星城奎恩的养子一模一样。
然后被无良小报记者向奎恩集团卖出一个天价。
看吧，就连死后，他都一样在搞砸所有事情。
而且他也不想那样出现在报纸上，以这种姿态，做出对世界的最后告别，太难看了。
难以想象，他居然在这种时候文艺了一把，在他疼到像是被人扔进岩浆里涮来涮去一样的时候，明明家里的《傲慢与偏见》都是被他撕下来折成纸箭头玩的。
……不，那已经不是他的家了。
他没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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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等来的不是死神，而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消失的视野又出现了一片色彩。
“先生，你还好吗？”
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臂，灼烧的痛感被冰凉的触觉安抚，连带他整个人的颤抖都止住不少。
罗伊努力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一片模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做出了回答。
“Not good.”
他的声音沙哑地几乎只有气音，赫莱尔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罗伊抽了抽鼻子，用尽全力，将这段流浪的旅程中所有的悲伤与委屈全部融入了舌尖。
“糟糕透了。”
真的，糟糕透了。
第7章
在听到重物落地的巨响时赫莱尔就知道大事不妙，连忙从吧台后面翻出来，把罗伊扶到他负债添置的小沙发上。
【顾客：罗伊€€哈珀（阵营：秩序善）
状态：醉酒/du瘾（不可交互））
星级：五星】
【警告：该顾客当前生命值濒危】
这个游戏看不到血条，只能得到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论。
赫莱尔发愁了。
【商城】早就被他翻过了一遍，但是里面没有任何[普通]以上的物品售卖，所有拥有特殊功效的东西唯一来源就是卡池。
也许……解酒药能派上用场？
不不不，谁说醉酒buff一定是酒精中毒引起的呢？万一这家伙掉血的原因是后一条，那可就不是他的错了。
罗伊此时已经神志不清，嘴中呢喃呓语，眼泪一颗颗地顺着脸颊滑落，但也许是身体残留的求生欲本能，让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死死抓住了赫莱尔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赫莱尔的疼痛值调得很低，没什么感觉，也非常冷酷地对红色长发掉着眼泪的大型弃犬毫无怜悯之心。
但是他做不到对那个金灿灿的[五星]无动于衷！
这个罗伊€€哈珀是目前为止除了新手NPC之外唯一一个可以刷出[宝石]的顾客，他甚至比新手NPC还高了一级！
利益衡量之下，心中的天平很快倾斜。
其实由于全息游戏的特殊性，这个时代的游戏审核愈发苛刻，很多游戏已经封死了混邪玩家成为第四天灾的路，真善美大行其道，至少主线任务必须是正义的一方迎来曙光，很多喜欢不走寻常路的玩家也因惨遭游戏生涯滑铁卢。
赫莱尔不太一样，他知道自己不算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很擅长伪装成一个好人。
或者说，他很擅长被“误解”成一个好人，这让他在游戏中向来如鱼得水。
虽然大多数时候赫莱尔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模拟经营的阵营战怎么打？比拼销售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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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坚持一下，我去想想办法。”
赫莱尔一边用力把手抽出来，一边安抚道，本该浑浑噩噩的人却有了反应，没什么，就是哭得更凶了。
赫莱尔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不会是他弄哭的吧？
他什么都没干啊？
“为，为什么……要救……我？”
一声细弱蚊虫的声音响起，要不是留声机前两天被砸了以后，他直接换成了沙发，恐怕还真不能在爵士乐背景里抓住这几个飘散的单词。
还能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是[五星]啊，要是[四星]以下的顾客他早就把你扔出去给绿化带当肥料了。
赫莱尔有些抓狂，被救的人就老实躺着生死由他就完事了，磨磨唧唧的，非要他充当心灵导师是吗？
他的营业额至今都是负数他也很痛苦诶，这对于一个自诩player one的玩家是多么伤自尊的事，要是被以前那帮虎视眈眈觊觎他战力榜第一名的家伙们知道了，他一定连夜把自己发射到火星去度过余生。
一想到那一串负数里有眼前人一份功劳，赫莱尔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知道你这几天喝了我多少酒吗？”
赫莱尔咬牙切齿地翻着记录，特殊代币有入账是系统的功劳，可是这家伙是真的在白//嫖啊。
“五杯龙舌兰日出，七杯威士忌苏打，一杯伏特加原……咳咳咳，总之，还不了钱的话就卖身给我打一辈子工吧！”
体力条还在濒危线的赫莱尔大言不惭，完全不知道自己打算道德绑架的这位秩序善，即使是在濒死状态也能揍翻十几个他。
不，这不是什么道德绑架，这明明就是道德的制高点，这种时候欺负秩序善最容易了！
而且能不能救回来还不一定呢，他现在的只有四抽的机会，抽不到合适的道具，就只能算这家伙倒霉。
赫莱尔点开【抽卡】，再一次一头扎进了墓园中。
又是熟悉的冷月寒鸦，望不见尽头的墓碑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三柄铁锹被轻车熟路地插进地里。
【恭喜获得：苏打水*1L】
【恭喜获得：百利甜酒*1L】
【恭喜获得：苏打水*1L（品质：特殊）€€€€属性：体力值恢复1（调酒技能>4级）】
出SR了，但是用不了，赫莱尔的调酒技能才lv.1。
而且赫莱尔注意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系统提示中，玩家一直用[体力值]衡量，但是NPC则是[生命值]，这两者很有可能是不互通的，那类似的道具都将无法作用于NPC。
那就只剩最后一抽了。
赫莱尔有些紧张，难道他的第一个[五星]就要夭折在这里了吗？
最后一铲子猛地插进土里，月光大亮，一行金色的碑文逐渐显现。
是SSR！！！
赫莱尔狂喜乱舞，恨不得立刻钻进地里。
一定要出货拜托了！杰森！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啊！没有保镖这哥谭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什么？罗伊？那是谁，不认识，有他的亲亲杰森重要吗？
铁锹已经湮灭成粉末，赫莱尔只能等着土堆自己滑开。
他摩拳擦掌，很快，过场动画之后，坟下露出一个扁平的纸盒子。
【暗影幽灵（属性：外出）*1：潜行状态下[体力]+100（lv.1）持续60秒（cd：24h）】
看起来很厉害的一套装备，毕竟正常人类极限的[体力]才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