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呼吸一凝,他感受到了自己手掌下的那颗跳动的心脏,并且随着他们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你看这都是真实的。”伊尔西揽过少年的肩膀,手搭在少年的后脑勺说道: “剩下的,我陪你一起去寻找。”
“答案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相信无论是雌父或者父母,白榆这个名字都包含着他们的期盼和爱意。”
“所以不要害怕答案。”
伊尔西的声音宛若迢迢的银河,在朦胧的月夜静静地流淌在白榆的心间。
突然,他猛得抬头,盯着总裁的眼睛: “伊尔西,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这是白榆第一次在伊尔西面前展现出自己强硬的占有欲。
“好。”
白榆犹嫌不够,目光移到本就微微红肿的唇,然后直接亲了上去。
他长驱直入,舌尖搜刮着柔软内壁的每一处,他扣上伊尔西的后脑勺,继续加深这个吻,直到嘴唇磕到牙齿,漫出点点铁锈味才缓缓分开。
总裁的嘴角被撞红了一块,像被猎食者烙上的标记。
白榆的眼神暗了暗,又凑上去轻轻舔舐,一边啄一边威胁道: “你要是想离开我,我就给你打一个黄金的脚铐,让你一辈子都在床上呆着。”
少年像个刚刚成年就在标记领地的小兽,抖抖身上的鬃毛,毫无狠态地威胁着一个历经明枪暗箭的年长者。
伊尔西宠溺地笑了笑,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任由小兽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烙印,撒野。他颤抖着,闷哼着,呻//吟着,泪眼朦胧地一次次承诺着:
“好,都依你。”
“慢点,嗯~我也爱你。”
“白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
接下来的几天,白榆的生活几乎是四点一线,家,星河集团,义务服务处,研究所。
“不对哦。”阿统挺着胸前新换的显示屏,整理着房间内的摆件,一脸无奈地说道: “主人,您最近可是高调了很多呢。”
这段时间白榆拉着伊尔西进出了好几场拍卖会。色泽浓郁的宝石,边缘星罕见的能量石,不知道哪个旮旯挖掘出的古董…统统被他收入囊中。
当然如此作风,不乏被广大媒体拍到:他们在光天化日下牵手,在隐密的角落里接吻。
还有一张至今被挂在论坛首页:夕阳西下,白榆从背后环住伊尔西,他们手覆着手,最中间是一个很简单的竹蜻蜓。
而白榆也仅凭这一张照片,从帝国最不敢惹的雄虫榜首上转移到了帝国最想嫁的雄虫榜首。
一时间,作为A级雄虫的他,风光无限。
“我过几天要走了,得好好造势,剩得他们发现我不在以后欺负你。”
伊尔西哑然失笑,也只有白榆会觉得掌管着整个星河集团的总裁会轻易被虫欺负了去。
但他没有说破,他很喜欢白榆这种偏爱。
“哦,对了。”白榆微微抬起下巴,方便伊尔西帮他打领结。
让伊尔西帮忙打领带,纯粹是因为白榆自己打得领带只能称之为挂在脖子上。不比伊尔西灵活的手法,连前后的带子着都能保持完美的比例。
记得白榆第一次在伊尔西面前打领带。
那个时候伊尔西完没有还全相信白榆,但看到那个不忍直视的领结,总裁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阁下,要不要我帮您?”
“好啊。”
就此,伊尔西承包了白榆今后所有的打领带任务。
而白榆从一开始的害羞到后来完全的“老夫老妻”模式。他掌握着精髓,提着领带的一端,十分熟练地撒娇道: “伊尔西,伊尔西,帮帮我。”
伊尔西将标准的等边三角形推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又伸手调了调少年胸前胸针的位置,接着少年的大喘气问道: “嗯?怎么了?”
白榆将这一段时间实验室的事情打包说给了伊尔西,毕竟他的雌君同时是他的金主。
而自己要有软饭的良好素养:
“凡落的雌父已经出院了,他前天回来继续做实验。”
“昨天,我正式和义务处签了协议,他们的军雌可签署自愿书,成为第一批药物的临床试验者。”
虫族关于精神类药物的审批一向严格,需要各种临床试验数据,才能批准上市。
那天,他和艾克文提了这个想法,老上将还没有点头,阿文先在一旁开口道: “我愿意,我愿意成为第一个临床试验者。”
“你不用因为我是尤利安的雄子。”白榆明显不太赞同这种没有深思熟虑的决定,他将所有的风险尽数说出:
“…并且我不能保证药物真正有效果,它也有可能对精神海造成近一步伤害,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连带的感情才愿意签署这个协议。”
“您怎么会这样想?”阿文有些惊讶,然后又笑着说道: “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您,是因为您尽全力救了我。”
“我一是相信您的能力,二是相信您的虫品,三是…”阿文还有彻底恢复,脸色还是很苍白: “我对自己的精神海状况清楚,我也是给你自己博一线生机。”
“所以,您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听到这些,白榆微愣在原地,他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探出一个个脑袋:
“阁下,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阁下,可以算上我一个么?”
军雌们小心地询问着,仿佛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但只有白榆知道:他们是对自己的信任。
这种莫名的信任,让白榆下意识想要逃离,他习惯了利益置换,突如其来的感性让他心中敲响警铃。
但是,当他无意间看到了那些军雌的眼睛,明明是五花八门的颜色却闪着同样的光芒,正齐齐地看向自己。
他突然想到自己上辈子带领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参加国际赛事,那种万众瞩目,真诚而信任的眼神让他再一次热血沸腾。
他突然想到伊尔西说的一句话:
“白榆,你仅是做自己,就已经帮助和吸引很多虫了。”
*
白榆出发去126星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清晨,刮着微凉的小风,他回首看着站在门边的伊尔西,金色的头发在风中飞扬。
他望着他,无言却胜万语。
在树枝上的迪迦鸟振翅的瞬间,他们在彼此眼中看见迸发的不舍,他们同时奔向对方,然后紧紧拥抱着,热烈地吻在一起。
缠绵的呼吸夹杂着啧啧的水声,在静谧的清晨格格不入又意外合理。他们闭着眼睛,鼻尖撞着鼻尖,牙齿碰着嘴唇,没有技巧地品尝对方的味道。
直到迪迦鸟又落回枝头,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怎么办,还没离开我就想你了。”
“我也是。”
他们额头贴着额头,最后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直到太阳正式刺破云层,宣告着他们真的要暂时分别了。
“白榆,平安回来,我等着你。”
“好。你也万事小心。”
伊尔西看着白榆没有回头,离他越来越远,直到踏上飞行器的第一个台阶时,少年猛然回首:
他高声喊道:
“伊尔西,我爱你”
“回来我们就补办婚礼好不好。”
瞬间,伊尔西感觉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一时间他丢弃了前半生所有的涵养与礼仪,同样对着前面喊道:
“好。”
“白榆,等你回来。”
“还有…”
“我也爱你。”
飞行器开启自动驾驶模式腾然升空,白榆紧紧地扒着窗户,看着站在原地的身影一直朝他挥着手,直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这段独自的旅程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想念,直到云层淹没视线,他再努力也看不见伊尔西了。
他将切换回手动模式,一脚油门,飞行器的机翼喷射出蓝紫色的火焰,他想: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伊尔西按部就班地工作,一开始他努力地告诉自己:白榆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努力适应。
但真当夜深人静时,他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感觉全身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他有些烦躁,第一次感觉这个床一点也不舒服。
他辗转反侧,最后终于忍不住光着脚去衣柜中翻找出一件白榆穿过的贴身衣服。
他重新躺下将衣服紧紧抱在怀里,熟悉的清冽的冰川慢慢飘过鼻间,他努力闻了闻,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点。
穿梭时空节点时的信号并不稳定,过了好久才联系上白榆。
“我已经到126星边缘了,明天先去56星。”
“你在抱着什么?”白榆托着腮,眼睛微微睁大。
“你的衣服。”伊尔西不自然地偏过头,嘴里却说道: “闻着你的味道,我才能睡着觉。”
光屏外的白榆呼吸一滞,他发现无论多远,无论什么样的伊尔西都能勾起他心中的欲望。
“伊尔西,让我看看你在干什么?”白榆的嗓音有些干涩,他像潘多拉魔盒一般,一步步引导对面的总裁将自己剥开。
“没错,宝贝儿,你太棒了。”白榆看着面色绯红,眼角的泪欲坠不坠的总裁情不自禁地说道: “现在我开始亲你的*头了…”
第二天,伊尔西看着依旧满身红痕的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有些保持了30多年的东西在一夜之间正式地碎掉。
但是,他觉得也挺好的。尤其是想到昨晚白榆的眼神。
只不过…按道理到了边缘星,信号应该更加稳定,但是白榆今天白天一直没有消息。
他压下心头的不适感,直到下午下班,他看见街边橱窗中的一条红色围巾。
他突然想起曾经的少年,因为自己的一句:我想你了。便会从实验室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