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 第99章

“宫里,王府里,还有来往的人,每个人好像都话里有话,并不简单,这不是我想面对的,我,我也不会勾心斗角。”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的,我就希望,有两个小钱,带着六福,日后再给他找个媳妇,安安稳稳地把小日子过好就是……”

“就,在你们眼里,应该是没有志气吧。”

“但很安稳。”

“我就喜欢这样无波无澜的生活。”

“我……无法像是你们一样,在腥风血雨里斗智斗勇,我不喜欢挑战,而且,而且我也斗不过谁的……”

庄冬卿低着头:“对不起。”

岑砚:“什么?”

庄冬卿:“我知道你的提议是为了我好,对不起,你就当我……”

嘴被捂住了。

不识好歹四个字没来得及吐出来。

庄冬卿抬眼去看岑砚,见到了岑砚复杂的目光。

太复杂,看不懂。

但他觉得,自己这番话太挑战这个时代的正统思想,岑砚怕是不会喜欢。

但……确实是他的心里话。

要生孩子,他没有办法,必须待在王府,不然生的时候还要动刀什么的,他怕出问题。

但生下来之后,他是真不想再在上京的权力中心待。

沾都不想沾剧情那种。

就想缩在某个地方,主角们继续他们的腥风血雨,他自己岁月静好。

“别说了,我没那样想过你。”喉头滑了滑,岑砚沙哑道。

忽然有些懂了,为何大慈寺住持会用父王类比他,又同他说那么一番话。

原来再不情愿,某些事还是无可奈何的,走上了一样的轨迹。

再度吞咽,岑砚垂目,“我懂。”

声音很轻,很……伤心似的。

庄冬卿忽然有些慌,回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深呼吸,岑砚又打起了精神,笑了下,但很勉强:“我不是第一次听这番论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王府,也不是不知道这里的好。”

“你只是……”

“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眼睫颤动,岑砚想笑,可完全笑不出来。

去看庄冬卿,从庄冬卿眼底看到了深重的不安,岑砚摸了摸他的头发,叹道:“我们卿卿,有自己想过的日子。”

“也好……”

以为就是个傻乐的,还并不尽然。

但这样也好,心里清醒着,对自己会好很多。

庄冬卿着慌,“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你别介意,我就是嘴笨,我……”

岑砚:“没有。”

庄冬卿:“……”

庄冬卿小声:“可是你看着,很不高兴。”

岑砚笑了下,很淡,很浅,庄冬卿甚至都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笑容。

“我只是……”

“有些感慨。”

感慨他的运道确实不行,最不想遇到的局面,还是被他碰上了。

岑砚有了些微的出神,片刻后,感觉庄冬卿在回握自己的手,再度看向他。

庄冬卿:“对不起,或许我不该今天说的。”

“明明今天你就很不高兴了。”

眼神中歉意十足,看得岑砚莫名怜爱。

岑砚拍了拍自己身边,道:“那你让我抱一会。”

“啊?哦,哦哦。”

庄冬卿麻溜地钻进了被子里,岑砚也顺势灭了两盏油灯,只余床头一盏给些光亮。

庄冬卿缩进他怀里,还很不确定道,“你就想抱我下吗?不需要……”

“嘘,抱下。”

庄冬卿不说话了,乖乖的,特别好。

靠进岑砚怀里,时不时又抬头去觑他,很担心他的样子,让岑砚失笑。

笑过又是一阵怅然。

€€€€“那人与人之间,便讲究个以诚相待,以真心换真心。”

大慈寺住持的话再度响在耳际。

是……如此契合眼下的局面。

能香火不断百年,大慈寺是有些本事在的。

虽然说到了这个局面,但是,

一切却都还没有结束。

至少对岑砚而言。

庄冬卿否定了一些东西,却让他想清楚了别的。

比如,按照庄冬卿第一次的说法,若是两情相悦呢?

若是,王府成为他的家呢?

那样庄冬卿会愿意留下来吗?

而且陛下已年迈,最迟就是等新皇继位,迟早,王府的所有人都是会回封地的,这和庄冬卿想要的生活,其实也并不相悖。

相悖的只是眼下……

但他也不能确定,庄冬卿肯为了自己忍耐一段时间。

上京的日子,他自问有时候自己都忍不下去,又怎么好意思,拉着他心上的人去过这种败絮其中的生活。

以真心换真心么……

岑砚笑笑,无奈的笑。

其实谈话还可以继续,但他的勇气已经耗尽,怕是短时间内再承受不了第二次否定。

他也不想在庄冬卿面前失态。

岑砚只能说,“有我在,你在王府不会面对什么复杂的情况的。”

庄冬卿:“可是,那样不会很累吗?”

岑砚:“?”

庄冬卿眼神清澈:“若是我也事事都靠着你,不会很累吗,你已经在替很多人遮风挡雨了?”

岑砚心一下子变得很酸软。

庄冬卿好像总是有这种能力。

庄冬卿自顾自又道,“所以我现在靠靠你就行,不会太久的。”

岑砚忍耐不住去亲庄冬卿。

庄冬卿很快脸又红了起来,缺氧。

脑子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岑砚在亲他鼻梁、面颊,很喜欢似的。

岑砚低低道:“还有些事情,我其实该和你说。”

关于王府,关于他,关于陶太妃的。

“但那就说来话长了。”

“不是今天,过后吧,今天太晚了……”

他实在也没有任何心力了。

“加上,还有些早该说的。”

“等到了时候,我一并告诉你。”

话至最后,底牌出尽,是走是留,就全看庄冬卿了。

岑砚其实有些不习惯这种毫无保留的姿态。

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庄冬卿还没意识到,听他说时候不早了,反倒揉了揉眼睛,道:“是晚了。”

他有些困了。

担心着岑砚,又去答话,“没关系,你看你方便。”

“嗯。睡吧。”

岑砚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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