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懂了,“为了加快过程,而加量?多服食?”说完又摇头,“仙丹”又不是什么大街上的东西,“应该是缩短服药时间吧。”
庄冬卿真心:“……你好聪明。”
仿佛看过原著的不是自己。
岑砚却笑了起来,“过誉。”
还用起了谦辞。
笑罢岑砚又道:“过段时间,四皇子也会来,协助调查。”
庄冬卿:“派他?”
老三老六都在,要是还来一个,皇子开会啊?
岑砚:“不过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还有别的选,陛下也不会点他。”
“这样。”
岑砚不再往下说,庄冬卿也不问,静了片刻,庄冬卿:“中午能吃虾了吗?我断药了。”
迎着庄冬卿格外期待的眼神,岑砚露出了个真心的笑容。
*
冯公公路上走了十余日,抵达了杭州。
由李卓、李央连同岑砚,并着代劳公务的苏州官员们一齐接待,声势浩大。
排场给的足,冯公公也是一副带着笑的样子,过了这天。
别的都好说,唯独有关山匪一事,要求隔日就去匪窝查看,也说出了四皇子在后方,正在往杭州来的消息。
在场的三人早都知晓了。
偏偏三个人,一个比一个惊讶,好似真的刚知道一般。
冯公公在岑砚安排的宅邸住了下来。
见了岑安一面。
冯公公给岑安安带了份见面礼,念叨了几句盛武帝也想见岑安,又和岑安说了会子话,期间不时提起上京,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
岑砚听出了苗头,脸色沉了一瞬,想到什么,旋即又松开了眼眉。
等别过冯公公,岑砚摸了摸小崽子的头,问他道:“安安觉得封地好,还是公公口中的上京好呢?”
小崽子想了下,细数了优缺点,很快,鲜花饼、阿嬷、小马驹在他心里占了上风,没说出气死岑砚的回答。
岑砚这才感觉心情好了些。
回了府,将安安交给阿嬷,岑砚同庄冬卿私下相处了,这才道破:“陛下想留下安安。”
“啊?”
庄冬卿猝不及防,惊讶。
岑砚:“听冯公公的话茬,应当是这个意思。”
庄冬卿:“……”
还来不及说什么,岑砚又道:“无所谓了不过。”
庄冬卿听懂了这句,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说。
稍晚一些时候,柳七带来了另一个让岑砚静默的消息。
“三皇子想见主子一面。”
岑砚:“不是说了不见。”
柳七欲言又止。
“说。”岑砚道。
柳七这才踟蹰着道:“原话的意思是,他有些事想问主子,还望主子赏脸,如若主子不肯……”
“嗯?”
“就别怪他在冯公公面前说漏嘴什么了,比如……比如,庄少爷……”
沉默蔓延。
良久,岑砚轻笑一声。
柳七心知,李卓这次是精准踩着主子的禁区上了。
果然,岑砚慢条斯理道:“好啊,那就见。”
“不过时间地点,得由我来定。”
第102章 弄巧
口头答应了见李卓, 但岑砚仍旧不徐不疾的。
次日带冯公公去山匪据点,并着李央一道,故意的, 没有通知李卓。
等李卓知道, 他们人已经走到了山脚下, 再待消息一来一回,李卓在杭州城内,听到因由时,差点气个半死。
“什么叫冯公公说人就够了?他就是这样回我话的?”
李卓拍案而起, 整个人都烦躁不堪。
侍从低头, 语气越发恭敬道:“柳主管说是冯公公的原话, 还特意带了句, 让皇子不要多心,非是王府不想。”
李卓:“……”
李卓:“呵。”
幕僚:“或许行程仓促, 又……是个那么大的事情,京城那边着急,所以王府来不及……”
幕僚是想说, 冯公公催得急, 私兵一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宫里来人,又是御前大太监, 不想节外生枝,带的人少些, 情有可原的。
原本,三皇子在巡盐一事上就是后面加塞的, 办差也不是那么用心, 剿灭山匪以及中间的数次暗中调兵, 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几乎完事了。
全程来看,确实也和李卓扯不上关系。
但话没说完,就被李卓愤怒打断道:“来不及不能派人通报一声吗?岑砚明明知道山上是什么,他就是不想我参与!”
幕僚:“……”
幕僚咳了咳,小声道:“我们和王府的关系,也没有这么亲近吧。”
大实话。
得了李卓一个眼刀。
李卓当然知道他们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但是……
李卓深呼吸,深深呼吸,那口气就是按不下去。
哗啦€€€€
李卓气得掀了桌子。
这下幕僚也不敢说话了。
幕僚、报信人还有近侍,纷纷低下了头,在李卓发怒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的沉默。
*
山侧盐场。
庄冬卿听到了柳七回禀的消息,迟疑道:“李卓不会相信吧?”
岑砚笑:“无所谓,本来就不想带他。”
庄冬卿:“……”
庄冬卿想了想,“也,挺好的。”
在岑砚投过来的目光里,越发低声道:“本来也不太喜欢他这人。”
正常人谁想见情绪不稳定的疯批。
岑砚失笑,见左右没有外人,伸手拉住了庄冬卿夸道:“还是我们卿卿实诚。”
庄冬卿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点头:“嗯。”
岑砚笑容扩大。
盐场和匪山,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被封了,天天驻兵防守,轻易不准许进出。
此次带冯公公前来查探,一路上冯公公都在旁敲侧击,岑砚也圆滑,半点话茬都不给人抓拿,但凡深入点,涉及到定性了,问起是山匪还是私兵,岑砚就给冯公公戴高帽,说自己眼拙把握不住,只等上京派人前来确定。
聊了一路,冯公公对岑砚态度心里有了数。
这是不愿意掺和。
哪怕心明眼亮,对外一概只作不知,只待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而确实,他偏偏还接得住这个山芋。
冯公公就是专为了私兵一事,跑的这一趟。
上京城内,陛下还在等着他的回话。
若不是私兵,皆大欢喜。
若是……朝廷动荡啊。
心知肚明此行的重要性,冯公公面上却也不显露分毫。
岑砚圆滑,冯公公亦然,到了盐场,只有李央看起来像是个异类,在兢兢业业讲述当时的情形,盐场的运作,还有官盐私盐的端倪,絮叨没个重点。
冯公公疑惑:“后续调查,六皇子没有参与吗?”
李央:“公公说笑了,我被王府救回后跟着便毒发,哪怕再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之前我也未曾料到,总督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我还以为,只是鱼肉乡里,与巨贾们有所勾结……”
叹息道:“可见钱帛动人心,来江南两年,父皇的本意便是想让我见识见识世间人心,是我让父皇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