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腿也开始整夜涨痛,但从外表看根本没有异样。
一开始症状不明显,他忍着没说,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噙着泪向殷长俞诉苦。
殷长俞让他不要老是哭,对身体不好,他就死死憋住,一开口还是带了点哭腔。
“我腿疼……”
现在正是半夜,林初醒来后坐起身沉默了半晌,才可怜兮兮地抬脸,向殷长俞伸手。
“哪里疼?是不是不小心碰着了?”殷长俞抱住他,拉起裤腿仔细检查,林初的小腿光洁笔直,又很瘦,看着有些女气。
殷长俞从膝盖滑到脚背,没有发现一点伤口或是淤青,林初小声道:“很不舒服,你……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他怕殷长俞不愿意,毕竟这腿不肿也没伤口,他像是在故意找茬的。
殷长俞连犹豫都不曾有,将他的裤管拉好,一点一点地按摩。
林初好受很多,困意也重新涌上来,扯过被子就这样睡了。
白天时腿就不怎么涨痛了,殷长俞还有些担心,干脆直接不让他走路了,抱着去前厅。
大狐狸已经做好了早膳,特意给林初准备了鱼片粥和奶香小酥,小酥一口一个,林初能吃完整整一盘。
他先前自己说的少吃点,第二天就忘到脑后,现在的食量比起以前几乎翻了一番。
身上倒是没胖,一张小脸下巴尖尖的,完全看不出怀了孩子。
他现在起得晚,等他吃完后,院子里阳光正暖,刚好能出去晒太阳。
院外那棵枇杷树被灵气催熟,个个皮薄馅甜,他饭后吃不下太多,殷长俞每次只摘三颗,去掉皮和果核喂到他嘴里。
林初吃饱喝足浑身舒坦,又开始别扭起别的来,埋头搅着手指。
殷长俞现在对他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他一个小动作就能猜到他又不高兴了,轻柔拉开他的手握在掌心。
“枇杷不好吃?”
林初摇头。
“是不是积食了,肚子涨不涨?”
林初还是摇头,殷长俞便摸着他的膝盖按揉,又问道:“腿还疼不疼?”
“不疼了,”林初被哄得心情好了一些,捏着他的指尖落寞道:“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
殷长俞给他揉着腰,柔声道:“我以前对你不好?”
林初想了想,以前对他也一样好。
但怀孕后不一样,他以前不会这么情绪多变喜怒无常,半夜也不会醒来发脾气,不会让殷长俞给他揉脚。
殷长俞知道他在想什么,吻着他的侧脸:“我心疼的是你,不管有没有孩子。”
他有时甚至希望林初没有怀孕,若不是这个孩子,林初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林初基本想通了,也不再纠结,乖乖窝在他怀里晒太阳。
青丘不如扶桑那么冷,但这几日下过几场雨后,迅速降温不少,天气也不如之前暖和。
林初晒不到太阳,让指尖经常摸着发凉,殷长俞就在隔壁空屋挖了浴池,每日准备好热水,让林初下水泡一泡。
浴池低铺了厚厚的一层隔水软布,还有台阶能坐着,林初赤脚探了探水面,温度正好。
殷长俞熟练地解开他的衣物,林初紧张道:“你要和我一起吗?”
他怀孕以来,两人除了接吻,几乎没有再更亲密过,林初还有些不习惯,又不好意思说。
且前段时间他夜里经常不舒服,也没什么心情想这事,最近才慢慢好转。
殷长俞手上不停,将他的衣物全部放好后才搂着他的腰,低声应道:“嗯。”
林初脸上泛红,热气熏得他呼吸重起来,伸手想帮殷长俞解开腰带。
“这里冷,你先进水。”殷长俞担心他着凉,制止住他的动作。
林初只好独自进了浴池,坐在台阶上背对着殷长俞,脖子以下都埋在水中。
他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指尖戳着池底的软布,没多久水面一动,殷长俞在他旁边坐下。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林初胆子也大了不少,蹭过去勾住殷长俞的脖颈,坐在他身上。
殷长俞差点按耐不住,亲得林初舌根发麻,但他顾及林初身体,只帮他简单碰了碰,自己却不管。
浴池中的水流不断更替着流入后院,水中恢复清澈,林初等了半天还不见殷长俞下一步动作,疑惑起来。
两人在水中一览无余,殷长俞也并不是不想……林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狐狸为了不让他两眼一抹黑,前些日子给他准备了些玉简,都是记载的孕期状态与要注意的事。
他曾看到玉简上写过,怀孕的人也是可以与丈夫同房的,小心一些,避开前后的日子就好。
况且他并非寻常女子得怀胎十月,连肚子都不显。
他知晓殷长俞是为了他好,但他正处最敏感善变的时期,难免感到失望和委屈。
殷长俞给他洗了头发,就抱着他出了浴池,擦净全身穿好衣服。
回了房间,林初头发还有些湿,殷长俞手上蓄着灵气,轻轻顺着。
林初还想着刚刚在浴池里的事,殷长俞见他情绪不高,试探着问了几句,林初不肯开口,殷长俞便只当他是困了。
沐浴过后林初浑身都很暖,躺在被褥中的确渐渐睡着,殷长俞等他呼吸平稳熟睡之后,另一只手缓缓往下。
殷长俞怕吵醒林初,匆匆了事,随意施了个清洁术,散去周围的气味。
林初对此一无所知,后面几日殷长俞依旧和他一起沐浴,还是什么都不做。
他又难以启齿,每次都期待着,又慢慢失望。
“在想什么?”
殷长俞勾过林初的脸,在雾气中面容忽明忽暗。
林初坐在他腿上,他心一横,伸手往下。
殷长俞脸色微变,抓住林初的手制止住他,低哑地吐出一口气。
林初一激动,凑过去亲他的喉结,刚一碰上,殷长俞偏头一顿将他推开,起身出了浴池。
他迅速穿好衣物,不敢看林初,侧身道:“我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人影就不见了,林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望着空荡荡的水面发愣。
他越想越委屈,干脆也出了浴池,擦干水汽收拾好向房间走去。
房门紧闭,林初不确定殷长俞是否在里面,直接推开了门,却听见有人沉重的呼吸声。
殷长俞一个人站在床前,衣物散乱开来,看见林初进来手上微顿。
林初下意识关好门,震惊地看着他。
在他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见殷长俞的每一个动作,殷长俞被发现后也不慌乱,甚至更加兴奋,紧紧盯着门边的林初。
林初脸上通红,想移开视线却仿佛被定住,直到殷长俞停下过后,就这样慢慢向他走过来。
这个画面比以前两人厮混的时候更有冲击力,林初喉间微动,靠在门上愣愣地看着他。
殷长俞眼中晦暗,伸手将湿润的指尖放入林初口中,林初脑子一热,咽得干干净净。
“知道我想干什么吗?”
殷长俞声音略沙哑,周身气息包裹着林初,本就不大的房间更显狭窄。
林初咬着他的手指,仰头小口呼吸着,神色怔忡。
殷长俞俯身靠近他耳边,唇边隐约碰到他的耳垂,慢慢说了三个字。
林初羞得脸上冒热气,在殷长俞要后退时,抓着他的手,磕磕绊绊说道:“怀孕了,也……也可以那个、那个的……”
他不敢抬头,手上却用力抓着,殷长俞忍不住和他贴的更紧,温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脖颈,“真的?”
殷长俞也曾看过那些玉简,但他只记了如何照顾林初身体方面,其余的都是一目扫过,完全没注意。
“真的,我看了母亲给的玉简,”林初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似期待似哀求,“你轻一点就好了。”
殷长俞还有些担心,强忍着还拿出玉简找到林初说的那一段,确实是可以。
理智在一瞬间崩塌,林初也如愿以偿,和他互相地回应着。
事后殷长俞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确认没事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满了三个月后,法器已经制好,林初也做好了准备。
大狐狸专门准备了一个房间,法器的模样像一张小床,四周布满阵法,灵气源源不断地向中心聚拢,随时为胎儿蓄满。
林初站在法器前,手上摸着小腹紧张无比,殷长俞不断安抚着,才让他冷静一些。
“会疼吗?”林初听闻女子生育时十分痛苦,有些可能还会遇上难产,大人和孩子都会吃些苦头。
殷长俞面上镇定,实际更加忐忑,他也不能确定疼不疼,只能尽量安抚着林初,“要是疼,你就咬着我的手。”
白狐狸那边已在等待,林初深吸一口气,如赴刑场一般走上前。
“别怕,不疼的。”白狐狸柔声道,示意殷长俞与她一起施法。
林初紧闭着眼,攥着殷长俞的袖口,想象中的疼痛却许久没有,只觉得有一股灵气慢慢从体内剥离,直到白狐狸拍拍他的肩。
“好了。”
林初一睁开眼,他的孩子已经安稳地躺在法器上,加上外面裹着像棉絮一样的灵气,整个也只有他半个手掌大,隐约能看见里面小小的轮廓,但看不清更具体的。
灵气散发着淡淡的光,像呼吸一样忽明忽暗,林初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小生灵,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生出来了。
他伸手想碰一碰,白狐狸拦住他:“现在还不能碰。”
“哦……”林初只好收回手,拉着一旁的殷长俞,兴奋道:“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殷长俞同样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法器中央,紧紧牵住林初的手。
胎儿还需在法器中孕育七个月左右,这段时间阵法会补充灵气,屋内屋外也设下禁制,外人闯不进来。
林初在房间里看得不想走,半蹲着一双眼恨不得粘上去,问道:“这是不是小狐狸呀?我觉得看着像只小狐狸!”
实际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现在也几乎未成形,殷长俞还是顺着他应下:“嗯,是小狐狸,和我们阿初一样漂亮。”
他扶着林初起来,检查着周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初摇头,刚才的剥离异常顺利,且胎儿一离身,他明显感觉轻松不少,似乎所有不适的症状也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