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姜渔不需要改变。
往后余生,少年都会生活在他宽阔的羽翼之下,他不需要独自去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不需要成长为一个成熟独立的大人,他会保护他,照顾他,替他解决好一切。
姜渔只用在他怀里,做一辈子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鱼儿。
大厅里乐声悠扬,舒缓浪漫的钢琴和大提琴协奏曲在空气中飘荡。
二人亲昵地说了会儿话,算是休息,便又一同去迎接往来敬酒的客人。
酒过三巡,姜渔忽然觉得身上开始发热,下意识地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处白腻的肌肤。
注意到他的动作,闻峋侧眸,低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渔脸颊飘着一层薄粉,摇了摇头:“不知道,有点热,好像脑袋还有点晕。”
闻峋蹙了蹙眉。
姜渔有轻微的酒精过敏,所以今天喝的都是果汁,人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没有碰过酒精才对。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少年脸上的红色又加深了几分,艳丽得像熟透了的桃子,眼睛也朦朦胧胧的,竟然当着正在交谈的宾客的面,黏人地靠上来,用发烫的脸颊蹭他:“老公。”
闻峋的眉头彻底拧起来。
姜渔这副模样,像是中了药。
他在上流圈子里沉浮多年,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少有了解。
在许多宴会上,来往的不全是富家子弟,还有被富家子弟带来作为伴侣的情人们,对于他们来说,情人如衣服,圈子里各自的情人互换着玩儿也不是没有过。
往往宴会上的公子哥看上哪个漂亮的,乖顺的直接带回去,不乖顺的下药带回去。
姜渔今天一共就喝了两杯果汁,第一杯是他亲自递给姜渔的,第二杯是姜渔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拿的。
只是,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不会有人敢把主意打到闻氏家主的未婚妻身上,姜渔多半是错拿了那杯被人下了药的酒。
闻峋衣袖下的肌肉绷紧,生生将火气压下去。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大厅里布置了全方位无死角的高清摄像头,事后总能查到是谁干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姜渔带回去。
对面的客人似乎也看出什么不对劲,打着圆场说:“小夫人是不是累了?要不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身侧的姜渔从脸颊到脖颈都泛起了红,一双杏眼含着水,嘴唇嫩红饱满。
他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习惯性地依赖着男人,小小声地叫老公。
闻峋再清楚不过,这是少年情动的模样。
他一张俊脸彻底寒下来,也不顾周遭的目光,直接将少年拦腰抱起,沉声道:“失陪。”
闻峋直接带姜渔回了家,不过,这个家却不是他们之前住的那幢临湖公寓,而是一座别墅庄园。
自从上次的意外事件发生后,二人就一直住在私人别墅,这里不仅有严密的安保措施,连医疗设备都一应俱全。
车上,前方的司机自觉升起了挡板。
幽闭的空间内,一时显得很安静,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和难受的哼哼分外明显。
因为常年练舞,姜渔的身体抱起来柔软又温热,带着韧性,很是舒服。
可现在,闻峋只觉得怀里像是抱了一块儿火炭,到处都是灼.热的,烫得他血液都快被烤干。
姜渔在他怀里扭着,随着姿势的变换,柔软的屁.股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黏糊又委屈的咕哝:“老公,你为什么不亲我?”
药效到这时候已经彻底发作了,少年双颊晕红,眼睛里含着水雾,完全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可眼睫上挂着水珠,嘴唇委屈巴巴地翘着,看上去实在可怜。
闻峋呼吸一沉,安抚地在他背上轻拍着,哑声道:“小渔乖,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
但少年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瘪着嘴,眼睫一颤,落下一滴泪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姜渔身上很烫,发着烧,在模糊的神智下完全显出了小孩子心性,闻峋看得既心疼又爱怜。
他无奈地低头,在少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声音沉哑,又蕴含着无边的温柔宠溺:“没有不喜欢小渔,只是小渔现在生病了,我们先回家看医生,好不好?”
姜渔闹起来:“不好!不好!要亲!”
少年在他怀里又踢又打,一边打一边哭,一双杏眼像是浸着水的黑玛瑙,圆溜溜的,可怜又可爱,嘴唇也红红的,唇珠翘起,待人含.吮的模样。
闻峋眸色暗下去,手掌从怀中人纤薄的脊背移到后脑,以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扣住,随即,凶狠地吻了下去。
因为发烧的缘故,少年的嘴巴也比平常烫了许多,口腔内里又软又热,男人的舌.头一伸进去就热情地裹.缠上来,乖乖地送给人咬.弄。
姜渔刚喝过果汁,嘴里还残留着果汁的甜味,吃起来比平日更甜,小舌头又香又软,十分主动地去舔侵.犯进来的东西,又很调皮似的,舔一下就缩回去。
男人被勾起了火气,指腹用力,将少年后颈的皮肤按得微微凹陷下去,粗粝的舌.头吻到里面很深的地方,感受着层层叠叠的甜味从舌尖底部漫上来。
姜渔被亲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呜呜咽咽地哭,但他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被男人亲得很舒服,即使有时候被亲到了很深的地方,有点不适应,心里也很满足,于是乖乖地张着嘴,无论被亲得多凶都不反抗。
少年的嘴巴里面太舒服了,香软得让人只想永远陷在里面,以至于闻峋一时间忘了自己亲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少年不知何时把自己的衬衫扣子都解开了大半。
他一把攥住姜渔的手,眸色沉得像是漆黑的夜:“别动了。”
哪怕隔着一层衣料,闻峋也能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的热度,像是能将他烫化掉,他怕再不停下,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情。
所幸就在这时,车辆停下了,路灯的光亮从车窗外透进来。
闻峋抱着人下了车,疾步走进屋内,家庭医生早已在客厅里等候。
做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这种药物本就是用于情.趣,在用量不大的情况下对身体没有伤害,只要疏解出来就好了,如果不疏解,睡一晚上,第二天烧也会退下去。
闻峋摸了摸少年还在发烫的额头,问:“他烧成这样,不用打针吗?”
这次医生还没说话,怀里的少年就陡然大声哭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打针!”
他很害怕似的,手脚并用地牢牢扒在闻峋身上,又用嘴唇讨好地在男人脸上胡乱地亲,呜呜哭着:“要亲,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换做平时,少年虽然娇气了点儿,但该听话的时候还是会听话,但现在他烧糊涂了,完全是小孩心性,怎么哄也哄不好。
旁边的医生看得也有些赧然,稍稍移开视线说:“要打也可以,但其实没有太大必要...”
闻峋只觉得怀里跟抱了只不安分的猫儿似的,脸上都被小猫的舌.头舔得湿漉漉的。
他安抚着怀里的人,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对一旁的医生道:“好,那劳烦您先在这里住一晚。”
医生:“没问题,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医生很快便跟着管家去了另一幢楼,别墅里转眼只剩下姜渔和闻峋两个人。
闻峋抱着姜渔踏上楼梯时,少年还在黏黏糊糊地亲吻他,好像一刻都不能跟他分开似的,身体软乎乎的,在男人硬朗贲张的肌肉上挨挨蹭蹭。
大概是今晚喝了太多酒,闻峋也有些酒意上头,他没有再去制止少年亲昵的动作,反而顺势托住怀里的柔软,手掌从薄薄衣料下探了进去。
头顶吊灯明亮,而男人眸子里的情绪幽深如墨。
在某种程度上,闻峋算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他原本打算将此事留到他们的新婚之夜,但今夜月色静美,怀中人娇艳欲滴,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已经和他订了婚的小妻子,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将姜渔温柔地放在了床上,一颗颗解开衬衫的扣子,精悍漂亮的八块腹肌在灯光下显露出来。
男人俯身,温柔得如同羽毛似的亲吻在少年眉心,鼻尖,嘴唇上依次落下,仿佛在即将来临的暴风雨前的安抚。
姜渔勾着他的脖子,杏眼圆润漂亮,像是含着一层水蒙蒙的雾。
他到现在脑子也还不是很清醒,只觉得男人的怀抱很舒服,鼻间萦绕着熟悉好闻的乌木沉香,是他闻了许多年的,很安心的味道。
而且,一向都不怎么会主动亲他的男人,今天亲了他好多回,他心里很开心,像是沉入了一个温柔得不愿醒来的梦。
姜渔勾着男人的脖颈,依赖又眷恋地用脸颊挨蹭着,声音乖软:“闻淙。”
闻峋的动作骤然僵住。
他停了整整五秒,才从少年白皙的颈间抬起头,极缓、极缓地问:“你叫我什么?”
第46章 这是他哥哥身上的味道。
46
今夜无月,浓重的黑暗如同一张巨网,将万物都掩埋。
四下生息俱静,风穿过枝叶,带起沙沙声响。
在这样极致到诡异的寂静中,姜渔蓦地被一种小动物似的危险直觉击中,昏昏沉沉的神智似也清醒了几分,他喃喃着:“什么?”
男人身材高大,覆下的阴影几乎将纤细的少年尽数笼罩,那张英俊的脸背着光,显得阴沉可怖,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刚才,叫我什么?”
姜渔身上还发着烧,却被男人的目光盯得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但那双水汽€€€€的眼睛,里面又确实浮现着困惑。
他刚才...叫的什么?不是叫的闻峋吗?还是叫的老公?
闻峋为什么这么生气...好奇怪...不是要亲他吗...
姜渔勾着男人的脖子,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儿一般把脑袋伸过去,在男人脸上挨蹭:“叫你老公呀,你怎么还不亲我,快点亲我呀老公。”
一边蹭,一边抬起雪白纤长的双腿,圆润脚趾在男人硬实的腹肌上耍娇似的踩,少年浑身都软软热热的,白腻皮肤上泛着红,双目含水,嘴唇红润,一副晕晕乎乎,待人采撷的娇态。
可男人仿佛一座冰冷的石雕,下颌线锋利冷硬,狭长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姜渔显然是已经烧糊涂了,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闻峋确信,他没有听错。
对他情根深种的小爱人,他漂亮可爱的未婚妻,刚才在他身下叫出的,是他双胞胎哥哥的名字。
*
医生又被叫了上来。
烧糊涂了的少年像个怕疼的小娃娃,哭着闹着不愿意打针,踩着被子在床上到处乱爬,可这次,男人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纵容他,而是将他直接从床上拖了回来,大掌扣住两只手腕,强硬地摁在怀里。
“不要打针!不要打针!疼,疼呜呜...”姜渔在男人怀里哭叫着,双腿拼了命地踢蹬,又被男人用手臂牢牢按住。
闻峋看向医生,声音冷得像冰:“打。”
医生看一眼哭哭啼啼的少年,又看一眼面色阴寒,和半小时前温柔宠溺的模样相比如同换了个人的闻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针头扎进了少年的手臂。
“呜哇哇哇€€€€”
安静的夜晚骤然中爆发出一阵冲天的哭喊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遭受了极大的虐待,又含着浓重的伤心与委屈,好像被人抛弃了似的。
可抱着他的男人,神色没有一丝变化,眼底依旧是一片冷漠。
姜渔呜呜哇哇地哭着,本就发着烧,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整张脸都烧得通红,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纤瘦的,小小一团的身体在人怀里剧烈颤抖,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