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第54章

有时在一旁安静又漠然地看着他鼓捣自己的事情,也不来打扰,有时又忽然从嘴里吐出一两句尖锐的话来刺他,姜渔听了原本想骂回去,但每次一想到闻淙,便又只是红着眼睛,把自己想要刺回去的话憋进肚子里。

渐渐的,他便开始有意地回避与闻峋的接触,说的话也变少了,他摸不准闻峋如今的心情喜好,不知道什么会成为闻峋发疯的导火索,便只能尽量避免和闻峋的冲突。

这样明显的回避当然被男人察觉了。

于是一天早上,姜渔在又一次在楼梯上转身,想要回避和闻峋一起吃饭时,楼下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站住。”

姜渔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僵住了,却没有转过身,依然保持着背对闻峋的姿势。

少年穿着睡衣的单薄脊背绷紧,扶住楼梯扶手的指尖苍白,像是紧张,又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闻峋看着他这副回避的姿态,一张脸阴沉如水,唇线抿得像冰冷的刀锋。

这几天都是这样,他工作日上班早,姜渔要睡觉,不和他一起吃早饭就算了,但少年连晚饭也不和他一起吃。

姜渔总是一个人先吃完饭,就上去待在客房里睡觉,还每次都锁门。就算闻峋有钥匙打开,但一次次被姜渔锁在外面,给他一种姜渔将他排斥在自己世界之外的感觉,让他的血液都因此而躁怒沸腾。

有次他让管家在他回来之前,不许给姜渔端来晚饭吃,结果姜渔就直接不吃晚饭,上楼洗完澡饿着肚子睡觉,一张小脸在睡梦中饿得面无血色,把闻峋气得发疯,脸色难看得像是烧糊了的锅底。

少年外表看似柔顺,内里却倔得像头驴。

闻峋便刻意调整了自己的工作时间,不忙的时候就上午在家里远程处理工作,等吃过午饭再去公司,傍晚时分又回来。

这样,姜渔就不得不三顿饭都和他一起吃。

但少年就像是一株倔强又柔韧的小草,面对强大的猎食者,他做不了什么激烈的反抗,但他会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悄悄摸摸,小小地抗争一下。

你以为他被暴烈的风雨击打得弯折了下去,但实际上,他的身体没有骨骼,却有坚韧的茎,怎么都掰不断。

闻峋的思绪从这几天的回忆中脱出,目光落在那仿佛饿瘦了的瘦削背影上,拳头捏紧又松开,闭了闭眼:“过来。”

楼梯上的姜渔不动。

“过来,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少年长长的眼睫低垂下来,颤了颤,几秒钟过后,他慢慢走下了楼。

他穿着柔软的猫咪拖鞋,一小步一小步地在地上拖着走,好像万般不情愿。

闻峋冷眼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催促。

总共就这么几步路,再怎么磨蹭,终究还是要走到头。

距离坐在餐桌旁的男人还有两三步距离时,姜渔停了下来,低着头,眼睛偏向一边,眼睫翘翘的,嘴巴也翘翘的,又娇又倔的样子。

闻峋伸手把他拉过来,一把抱到自己腿上,少年下意识地挣动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卸了力气,乖乖在他腿上坐着。

闻峋怎会不知道他这些细微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但姜渔还算是听话,于是尽管他脸色很臭,还是没有发作。

好几天没有在姜渔清醒的时候抱到人,如今怀里终于填满了温热柔软的一团,少年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一层衣料透过来,他低头就能看到雪白柔顺的颈侧,嗅到上面蒸腾出来的甜软香气。

像是血液中的躁火都被安抚下来,闻峋将下巴搁在少年颈窝里,嘴唇从白皙柔润的皮肤上擦过,气息烫热。

感受到身下的变化,姜渔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他的大脑分明没有下达指令,脑袋却下意识地偏开,做出了一个躲避男人亲吻的动作。

落在身上的目光渐渐冰凉。

“不是喜欢这样吗?”闻峋圈住他的手臂宛如钢铁,“以前勾着缠着要人亲,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姜渔看着他,抿了抿唇,不说话。

以前他那是把闻峋当成闻淙,毕竟闻峋长着这张脸,以前对他很温柔的时候,还是和闻淙有八九分相似的,有时姜渔看着男人,自己都会以为是闻淙还活着。

但现在,闻峋亲手打破了这种相似,就像是将他从一个美丽到不真实的温柔梦境中硬生生拽了出来,毁掉了他所有美好的愿想。

他没有办法再把闻峋当成闻淙,反而一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会想起闻淙已经死了这一事实,每看一次,就提醒他一次。

还不如跟褚弈或者徐晏书在一块儿,至少他可以暂时忘掉过去,沉浸在自己构造出来的欢愉中。

闻峋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是觉得谎言被戳穿,没办法再把我当成闻淙的替身了,是吗?”

姜渔眼睫动了动,垂得更低,还是不张口。

男人呼吸陡然沉下,声音里几乎带了狠厉:“说话。”

他简直对姜渔这副闭着嘴什么都不说的模样恨之入骨,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对着一颗石头,无论他是给予爱还是恨,都听不见一丝回音。

更何况少年从前那样黏他,巨大的落差让他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儿,空洞洞地疼。

“我后悔了。”姜渔忽然轻声开口。

闻峋眉头一蹙:“什么?”

他原以为姜渔是突然想明白了,服软了,认错了,后悔自己自私薄情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从前不该那么欺骗他的感情之类的,可没想到,从姜渔嘴里说出来的是:“我不该来招惹你,不该来追你,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你当成闻淙的。”

少年眼睫垂着,声音里含着一种透彻的平静:“你怎么会是闻淙呢?你除了脸,没有一点和他相似。不,就是脸也不像,阿淙哥哥的眼睛不是你这样的,嘴巴也不是,他从来不会凶我,也不会对我说一句让我伤心的话。”

姜渔抬头,视线平淡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说世界上和他最不像的人,那就是你了,闻峋。若重来一次,我选择谁都不会选择你。”

空旷的客厅里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听到风在帘间撞过的声音。

周围的佣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看着自家主人阴沉到可怖的脸色,全都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

闻峋五指攥紧,骨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盯着姜渔的眼睛被血丝涨满,像是一只彻底陷入疯狂的兽,声音却极致地冷静:“那真是可惜了,你已经落到我手里,以后无论是做什么,都不会再有选择的机会。”

男人冰凉的手掌挑开他的睡衣下摆,如同把玩一个物件般,毫不留情地掐住了柔软的皮.肉。

那里是最受不住疼痛的地方,娇嫩得如同还未绽放的花.苞,平日里轻轻摸一下都要哭,那里受得了这样残酷的折磨。

姜渔眼睛里顷刻间就漫上了生理性的水汽,却只是死死咬住唇,不肯落下泪来。

他余光瞥了一眼周围埋着头眼睛都不敢抬的佣人,咬紧了牙根。

闻峋在这里对他做这种事情,却并没有将旁人屏退,摆明了是要羞辱他,仿佛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加诸在他身上的羞辱报复回来。

姜渔手指紧紧攥着袖口,尽管他再怎么倔,不想在闻峋面前示弱,但到底耐不住疼痛,在男人的大力下从唇间溢出两声呻.吟。

闻峋看着少年脖颈处浮起来的薄红,眸色深暗如渊。

这世界上的资源本就是有限的,有人要得到,就有人要失去。

生存的本质是掠夺,把东西从别人那里抢过来,变成自己的东西,越强大的人,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他在娘胎里就抢了哥哥的养分,靠这些养分生得健康强壮,从出生起就无病无灾。现在也是一样,他把姜渔从死去的哥哥身边抢过来,从此这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闻峋手上捻.动,另一只手从姜渔的腰间抚摸到脖颈,扣住后脑深深地吻下去。

从来乖顺地承受他亲吻的少年,如今却像是一块坚硬的冰,他怎么也撬不开,无法品尝到温香柔软的内里。

吃不到肉的男人双眸爬上一丝猩红,陡然发了狠,手上使力,掐得少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齿关顿时向着猎食者敞开了。

闻峋顺势从少年张开的唇缝中探了进去,刚触碰到软.嫩的舌.头,却不想少年猛然将齿关一合,像只红了眼的兔子般,对着侵.入进来的敌人重重咬下。

柔弱的小白兔,平日里再怎么乖,咬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浓厚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将少年口中自带的香甜完全淹没掉了。

他把姜渔养得娇惯,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姜渔驯得上了瘾,一日不亲密就难受。

自从订婚宴过后,闻峋多少天都没能真正亲到人,像是终日行走在沙漠中,骨子里早就渴得快要烧灼起来,如今好不容易亲到了,却像是含了一口铁锈,半点尝不出从前的甜软。

男人放开将渔,眉眼间浮现出阴鸷,唇角甚至还挂着猩红的血迹,将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衬地如同恶鬼修罗。

半晌,闻峋忽然轻笑一声。

他松开了掐住姜渔的手,拾起桌上的餐巾,温柔又细致得擦去少年唇上沾染的血色。

然后收回指尖,慢条斯理得理了理被弄皱了的袖口,声音淡淡地对一旁侍立的仆人道:“备车。”

说罢,抱着姜渔起身,朝着楼上的衣帽间走去。

他唇角挂着笑,声音里还带了一分诡异的愉悦。

姜渔脑海里蓦地蹿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手指紧张地抓住了男人胸口的衣料:“你做什么?”

闻峋停下脚步,低眉凝望着他,目光甚至称得上温柔似水:“既然你那么想他,我就带你去见他。”

姜渔的脸霎时惨白。

第52章 挖亲哥的坟。

52

尽管姜渔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男人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强行塞进了车里。

闻峋将少年抱在怀里,任凭姜渔在他身上挣动不休,把他整齐的黑色西装抓出皱痕,在他裤腿上留下沾了灰的脚印。

他的怀抱维持在一个极好的程度,既不会完全束缚住姜渔的动作,让人一点都动不了,又不会让人从他怀里挣扎出去,至始至终都只能和他紧紧相贴。

就像是强大的猎食者,近乎宠溺地给心爱的猎物留出了一定的活动空间,看弱小的战利品在怀中作困兽之斗,也是一种乐趣。

“放开!放开我!我不去!”姜渔拉扯着男人的衣领,几乎声嘶力竭。

虽然闻峋没有说具体是去做什么,但那句“带你去见他”,就已足够让姜渔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混蛋!王八蛋!我要下车,闻峋你听见没有!我要下车!”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叫,男人英俊的脸上也只是一片漠然,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姜渔这么歇斯底里地发疯发了十几分钟,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终于还是累了,脱力一般,红着一张脸,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大喘气。

他一点儿也不想贴着闻峋,可也实在是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了,情绪激动地嘶喊了那么久,动作激烈地捶打了那么久,连在直起身不去靠着男人都很难做到。

可姜渔歇了一会儿,看着车辆驶出庄园大门后,一路朝着闻家老宅的方向驶去时,心里却顿时漫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再让我听到那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让人去挖了他的坟。】

男人前几天说过的话忽然在脑海里闪现。

姜渔心脏猛然抽紧,脸色煞白。

大概是过往男人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温柔,什么都顺着他,一次次包容他没道理的小脾气,甚至连和别的男人有亲密之举这样的事情都能原谅,宠溺到几乎纵容。

以至于姜渔忘记了,在遇到他之前,或者说,在除开他以外的所有地方,闻峋一直都是个久握权势,倨傲冷漠的上位者。

他向来说一不二。

姜渔依稀想起来,闻峋以前说过,闻氏所有子孙死后,骨灰都是埋在老宅专门划出来的一片墓地里的。那时候男人亲吻着他的耳朵,说百年后,他们会合葬在夫妻陵里。

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树木,姜渔的身体渐渐发起抖来。

他像一只骤然被剥去了爪子的猫儿,全然没了方才那副张牙舞爪的凶狠姿态,颤着眼睫,指尖揪紧了男人胸前的衣料:“闻峋...闻峋...你要带我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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