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第67章

姜渔闻言,乌黑眼珠闪过一丝小动物般的精明。

要是楚流青说的是真的,那他岂不是可以指使这条蛇,让它去咬楚流青,或者趁楚流青不在的时候让他放自己出去...

可下一刻,男人仿佛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春风和暖地笑道:“不过,当你的命令和我的命令相违背时,它会优先听我的。”

姜渔:“... ...”

算了,就知道楚流青不会做这种利于他逃跑的蠢事。

姜渔望着春风得意的男人:“你还是没告诉我这是哪儿,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吃你端来的饭了。”

楚流青眼底浮现出一抹宠溺的温柔:“告诉你也无妨,这是南城,我出生的地方。”

姜渔瞥了眼半敞着的窗户,只见窗外青山层叠,白云悠悠,显然是个山明水秀之处,总比上次那座阴森森的废弃墓园要好。

而且,他醒来的时候似乎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这附近应该还住了其他的人,只要他耐心等待,说不定能像上次一样找到机会求救...

姜渔按耐住心里的小算盘,尽量面色不显地问:“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他记得楚流青在遇到他之前,天南地北地到处跑,他原以为楚流青不是会有故乡情结的人。

而下一刻,男人的回答却如同晴天霹雳,将它生生定在了原地。

“因为小渔会在这里和我结婚,和我一起接受神明和族人的祝福。”

第61章 东施效颦。

61

吃完饭后,楚流青问姜渔在这里有没有待闷,想不想出去转转。

姜渔脑子里一直想着楚流青所说结婚的事情,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楚流青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放在以前,他逃跑被抓回来后,看到的一定会是男人被疯狂扭曲的怒意烧红的双眼,楚流青会把他弄到哭,然后问他下一次还敢不敢跑,更别说他这次还背着他交了两个男朋友,在楚流青眼里,这一定会算是对他的背叛。

可这次,男人把他带回来,这么久没碰他不说,对他甚至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连提都没提起过另外几个男人,体贴到他有点害怕。

姜渔看着盘在男人手腕上的小青蛇,又想起更衣室门外那一大群倒地不醒的保镖,再想起楚流青至今没提起过的他的三个“奸夫”,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你、你不会把他们都毒死了吧?”

楚流青仿佛于他心灵相通,完全不问这个他们是谁:“怎么会呢,我只是让小青往那些保镖的早饭里吐了一点口水而已,他们只是食物中毒,不会死的。至于想要抢走小渔的剩下三个坏东西...”

男人仿佛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唇角微勾:“不用我做什么,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闻言,姜渔稍稍放下心。楚流青的性格过于诡异,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猜想。

楚流青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房间。

姜渔这才发现自己这是在一座吊脚楼上,这座楼很大,由三面屋宇连接成一个“凹”字,他所在的只是其中一面。

这里地势很高,处于山顶的位置,站在房间外的长廊上,能眺望到不远处的山腰上和这座楼房结构相似的吊脚楼,只是那些楼宇没有他所在的这一座大,外形也不如这座精致。

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声音,姜渔趴在栏杆上望下去,见院子里站着几个小孩,女娃娃个个头戴华丽的银冠,胸前和耳朵上都佩着夸张繁复的银饰,男娃娃则用黑巾裹头,身上装饰也简单一些。

几个小娃娃笑嘻嘻的,嘴里正喊着他听不懂的话。

比起姜渔的局促,楚流青却很是自在,他脸上挂着笑,也对下面的小娃娃说了几个发音奇怪的词语。

到了这一步,姜渔怎会还猜不出楚流青的身份,他看向男人:“你是苗族人?”

“嗯。”楚流青捏了捏他的手,“我母亲生前是族里的巫祝,她过世后,这一身份便由我来继承,他们也会称我为苗圣。”

姜渔不记得在哪部电视剧里看过,苗圣通常是族中最具智慧与道德的人,是整个族群精神文化的引导者,因此,苗圣的地位很高,有时甚至要高于族长。

他神色有些复杂地看楚流青一眼。

智慧还行,至少从闻峋手里把他偷出来就不是易事,至于道德...他实在不敢苟同。

“要下去和他们玩玩吗?”楚流青问。

姜渔点点头,玩儿倒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想下去观察观察,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刚从楼梯下到院子里,几个小娃娃就迫不及待地围了过来,不过令姜渔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看都没看楚流青,那几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全都直溜溜地盯在他身上。

“Niangx Eb Seil、Niangx Eb Seil...”他们嘴里说着姜渔听不懂的话,一个劲儿地把手里的鲜花和果子往姜渔怀里塞。

姜渔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下:“谢谢。”

他们似乎听得懂一点汉语,听到姜渔道谢,便开怀地笑起来。

姜渔疑惑地问:“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送这些东西给我?”

楚流青替他接着几个怀里抱不住的果子,含笑道:“Niangx Eb Seil,在苗语中意为仰阿莎,也叫仰阿桑,是苗族人心目中的美神。”

“好奇怪...”姜渔有些不适应地后退一步,“他们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这样叫我,我不是什么美神...”

楚流青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大概因为你是他们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小渔,他们只是很喜欢你,没有恶意。”

姜渔看了眼几个笑容灿烂的小娃娃,他们眼睛个个乌黑明亮,里面满是对他不掺杂质的喜欢。

于是他微微心软了一下:“那好吧。”

楚流青把自己和姜渔怀里的花和果子又交还给几个小娃娃,用苗语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兴高采烈地抱着这堆礼物,哒哒哒地跑进一楼的堂屋里放下,又跑出来看着姜渔。

其中一个小女娃,眼神期冀地望着他们,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长串话,得到楚流青的回答后,几个孩子开心得拍了一阵手,欢天喜地地跑走了。

姜渔一头雾水:“你们又在说什么?”

楚流青笑容温和:“他们问我,我和你什么时候结婚,我说快了,就在三天后。”

姜渔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楚流青注意到他的变化,牵着他的手掌略微变换了姿势,变得和他十指相扣。

男人声音温和:“小渔,你知道仰阿莎的故事吗?”

姜渔摇摇头。

楚流青便自顾自说下去:“传说仰阿莎受天地孕育,在井水中诞生,她的美貌让太阳为之倾倒,将她求娶为妻。可太阳娶到仰阿莎后,却并不珍惜,为了名利和权势独自去了东海,六年不归。被辜负的仰阿莎,转而爱上了温柔深情的月亮,与之私奔。“

“太阳得知后大怒,经过各方神仙调节,最终月亮赔给太阳一半江山、三船金和三船银,才得以和仰阿莎继续幸福生活。他们约定谁若反悔,就将谁吞噬,自此就有了日食和月食。”*

姜渔说:“你和我讲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感兴趣。”

少年眉眼皱着,语气也不太好,一副很不想听这些废话的样子,男人也不生气,像是对少年极富耐心,对方做什么都可以包容。

楚流青眼里含笑,温和地说:“小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我而言,超越世间的一切,就如同仰阿莎是族人心中的神明一般。从前我总想要去改变你,可我错了,你是神明,神明不需要改变,应该改变的是痴心妄想的信徒。”

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他,近乎魅惑:“从今往后,你若喜欢太阳,我便是炽烈如火的太阳,你若喜欢温柔深情的月亮,我便可以成为你的月亮。”

“闻峋折辱你,徐晏书威胁你,褚弈将你的秘密出卖给别人,而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姜渔望着他,那张漂亮清丽的脸上神色有些怔然,半晌,他唇色发白地出声:“你、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多少...”

“你的全部。”楚流青说。

当年姜渔从石窟逃跑后,楚流青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人,一开始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开始从姜渔暴露出的那些蛛丝马迹里,去查姜渔的过往。

闻淙为姜渔打造的假背景足以蒙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然而再完美的事情,也不是天衣无缝,更何况姜渔在精神失控的情况下,泄露出的讯息已经不少。

楚流青花费数月,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查了个明白。

而彼时,姜渔正刚刚甩了徐晏书,欢天喜地地投入闻峋的怀里。

只看到闻峋那张脸,楚流青就明白了姜渔为什么会选他结婚。

同时他也明白,只要闻峋存在一天,姜渔就永远不可能再把目光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

不过没关系,他粗心大意的小鱼儿,总有一天会像在他面前一样,在闻峋面前露出没藏好的小尾巴。

届时,他什么都不需要做,这条小鱼儿就会乖乖地、乖乖地自己离开发了疯的男人,就像当初拼了命也要离开他一样。

他唯一做的,也就是在褚弈调查的方向故意留下线索,让他们查得更快、更容易一些罢了。否则褚弈那条蠢狗,查上好几月也不一定查得出来。

看着面色惨白,连眼睫都在发抖的少年,楚流青浑身的血液都在躁动。

好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他的小神明...好想现在就一口吃掉...

不对、不对,要温柔,要有耐心,姜渔喜欢温柔的人,就像闻淙一样...

于是那绿眼珠里的诡异光芒熄灭下去,男人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淙淙流水:“不过小渔不用怕,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你生气发火,从今往后,也不会再因为任何事责怪你。”

楚流青执起少年的手,在那白皙手背上落下一吻:“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啪€€€€”

一个巴掌清脆地甩在他脸上。

楚流青摸着自己浮起巴掌印的半边脸,眸中的情绪从惊讶、疑惑、渐渐转为一种隐秘的狂喜。

然而他脸上依旧面不改色,仿佛那张温柔的人皮如同面具般焊在了他脸上。

他问:“小渔,怎么了?”

姜渔看着楚流青,胸腔中血液奔流,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终于明白楚流青身上的不对劲是哪儿来的了,他在故意模仿闻淙,模仿闻淙的性格,模仿闻淙身上的气质!

因为闻淙逝世已久,生前又长居深山,因而楚流青大概只能从旁人对闻淙的了解里,学到那么一点点皮毛。

可偏偏,姜渔是最了解闻淙的人,因此,无论楚流青的演技如何纯熟,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东施效颦。

方才还温顺可人的少年,如同顷刻间被激怒的小兽,红着眼睛,“啪”地又给了男人一巴掌:“你再学他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剁下来喂狗。”

第62章 他现在一个也不想要了。

62

竹楼里,楚流青站在镜子面前,望着镜子里的人,眸中浮现出些许困惑。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眉目清俊如远山,周身散发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楚流青看了两眼照片,忽然又开始对着镜子,缓缓地提起唇角,不多不少,刚好是照片上男人微笑的弧度。

他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两秒,又将唇角放下来。

...不像吗?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