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第86章

爆裂的空气中,闻峋清晰地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鼻梁处传来钻心的剧痛,温热的血液顺着皮肤流到嘴里,满口腥甜。

他的鼻梁骨被褚弈打断了。

闻峋盯着发了狠的疯狗一般的男人,心头又酸又妒,他听见姜渔对褚弈说的那句话,只觉得心中的痛苦比脸上疼了十倍不止。

姜渔只为褚弈呐喊,只为褚弈担心,好像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受伤。

闻峋心里几乎生出一个荒谬又可悲的想法,他今天就是死在这里,姜渔也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

他心中被百般滋味萦绕,分了心,便在这场原本势均力敌的打斗中露出了破绽,没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被褚弈死死摁在地板上,拳头密集又狠辣地砸下来。

不多时,男人英俊的一张脸变得鼻青脸肿,原本整洁得体的衣着沾满了血迹和灰尘,狼狈不堪。

到了这一刻,闻峋满脸血痕,承受着褚弈挥下来的拳头,目光却深深地、心痛又颓然地隔着残影望向姜渔,想要在那眼中看到一丝心疼,或是怜悯。

可他对上的,只有一双堪称冷漠的漂亮眼睛。

仿佛骤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与信念,他不再反抗,原本掐在褚弈身上的双手颓然地落下来,像是成了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人,任由暴雨般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

在骨骼与肌肉的撞击声中,闻峋心中突兀地生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困惑。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姜渔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他在此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他们的从前,有次姜渔心血来潮要吃剁椒蒜蓉生蚝,他亲自下厨给姜渔做,不慎被生蚝凹凸不平的锋利外壳割伤了手。

那只是很小一个血口子,放在平时,他根本都不会管。

可姜渔却心疼地不行,捧着他冒着小血珠的手指,用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他,说自己以后都不吃生蚝了。

他一颗心软得像是要化掉,越看越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小兔子,娇气又可爱。

他亲吻着少年湿漉漉的眼睛,柔声说没关系,不疼的,说姜渔以后想吃,他还可以给他做。

可姜渔却像是比自己被割了手还伤心,小孩子一般哇哇地哭出声来,说我不要吃了,我不要你受伤,你不许受伤。

最后,这么指甲大个小伤口被少年细致地上了药,还用柔软的纱布包起来,在指头上系了一个纯白色的蝴蝶结,像一枚别出心裁的戒指。

那么小一个伤口,没两天就好全了,可闻峋却将那个纱布戒指戴了很久很久,直到实在是有些脏了,才取下来,小心又珍重地放进收藏柜里。

不过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如今看来却似雾里看花,模糊又美好得不真实,以至于闻峋在铺天盖地的耳鸣中,几乎有一瞬的恍惚,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毕竟现在这个看着他被打得头破血流都无动于衷的姜渔,让他怎么都没办法将其与之前那个娇气黏人的小爱人联系起来。

不知落在身上的拳头持续了多久,闻峋的意识模糊,大脑钝痛沉重到几乎昏厥时,他听到少年冷冷的声音:“够了。”

压在身上山石般的重量离开了,褚弈起身后,还恶狠狠踢了他一脚。

褚弈同样是一身血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上去没比闻峋好到哪里去,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躺在地上颓废不堪的闻峋可以说天差地别,简直是容光焕发。

他屁颠颠跑到姜渔跟前,像只得胜后讨要奖赏的大狗,嘿嘿笑道:“老婆,我赢了。”

他说着就想要去抓姜渔的手,像往常一样在少年手背上讨要奖励地亲一口,却被少年躲开了。

姜渔嫌弃地看着他,眼睫毛翘翘的,像只爱干净的猫儿,娇娇地抬着下巴哼哼:“你脏死了,不许碰我。”

褚弈低头看一眼自己混着泥灰和血污的手,再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讪讪地收回手,只敢眼巴巴地站在离姜渔很近的地方,馋馋地看着少年娇俏漂亮的脸,想碰又不敢碰,像只明明看见肉在自己眼前却吃不到的大狗。

他有点急,又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我这就去洗干净。”

姜渔被他这副模样逗笑,看了眼地上被打趴下的闻峋,只觉得心里好好出了一口气,于是看褚弈也变得顺眼起来。

他翘着腿坐在桌子上,两条雪白修长的腿在水蓝色薄纱下若隐若现,像是裹着一层飘渺的雾,却又勾着人想要上前将他捉住似的。

姜渔用雪白的足尖勾了勾从褚弈的腿,笑盈盈说:“你蹲下来。”

褚弈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听话地屈膝半蹲在少年跟前。

他身量高,即使蹲下来,脑袋也能打到坐在桌上的姜渔的胸口,只需要微微仰起头,就能闻到从少年身上传来的清甜香气。

刚经历一场激烈的血战,褚弈此刻却什么都忘了,他看着跟前唇红齿白的少年,只觉得口干舌燥。

姜渔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一点点把他脸上的脏污擦干净,就像给自己凯旋的狼犬擦拭皮毛上的血污,动作温柔又细致。

少年指尖温软,白白腻腻的,拂过脸颊时,甜软的香气直直钻入鼻尖,一路飘到了人心里。

褚弈整个人飘飘然,目光直愣愣地盯在姜渔身上,连眼睛都忘了眨。

他想起来,上次他把徐晏书揍趴下后,姜渔也是像这样给他擦脸,姜渔只有对他才这样。

这一认知让褚弈心里简直跟灌了蜜似的,甜得发€€。

姜渔见他这副听话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还弯腰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褚弈,我最喜欢你啦。”

褚弈现在魂儿都跟被勾走了似的,一双眼睛就没从姜渔脸上离开过,他鬼使神差道:“老婆,嫁给我好不好?”

姜渔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刚想一巴掌甩他脸上,余光瞥见一旁闻峋难看到快要吐血的脸色,眼底光芒一闪,又笑吟吟地软声道:“好啊,看你表现。”

“咳咳€€€€”

闻峋猛然从胸腔中呕出一口血。

他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打碎了一般疼痛,只能半撑起身子,脸色青白,目光阴狠地盯着面前卿卿我我的两个人:“姜渔,你已经和我结婚了,再结婚就是重婚,民政局不会再通过你和任何人的结婚申请。”

姜渔坐在桌上,浅蓝色裙摆下的雪白双腿微微晃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又怎样?我可以和褚弈去国外做婚姻登记,世界上同性婚姻合法的地方可不止国内一个。”

此话一出,闻峋的脸色比棺材里放了十几天的尸体还要难看。

褚弈却高兴得像中了几个亿的大奖,迫不及待地拉着姜渔的手放到嘴边嘬两口,殷切问:“老婆想去哪个国家结婚?兰、加拿大还是挪威?或者瑞典?冰岛也不错,9月份有极光,我们办完婚礼也可以在那里度蜜月,要不环球旅行吧?反正你现在毕业了,想玩儿多久都可以。”

对比男人的兴奋急切,姜渔却显得有些敷衍,含糊地应着:“嗯嗯,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没拿到毕业证呢。”

“咳€€€€”闻峋又是一大口血呕出来,不过这次没人管他。

姜渔把自己的手从褚弈那双狗爪子里抽回来,问:“徐晏书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褚弈:“你下台后我们没见着你人,就分头找了,他应该是去了另一边。”

姜渔点点头:“那我们先回去吧,不管他了。”

褚弈一听心里更美了:“好嘞老婆。”

姜渔把自己的衣服给褚弈抱着,打算回家再换,反正现在闻峋在这里,他也换不了衣服。

闻峋盯着二人转身欲走的背影,双目恨得几乎燃烧,他咬牙切齿地喊道:“姜渔!你敢和他踏出这里一步,我明天就让人杀了他!”

姜渔的脚步一顿。

没等褚弈说什么,姜渔便掉头回去,跨步骑在闻峋身上,“啪”地甩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姜渔居高临下,冷冷道:“闻峋,你要和他打,就像今天一样光明正大地打,别在阴沟里耍些什么肮脏手段,我现在只是讨厌你,但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会一辈子瞧不起你。”

闻峋唇线紧抿,望着坐在他身上,却字里行间都在维护另一个男人的少年,后槽牙都几乎咬碎。

见他半天不说话,姜渔想都没想,“啪”地又扇出去一个巴掌:“听清楚了吗?”

闻峋朝后面的褚弈瞥过去一眼,目光几乎化作刀子,嘴里却只能恨恨地说:“听清楚了。”

“老婆别管他了,我们走。”褚弈看着姜渔和闻峋贴在一起的身体就不爽,伸手过来拉他。

姜渔也没有抗拒,牵着男人的手站起来,甚至出门时也一直被褚弈的大手握着。

望着二人消失的背影,闻峋咳出一大口污血,彻底昏了过去。

第83章 “姜渔,我们谈谈。”

83

徐晏书回到别墅时,姜渔正窝在褚弈怀里玩手机。

少年就像只没骨头似的猫儿,软软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上,他虽然生得高挑,但骨架子小,身形纤瘦苗条,窝在人怀里便完全被男人宽阔的臂弯包裹住,看上去软乎乎的一小团。

从前谈恋爱时,徐晏书曾许多次这样抱过姜渔,知道少年身上有多软,抱起来有多舒服。

而此刻姜渔却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就在他面前,毫不顾忌,好像他本应如此,享受着所有人对他的爱意。

即使徐晏书已经被迫接受了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但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难受得像是在被刀子刮。

褚弈和姜渔早就回来了,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让他像个疯子一样满学校到处找,中途甚至以为姜渔是已经被闻峋拐走了,差点杀到闻宅去。

直到他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收到褚弈的消息,打电话过去,褚弈才懒声懒气地说人已经找到回家了。

徐晏书看着褚弈那双手在姜渔肩膀上摸来摸去,美其名曰按摩,实际脸上的春光都要溢出来了,而姜渔也不管,只气得胸口生疼,眼睛恨不得把褚弈那双狗爪子盯出个洞来。

他不明白姜渔为什么总是偏心褚弈。

他走过去,压着心头的火气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渔低头玩着手机,眼皮都不抬地说:“中午吧。”

徐晏书拳头捏了捏。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也就是说,姜渔表演结束后不久,就和褚弈一起回来了,在他的房子里,在他买的沙发上你侬我侬,相依相偎,一直到现在。而同一时间,他在偌大的校园里灰头土脸地四处奔波,心急如焚。

徐晏书几乎是绷着声音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渔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要给你汇报吗?”

褚弈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我老婆怎么开心怎么来,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

徐晏书阴沉沉看向褚弈:“闭嘴。”

褚弈这辈子还没遇到过敢对他说闭嘴的人,除了姜渔,当即眉头一横就要动手,但又看了眼还窝在他怀里的少年,又躺了回去。

徐晏书这个小心眼儿的贱人,就是嫉妒他有老婆,他跟一个没老婆的可怜虫计较个什么,掉价。

这么想着,褚弈脸上又浮现出得意之色,他€€着脸去亲姜渔一口:“老婆,咱别管他在这里发癫,你不是喜欢看电影吗?最近又上了几部新片,我陪你去看。”

姜渔把那张快要流涎水的狗脸推开:“不去,别来烦我。”

徐晏书见他俩这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一张脸又红又白,咬牙切齿地说:“你知不知道,我在学校里找了你多久?我为你担惊受怕,你倒好,和褚弈在这里自在逍遥,连个消息都不给我,姜渔,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姜渔“啪”地甩给他一巴掌:“我什么时候考虑过你的感受?徐晏书,你搞清楚,是你死乞白赖非要缠着我,没人逼你。”

“况且,我刚才差点被闻峋强行带走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不是说派了人手保护我吗?你的人呢?都是废物吗?加起来还不如一个褚弈。”

徐晏书怔然望着姜渔。

他没想到真是闻峋,褚弈在电话里也没有和他说,他只是以为姜渔是自己跑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去,还和褚弈背着他私会...

“...对不起。”

刚才还气势逼人的男人,此刻低着头,像只对主人俯首帖耳的大型犬。

姜渔连眼神都不再给他一个:“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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