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搞事业的我却搞上了大佬 第24章

“嗯,我早期把基础打好了,平日由胡家修者依靠寻常侦查手段,足够应付不少事情。”

季鸣霄试着回想一下,他知道的事情里,易晗峥未及时应付的,像是只有汹城一事……

他本着提一嘴为好的心理,道:“短期内,尽量别与顶流修者势力划上边际。你的背景较为敏感,于你于浔渊宫都不是好事。”

确实如此。

易晗峥出于浔渊宫这一顶流修者势力,按常理来说,他自身发展不该牵扯浔渊宫,可问题就在于,他于情报一道太过独树一帜,往好了说是新奇、有创造性而能力非凡,往不好了说,就是有威胁性、太出挑了、惹人疑虑。

以他当前走向,与凡尘界有纠葛,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同时,只要不在明面与浔渊宫产生交集,与小众修者势力有些掰扯也问题不大。可一旦与顶流修者势力划边就不一样了€€€€原因很简单,同为顶流,谁家都不怕挑上门说事。

有句话叫,能不惹事就别惹事。易晗峥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是该如此,我向来避免与他们发生交集。”

季鸣霄颔首,不再搭话。

唔……

易晗峥在心里思忖一下。根据过往的经验推断,季鸣霄现下是与他没话说了,在给他下无声的逐客令呢。

可他虽是个有眼色的,却也是个有心思的。难得回来一趟,他还真不想就这么被赶出去。

从他站立的方向,正看得季鸣霄神色平淡的容颜,纤长羽睫低垂,轻颤犹若蝶翼蹁跹,投下淡淡幽影。

他微微调转开视线,没话找话地问废话:“大人只穿这些……冷不冷?”

“不冷。”

“我观时候尚早,大人现在就打算歇息了?”

“再等等。”

“……”

一问一答间,竟与多年以前两人于易家家府初见的情景颇为相似。易晗峥也是这时才意识到,与季鸣霄相关的事,过了这么久时日,他却仍旧记忆犹新。

他不由哑然失笑,不显灰心丧气道:“大人与我去峰脚下看看,可好?”

“不去。”季鸣霄话毕,似是找着理由把他请走一般,又道,“你不去泛舟堂看看吗?”

“我……”他怎么可以撵我呢?

易晗峥听出他话外含义,望着他的眼神幽幽,心里默默念叨。

见着季鸣霄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微有郁闷,不由叛逆,起了非要同季鸣霄作对的心理。

默了须臾,他往一旁走开几步,取了件外衣过来,再绕去季鸣霄身后,软声恳求道:“去吧大人,一年就这么一次的。说不定……今年会有什么不同呢?”

他微俯了身,不由分说将外衣给季鸣霄披了,却没好再接着给他整一整,直起身继而道:“至于晚宴……还不急。”

季鸣霄瞥他一眼,思考一下,觉得确实没有非待在浔渊宫不可的理由。

他起身自己把外衣穿好:“峰脚下?”

“嗯!”易晗峥已经在为自己叛逆的成果暗喜了。

他弯眼笑道:“不走远,大人想回来就回来。”

“走罢。”季鸣霄先行出了屋,往宫外传送阵走去。

“好。”

第30章 予你星火

黑沉冷寂的夜,浓云随风,星月不眷,本就不适于外出。

好在,总有人会赏脸给这样的夜。

夜色中,耀目白光一闪,两人从中迈出,驻足在峰脚下的河道旁。

易晗峥好奇心向来重。关于传送阵这个东西,他也曾寻思,分明是同一个传送阵,为何往上传要进瀑布里头,往下却不会传到瀑布后?

直到后来接触的知识多了,他才知道,这涉及了传送阵触发点的问题。

两旁桂树下,堆了前些日子没化开的积雪,两人只得靠着河道站。

正赶新岁节,哪个弟子会往这边跑?举目张望,万籁俱寂,夜色浓深。

易晗峥微微晃神一瞬,闭了闭目,再睁眼时,望着的已是身旁人的方向。

“大人可还记得去年新岁节,你我同游浔州城内?”他低缓问。

“自然。”

“嗯。”易晗峥应着声,于不自觉间,嘴角微扬噙了丝笑。

稍作回忆,他笑意未收:“那会……我们在摊贩看见了小烟花,有手持的,还有爆爆球,这些同属胡家的研究成果。而今好巧不巧,我与胡家有了牵扯,有幸参与其中。”

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响在耳畔,他从袖里取了什么出来,朝稍远的地面丢去。

一片黑暗中,很难看清那东西形貌。

季鸣霄随口问:“这是……”

“叭咻€€€€”

他还未问完,就听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是那东西落地后骤然爆开,化为柔和的金色光点星点溢散,似流萤扑飞,慢慢悠悠,织作一张金灿灿的网,驱逐无光之夜。

易晗峥回过身来,歪头笑了一下:“该算机缘巧合……有日灵光乍现,用金萤火的粉末和流辉蝶的翅翼,改出了这款名唤照夜星的小烟花,若无雨雪,可保一夜不散,遇光方消。”

顺随微风,恰有几只小巧光团飘忽至两人身侧。光芒不刺眼,只消弱弱闪着亮,便描摹得了易晗峥面颊轮廓。笑意暖融,和煦安然。

两人站得近,季鸣霄稍稍抬目看他,哪管身侧光团争先恐后要讨人注意,他半晌未移开眼。

过往他很少管易晗峥,却不是很少关注。可就是这么个很少的关注,叫他心里一直有个占很大比例的想法€€€€他向来觉得,若撇去较重的心机与戒心不看,易晗峥本质该是个坦率纯澈的人。

易晗峥若不开心,情绪会被他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眸中无波无澜,叫谁都看不透。可他若开心了,那点小心机与警戒心,都会消失得丁点不剩,有什么话仿佛都在眸子里写得明明白白,藏都藏不住。为了彰显诚挚,他往往还会随随意意勾唇一笑,尽显干净活泼的气质,纯讨人喜欢。

€€€€就比如现在。

季鸣霄自不会拂他心意。

“是与往年有些不同。”

易晗峥笑意明显深了些,转了身去:“大人与我边走边看看罢。”

耳畔听着身后人跟上,他继续道:“去年新岁节这会,我也走过这条道……我那时想,泛舟堂内灯火通明,泛舟堂外却黑灯瞎火,唯有大人一个,在空无一人的浔渊峰上待着。”

季鸣霄毫不费力转过了弯。意思是,所以易晗峥今年就专门来空无一人的浔渊峰找自己了。

略一走神,突兀地,季鸣霄回想起易晗峥曾与他说过的话€€€€长夜漫漫,霜雪森寒,前路茫茫,唯恐高处不胜寒……

他现在恐的是谁不胜寒?

季鸣霄下意识瞥他一眼,沉默一下,最终只道:“我不像你那般没安全感,不在乎这个。”

话出了口,他才觉得这话说得没那么好。

其实他本意是想说,他一个人待的习惯,不妨事,若来年易晗峥想去泛舟堂玩的话,只管去便是,不用拿自己的同理心来考虑他。

可他直来直去惯了,做事能一人绝不两人,说话亦是能一句绝不两句。这个说辞只有细品,方能觉出他话里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与纵容。

好在易晗峥向来是熟悉季鸣霄的,撇去初来浔渊宫那会不算,少有觉得季鸣霄刻意为难自己的时候。

“嗯?”他只怔了一下,紧接着回问,“我没安全感吗?”

“……”自己这话点得也巧,他竟是个不自知的。

季鸣霄想着,没答他话。

易晗峥低头慢慢走着,思忖片刻,低声道:“或许真没有。”

“……”沉默一下,季鸣霄道,“无需介怀,我不过随口一言。”

稍有停顿,他继而道:“我方才是要你想去何处只管去,我一人待着无妨。”

“……可我就是想去浔渊峰啊……”易晗峥很小声地嘟囔着,音量极轻,不知道飘没飘去身旁人耳里。

季鸣霄听见了。但或许是不想继续挑太明白,总而言之,他没回应。

“大人……”

两人默默走了会,半晌,季鸣霄听得易晗峥轻声唤他,他便回了声:“嗯?”

纠结一般,易晗峥咬了下唇,才道:“我不是坚强的人,小时候因为一点小事都会哭半天的……”话到此处,像是回忆起什么,他咧嘴一笑,“你不是见过?意思是说……我打小就这样,也不明白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哦……季鸣霄听懂了。易晗峥还是把他的随口一言搁去了心里,现下是在为自己辩解呢。

他正要说什么。

“真是这样的。”易晗峥加重语气道,“那时候还怕没人管我、没人理我……我指的不是批评和冷言冷语那种管和理,就……”

他虽抢过了话说,却琢磨半天,都琢磨不出自己后半句话。

他索性不琢磨了,微有丧气道:“太久了我记不得。再不然就是……那会遇上的事情没有哪件让我觉得可以期盼,我确认不了什么是我想要的。”

“真的。”他补充着,“最开始时,仗着我爹不管事,什么人都敢算计我。他们看我不懂事,把我当傻子哄,想方设法从我这里讨好处,一个个明面看着比谁都亲,倒叫我稀罕得不得了。”

他话音渐低,沉沉着道:“后来就不会了,没谁会一直傻下去,十几岁的小孩也一样。”

倏而,他转头一笑,瞬间就将身旁光团的灿烂比了下去。似在庆幸,他欣然笑道:“大人你瞧,我这不是走出来了?”

季鸣霄看他一眼又收回,于回眸一瞬微微弯了下唇。

细细想来,易晗峥像是一直对他怀有亲近而信任的态度的,有什么话,从不避他。

从思绪中抽离,他道:“你走出来了。”

虽是重复了一遍易晗峥所言,语气不见分毫敷衍。

易晗峥听得出来,轻轻笑了声,突而觉察不远处传来喧哗人声。

他抬眼,循声望去,竟是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泛舟堂近旁。

他转眼看向季鸣霄,纠结一下,试探着道:“既然都到这儿了,大人不若进去瞧瞧。大师兄喜欢操心,免得晚些时候叫他特地跑一趟。”

出乎他意料的,季鸣霄原地站了一会,竟是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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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标题星火可不是那个星火昂(指星火英语,考四六级或专四专八的小伙伴应该知道这个东西)。假如是那个星火,场面会变得异常诡异……像这个样子:

晗峥:予你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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