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这多让人误会。”
万明霁垂下眼眸,拿着茶水喝了一杯。
对了,他守孝不能喝酒,在宴席上只有他吃素菜吃得最多。
大启朝守孝三年在儒家的礼节中其实是二十七个月,是由母亲用母乳养育孩子的时间,为了表示对前人的尊重,守孝的时间延长到了三年。
《中庸》中记载:“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要遵守这个规则,这是儒家对众人道德的要求。父母之爱子,何惧三年之远,那守孝三年也是你对父母的回赠。
这种苦行僧的日子多数人坚持不下来,往往会闹出丑闻。
宴会结束后,谢乔玉扶着头坐进马车上,姚禾递给他一杯茶:“少爷,吃口茶。”
他抿了一口,胃口不佳。
“胭脂卖得如何了?”
“少爷已经卖完了,主事的还催您多做些。”姚禾接过茶杯:“少爷,你想开一家胭脂铺,在城东那边的铺子是最合适的。”
谢微暇的嫁妆有铺子田产地契,他也想要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铺子,不是作为嫁妆,而是独自属于自己的铺子。
“银钱有些不够,还要再攒一攒。”谢乔玉捏了捏眉心:“今日回去再调制胭脂。”
“少爷,总会卖下的。”姚禾心思一转:“我今日都不知道万少爷在假山里,还把少爷往里面推。”
“我也没注意到,那分明就是一堵墙。”谢乔玉想到假山里万明霁搂着他的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身上。
他这辈子还没离男人这么近。
就算是和魏博文在一起,他们通常是书信联系,而且说话非常的含蓄,跟魏博文更像是信友。跟这个万明霁有了好几次的接触,比去年和魏博文的都多!
谢乔玉回到府上又去看了一回冯苏,他回到自己的院子调制胭脂,用清水清洗花瓣,用石钵来杵槌。
“要买下自己的铺子。”
*
万明霁回到家里,也拿着书籍翻开了几页,他认真的记忆,他不贪多,严格按照自己所作出的计划表来完成自己的学业。
具体规定到每时每刻,剩下自己的时间也很多,时间这玩意儿,万明霁早知道把零碎的时间挤挤就会有很多的时间,然后他在花一块大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
他解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带着血腥味和清香,他洗了洗伤口,给自己上了药。他在院子里按了木桩。
身形一动就开始在黑暗中练习身法。没有灯光他的脚步也精准的落在了木桩上面。清水巷在夜晚也很吵闹,从白天吵到半夜,谁也不知道有一个少年在黑暗中练习他的身法,点着蜡烛看了书。
次日一早,万明霁去学堂拿了他被批改的策论。
上面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第10章 早起
万明霁有些无言。
他没想到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薛子安拿着自己的策论很高兴,他得了一个良。策论等级分为叉,及格,中等,良和优。
书生们都在小声的交谈看对方得了什么评价,薛子安逛了一圈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位置:“明霁,我看看。”
这一看,薛子安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鲜红的大叉太明显了。
“明霁,这次没写好还有下次。”薛子安轻咳一声:“你别沮丧。”
万明霁:“……”他抓紧了策论的纸张。
谭夫子来上课的时候也看见了万明霁正在看自己那张大了叉的策论。他心中叹气,不是他不放在心上,实在是万明霁的文笔和风格有些微微的歪,看上去十分的生硬,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体。
整个策论只有一个格式,把整张纸都写满了,到头来还不如写的少的,写得太水了,说实话注水很严重。
一挤全是水分。
人嘛,多打击打击就坚强了。
“万兄,你可以的。”薛子安还在安慰万明霁。
万明霁咬牙,这个策论他一定要拿下!
他就不信邪了。
*
谢乔玉这几日忙着做胭脂,日子过得很充实,他在期间又做了桃片让谢知带给万明霁。
谢知:“可以,对了,最近你看见微暇没,好久没看见他的人影了。”
以前谢微暇可喜欢缠着他了,从他游学回来后,谢微暇还没有来过他的院子。
谢乔玉心神一动,他当然知道谢微暇去哪里了,这不是去和魏博文互诉衷情去了,他脸上带着点异样说:“我最近也没有看见二哥,不过二哥经常出去。”
他隐晦的给谢知传递消息,谢微暇总是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逮着机会就要上眼药,要是谢微暇在,估计还要抹黑他。
“我知道了。”谢知脸色不变,大概知道谢微暇去哪儿,魏博文还是没有来提亲,这件事还是要瞒着,现在谢知对魏博文这种拖拉的行为有些不满。
谢乔玉走出谢知的房间,他回到院子拿着一把小锄头给花盆锄草,这可是他赚钱的活计,他自然是慎重相待。
草?
除除除!
“少爷,你还在除草呢,千少爷找到如意郎君了。”姚禾的消息是最灵通的,他兴奋的跑来帮着谢乔玉除草。
“这么快?”谢乔玉放下小锄头,有些惊讶。
“反正也是一个读书人,在厨房的小圆圆说了,就是严家的二少爷要娶妻。”
“严绝?他不是还没有找到正室已经有两个庶子了,还有妾室也很多。”谢乔玉对这门婚事不看好。
“可严二少爷考上了秀才,嫁给他就是秀才夫郎了。”姚禾听外面的人都这么说。
谢乔玉虽然也想当秀才夫郎,但他还是对严绝敬而远之。这是谢千的想法,他也不好说什么。
谢乔玉轻咳一声:“长得怎么样?”
“在正厅悄悄看了一眼,很英俊。”姚禾说。
谢乔玉不信,要是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他会不知道,估计是姚禾说话过于委婉了。
“比起万公子如何?”他偏要事事都要比一番。
“这个怎么比,万公子长得很好看。”姚禾知道他家少爷想听什么。
谢乔玉十分满意,他想要去凑热闹,他悄悄的在花园里逛,踮起脚尖还看见了正堂里正在提亲的严绝。
严绝是一个很果断的人,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他带着聘礼来向谢千提亲还闹了一个笑话,谢千的父母没有在谢府,反而在水浮镇上。
“没事,我可以再去水浮镇提亲。”
谢千悄悄的红了脸,丝毫看不出牙尖嘴利的样子,反而有了哥儿的羞涩。
“天啊。”谢乔玉发出一声惊呼声。
这才多久进展就突飞猛进,谢乔玉着实羡慕了。
但他为人十分矜持也不好多看。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往正堂的看。
谢老夫人笑起来:“应该的,那等谢千的父母来了再细谈。”
谢乔玉看了一场,看见严绝带来的聘礼,眼睛发光:“这可以买多少个胭脂铺了?”
聘礼好多,他突然不想努力了。
房契,地契,珠宝,银子,哇,他要是有了这么东西,安全感满满,还做什么胭脂。
昨日所想要靠自己买一个胭脂铺瞬间忘到脑海之后了。
姚禾的眼睛也亮了。
主仆二人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些聘礼被人抬下去了,谢乔玉眼力极好,他观察到谢千在和严绝眉目传情。
“糊涂,男人嘛,成亲后怎么看,怎么眉目传情都好,还是应该沉下心来细细盘算聘礼和嫁妆。”谢乔玉老气横秋的说,颇有成亲以后就可能会把男人扔掉的意思。
他
喃€€
左脸写着“精明”,右脸写着“算计”。
他看上去颜如渥丹,十分漂亮优雅,实则心里的小算盘都要打到姚禾的脸上了。
姚禾发呆。
少爷,有点……老成。
“少爷,你说得对。”姚禾积极响应谢乔玉的话。
谢微暇听说有人来向谢千提亲立马砸碎了屋子里的花瓶:“魏哥哥都没有来向我提亲,这个谢千就嫁人了。”
“少爷,沉住心,魏公子还要乡试,没准会乡试之后来提亲。”
“没提亲心里总是悬着。”谢微暇心中并不平静,要知道之前魏博文是和谢乔玉好的,这不是被抢走了,要是定亲了一般抢不走。
“这两个姓谢的都不是好东西,气死我了。我拿捏不了谢千还拿捏不了谢乔玉吗?”
气死谢微暇了,谢乔玉立马就要去给谢夫人请安。
谢乔玉:“?”
“她不是装大度不让我们请安吗?”
“少爷估计不安好心。”姚禾愤愤不平,主仆两个人眼泪汪汪,心里害怕。
“要不姚禾你去说我病了?”谢乔玉迟疑道。
“不行啊,少爷这一招已经被拆穿了,夫人会派人来看病。”姚禾苦口婆心。
“那我们一起去?”
“少爷,我还要去给你卖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