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165章

斗剑的双方入场,观审席上喧哗起来,喝彩声阵阵,吵嚷的谈笑声让水鹊以为自己其实误入了角斗场,而不是肃穆的庭审现场。

坐在附近的一个男子,自从水鹊坐下后,就已经观察他相当一段时间了,看水鹊无所适从的拘谨模样,总算找到机会,开始卖弄自己对于斗剑的学问。

眉飞色舞地介绍:“被告请的代理人是圣廷骑士团的骑兵队长阿瑞德,或许是这船长砸了大价钱,或许是他们之间相熟,毕竟骑兵队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来的。平时法庭斗剑能看到的也大多都是候补骑士,初出茅庐啊,没什么看点,今天庭审来的人多,就是因为听说能看到骑兵队长出手。”

“屠龙斗士的传说,你知道的吧?”

水鹊没想到这人自来熟地和他说话,下意识往侧边躲了小半个身位。

男子好似没注意到他抵触的表现一般,自顾自地继续道:“传说中的屠龙斗士,正是这位骑兵队长的曾祖父。”

斗剑者的侍从为他们呈上宝剑。

男子更加兴奋了,“看呐,是屠龙斗士留下的宝剑,上面那颗菱形宝石就是龙晶!”

对方喋喋不休,丝毫没有陌生人应有的边界感,水鹊都要挤到座位的角落去了。

水鹊抿了抿唇,还是说道:“你太聒噪了,可以安静一点吗?”

男子一怔,发现水鹊脸上隐隐的嫌弃和不安,反应和他想象中会收获的崇拜眼神全然不同,讷讷地收住了话音。

剑身相撞,寒芒四溅,丁零当啷作响,如同敲金击石。

原告的代理人虽然也是正式的授剑骑士,但显然不是阿瑞德的对手,面对接连而来的直刺,只能做到不间断地格挡,偶尔反击,开场没多久就陷入了下风。

阿瑞德的发色是棕中带红的,斗剑的时候脸色沉着,彩色玫瑰窗的玻璃折射出破碎阳光,棕红发丝和剑尖一样勾勒出锋芒,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只鬃狮。

又是一记直刺,对手堪堪正手格挡住攻势,好不容易压上剑身推回,沉腕使用短刺反击,阿瑞德后退两步,躲过了剑尖,对手却脸色一喜,大意地追击时忽略了左肩被刺伤的风险。

阿瑞德腰身一晃,剑尖已经没入对手肩膀半寸。

显然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

流血后慌了神,在面临阿瑞德的下一击时,格挡的力量不足以荡开宝剑,膝盖重重跪在地面的沙砾上。

仿佛能听见剑尖抵住骨头的声音。

水鹊眼皮颤了颤,偏移了视线,却正好和阿瑞德对上眼睛。

阿瑞德晃神了一瞬,眼中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掩饰,被对手抓住空挡,反击时长剑一挑,麻质衬衫下的臂膀晕开了一线血红。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的回击也让对手彻底被剑钉在地面上,毫无翻身之力。

【养成人物[水鹊]在观察斗剑的过程中获得启发,对剑术有所感悟,力量+1】

法官的法槌一敲,斗剑结束。

医者上前为斗剑的双方进行简单的治疗,获胜的骑兵队长却避开了他们,绕到观审席。

“日安,鹊先生。”

脱离了战斗,阿瑞德仿佛从一只威风凛凛的鬃狮重新变回了温顺的大型犬类,局促地和水鹊打招呼,“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阿瑞德直觉斗剑的血腥场面和对方并不相配。

小少爷神色不适,眼眶湿润润的,偏过头,目光飘到阿瑞德手臂上,“你、你不包扎一下吗?流血了,好……”

好香€€€€

好想吃。

水鹊咬紧牙关,决绝道:“好恶心。”

阿瑞德怔愣,随即被水鹊丢了一个帕巾。

“你自己处理一下。”小少爷用手掩住下半张脸,嫌弃地看着他还在流血的手臂。

阿瑞德本能地点头应好。

但他却没有用帕巾按住伤口的意思,只是接过了医者送过来的绷带纱布,紧紧裹住了手臂流血处。

起码血腥气没有越来越浓,往鼻尖涌了。

水鹊松了一口气。

抬头时,似有所感,对面高台上,法官旁边陪审席的位置,有个黑发黑眼的青年目光定定地盯着他。

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水鹊没有放下虚掩着嘴的左手,猩红舌尖隐秘地抵了抵小尖牙,因为血液气味刺激,那儿隐隐发痒,让他想要咬些什么才好。

被发现窥视的视线后,青年非但没有收回目光,仍然盯着水鹊看。

水鹊注意到他的夹克衫领口高高束起,少有的装扮,时下流行的小立领都是后高前低的,他的是前后将近一般高,不露出一点脖子的肌肤。

冷白的肤色,眼瞳漆黑。

没有表情,感觉阴恻恻的。

水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因为这人无礼的态度。

反正他是路易斯小少爷,脾气差出了点名声的。

青年轻轻扯了扯唇角,幅度小得难以察觉。

法官向陪审席询问表决意见时,陪审席中的其他人见黑发青年点头后,也纷纷举手赞同。

法槌一敲,法官当庭宣判被告胜诉。

水鹊见原告方灰溜溜地散场了,对阿瑞德道:“恭喜,你的剑技好厉害,我有一直在看。”

阿瑞德的眼睛一下亮起来,“谢谢,我没想到你会来观审,身边没有别的人陪同吗?”

“还有这个帕巾……”他的双手是折叠好的一小方帕子,刚刚水鹊丢给他的。

水鹊解释:“我一个人,在等多里安,他待会儿在这里有一场诉讼。”

“手帕给你了。”他摆摆手。

阿瑞德立刻将叠好的帕巾收进胸袋里,视若珍宝地妥帖放好。

完全忽视自己眼下还需要到伯格广场的另一边医院进一步处理的伤势,忐忑地问:“你现在有时间吗?或者中午?白天蜜蜡酒馆的人不多……”

蜜蜡酒馆的蜂蜜松饼卷在卡斯特罗城区遐迩闻名。

多里安一回来就听见有人想要约自己的弟弟共进午餐。

他不动声色地和阿瑞德点头示意,转而牵起水鹊的手,“失陪,我们先走了,市长先生已经在等候了。”

水鹊还没动,茫然地问:“待会儿不是€€€€?”

多里安:“我安排了其他人。”

“噢……”水鹊还没和阿瑞德道别,正巧伤势更重的原告斗剑代理人由医者搀扶着,绕过观审席的位置,浓烈的血气扑鼻而来。

雪白的小脸一下皱起。

多里安尚未回神,胸口被幼弟紧紧贴靠着。

水鹊抬起头,眼睛湿润润,鼻头粉粉的,“多里安。我有点、我有点晕血了。”

晕血晕到尖牙发痒,肚子也要饿得咕咕叫。

恨不得生啃个人。

但是他要克制住!

传到西尔卫斯特耳朵里就不好了。

他是一个信守诺言的吸血鬼!

又在看他了。

水鹊攥紧多里安的衣角,斜着眼睛偷偷向对面陪审席瞥了一眼。

那双窥视的漆黑眼睛。

“我们快走吧。”水鹊催了催多里安,手上推一下对方的胸膛。

多里安误会了他的意思,和小时候一样熟练地抱起幼弟,向外走去,不忘对原地的阿瑞德道:“失陪了。”

周围尚未散场的民众投来诧异的目光,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哥哥抱的。

【养成角色[水鹊]的知名度上涨,威望值+100】

【路人印象:香料行会会长的娇气弟弟,走路也要人抱,但看起来很好抱的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水鹊脸上升起温度,脸埋到多里安肩膀处,小声对人埋怨:“我是说赶快走,没让你抱我。”

多里安完全是潜意识的反应,他暂时没有习惯水鹊不需要他抱的日子。

从以前到现在,只要抱起来,闻到水鹊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就感到心神安宁许多。

虽然弟弟能够重新行走令人高兴,但是多里安心中第二反应是还有少许道不明的失落。

现在弟弟甚至还要申请到维吉尼亚学院学习了。

多里安低声问:“你要下来自己走吗?”

“……”水鹊抿唇不吭声,在多里安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是你要抱我的,我可没有要求你。”

多里安:“嗯。”

…………

从市长那里要到引荐信十分轻易。

非要说的话,水鹊可以致辞一个€€€€我的议长兼香料行会会长兄弟。

他是和这一年的新生一起,在复活节后的春季学期入学的,直接编入骑士学舍三年级。

维吉尼亚学院的入学手续顺序是,宣誓、登记、缴费,接着就可以到公共的中央起居室领到各个学舍的外袍了。

文学舍法学舍都是红色系的,一个绯红一个深红,神学舍是简朴的灰色,医学舍是纯然的白,骑士学舍的则是深蓝。

依照外袍的颜色辨认学舍,而胸口处绣的不起眼的横杠可以看出各自的年级。

迎新是每一年维吉尼亚学院的头等大事,傍晚的宴会在中央大起居室旁边的礼堂举行。

礼堂是教会出资建立的,彩色玻璃窗上刻画着圣书里的故事画面。

水鹊穿好了深蓝的外袍,他原先想将马甲背心换下来的,但是身边没有仆从在场,脱下来的话没有能够帮他拿衣服。

维吉尼亚学院为了培养学生的独立自主,不允许学生带仆人进校。

早晚膳食有学院的厨师准备,午餐由同一间寝室的学生轮值准备,公共区域有雇人打扫,但是学生寓所内属于自己的单间要自己清理。

这些全记录在学院的章程里,再具体的,因为学舍不同又各有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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