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但软饭硬吃 第328章

水鹊踌躇再三,还是听话地跨上去。

李跃青倒吸一口凉气。

水鹊忐忑地问:“是、是我太重了?压到你了?”

他不大自在地站起来,喉咙里挤出闷声:“……不是。”

这人好像还没他双抢的时候挑的两担谷箩重吧?

李跃青怎么好意思说出真实缘由。

是水鹊大腿的软肉挤在他肩颈上,他就好似陷进了香甜的温柔乡里,不敢乱动,怕头一偏就会埋进软腻腻的香潭。

晕头转向。

李跃青被香气闷、被软肉挤,弄得他头脑发蒙,糊里糊涂地问水鹊:“看、看见了吗?”

头顶被水鹊不满地敲了一下。

“你是笨蛋吗?白天的电影怎么看得清楚?”

大约是放映员在测试晚间电影的胶带,院中没多少人。

幕布上倒是有画面在放,只是露天的条件,太阳又没落山,电影模模糊糊,完全看不清,光就听个旁边音箱在响。

“哦、哦哦……”

李跃青是兴奋过了头,连露天电影晚上放也不记得了。

他晕头晕脑地放下水鹊。

………

客运车是傍晚五点的班次,行驶在乡镇的黄土大道上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到西天了。

回程的车上没那么多人,水鹊和李跃青坐在车厢最后一排的座位。

客运车在黄土道上摇摇晃晃行进。

好像连窗外的树也倒退得比上午慢。

李跃青出去一趟,约个会就把去年的工分钱花光了。

他去年夏天高中毕业的,工分没挣满,但也有二十几元,零零总总,竟然在今天恰好花完了。

李跃青其实没什么斗志,上学也可以,回家念农业大学也可以。

在家三餐温饱不愁的时候,他每天按时上工,除了给门口的菜地照顾一下,也不会给自己找别的事情做。

不像李观梁一天到晚闲不下来,不仅要指挥队里生产,还要自己耕耘自留地的稻田。

李跃青在上学的时候,还会学城里的木工师傅的技术,回家打农具打木家具卖给供销社或者是村民,拿那些钱来,目的是自理高中的伙食学费住宿费,不给他哥添加负担。

但是回家了,吃家里住家里,就没那么多要花钱的地方,除了地里的事情,他今年以来都没有干别的杂活。

李跃青感觉自己不能再这样,他得想点赚钱的门路。

他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杨树。

右肩上一沉。

李跃青低下头。

是水鹊逛一天太累了,睡着了靠在他肩膀上。

小脸比外面的火烧云淡一些,粉扑扑,皮肤又细又白。

李跃青自言自语地问:“你为什么和我哥在一起?”

水鹊好像睡梦里捕捉到什么关键字,无意识惦记着剧情。

鼓胀红唇翕动,声音像啾啾唧唧一样小细。

“三转一响……”

李跃青诧然挑眉。

难怪他哥前头卖米买自行车呢。

“就这个吗?”李跃青年轻气锐,不服道,“那我也能挣来。”

李跃青知道,到了腊月中旬,知青们全是要坐火车回家探亲的,等年节之后又再过来。

大概要分别一个月。

他想赶在今年腊月前。

到时候他们农闲,但水鹊应当要在学校里开扫盲班。

“你等着吧,今年我至少要凑到其中一样。”

李跃青认真问:“到时候,你能不能和我谈?”

水鹊正浅眠,只听到他在不停地说话,但像是隔了一层水帘,内容是听不清楚的。

“嗯……”

他拖长了尾巴音,意思是让李跃青别吵他。

李跃青却把这当做是答应了。

窗外路过一片芦花荡,青浮萍,紫浮萍,白菱角,红蒲棒,水鸟在日暮的芦穗里啁啁啾啾。

李跃青又莫名其妙开始傻乐了。

第188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29)

七夕是个清爽的秋日,到了夜里,院中的月光更是明亮,深蓝的夜空里,月圆似盘。

李跃青回到家里,闲不下来,他哥应该还在地里忙。

他做完了晚饭,随便吃了点炒豆角拌饭,又浇灌了门前的自留地。

如果不是天暗下来了,再出门不方便,李跃青就要上后山挑几棵好的杉树。

他干完活,实在没事情了。

就打井水,挑回来,急匆匆生火烧水洗了澡。

确保周身洁净,对着神龛上李家的牌位,火柴一划,点了两根火红蜡烛,插在牌位前的香灰炉上,又烧了三柱高香。

四起八拜。

拜完了屋内的祖宗,他搬着矮桌子到院子里,摆上一盘瓜果,对着月老儿,二红蜡烛三高香,四起八拜的流程又走一遍。

李跃青一手捏着针,一手掐着红线,对着月亮借光。

但那红线就是怎么也插不进针尾的缝隙里。

李观梁回来便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模样,为了红线和针,憋得脸红脖子粗。

李跃青才发觉对方身影,“回来了?”

李观梁:“嗯。”

“锅里有饭,炒了豆角。”李跃青忽而警觉,“你去哪了?”

李观梁一边往灶房里去,一边回答:“送了篮瓜果去知青院。”

不用想,说是送去知青院,肯定是送给水鹊的。

李观梁端着满满一碗炒豆角拌饭从里头走出来,饭有些凉了,但炒豆角在锅里炖着,豆角汁淋在白米饭上,下了切成细碎沫的肉,他用筷子扒饭,几口就没了大半碗。

李跃青还在和针线做斗争。

李观梁:“你在做什么?”

李跃青头也不抬,“不是说,七夕乞巧,穿针引线,就会有月老保佑吗?”

他感觉自己和小知青的情感道路还是有些坎坷,不得求月老多关照一下?

李跃青怎么试怎么不成功,“啧”一声,“是不是这红线线头开叉了,穿不进去?”

李观梁搁下碗筷,他接过李跃青手里的针线。

不费吹灰力,红线从针尾穿过去。

李跃青冷笑一声。

月下老儿竟是不给他面子?

他抓走红线和针,“新时代青年,不搞这些封建迷信。”

李观梁迟钝地看他。

不是他先在家里院里拜祖宗拜神佛?

李跃青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晚上月色朦胧,看不见针尾很正常,婚姻大事不能寄希望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上。

至于他哥,有多年针线缝补衣服的经验,已经是熟手,属于是揣着答案考试,完全是作弊。

李跃青一番分析下来,终于可以安心地洗漱睡觉。

李观梁忽而发问:“为什么今晚突然讲究这些仪式?你有心上人了?”

他想起李跃青亲口对他承认喜欢男生。

当时李观梁万分担心是自己和水鹊交往走得太近,给李跃青带去了不好的影响。

李跃青去往屋内的脚步一顿,“……嗯。”

李观梁问:“什么样的?哪里人?”

“你问这么细做什么?”李跃青有些逆反心理,但还是忍不住想着水鹊的模样,轻笑道,“怎么说呢……皮肤很白很细,眼睛闪动像星星,嘴巴红红的,身上也很香,清清纯纯……”

李观梁:“城里的?”

李跃青:“嗯。”

李观梁搜寻记忆里的印象,除了水鹊,他还没见过哪个男生能吻合李跃青的形容。

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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