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第59章

以十五公里为半径,将一个个村庄囊括在一个统一的圈子之中。

由秦纵手下的千户带领士卒安置在圆心,根据烟花的颜色,在向城中进一步传递消息的同时,分配人手进行救援。

于乌一声令下,一百士卒朝着赵家村的方向整装而出。

一辆牛车行驶在夜色之中,虽然速度不快,但胜在足够平稳。

牛车的车轮上,早就捆上了铁链防滑。

村长驾驶着牛车。

牛车后头的车厢里,赵大牛的媳妇王芝躺在里面。

面色惨白,汗湿鬓角。腹部隆起,不安分地鼓动着。

她似乎已经累极了。即使身上剧痛,也不能再使她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好在,这车厢还算是足够温暖,给予了她些许的安慰。

牛车前头,张衙役带着手底下的人,并着赵大牛一起,奋力地扫开前路的积雪。

全然扫清是不可能了。

但只要让积雪稍稍降低些高度,降至半尺以下,牛车便能通行。

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裳,他们无暇顾及;暴雪迷蒙了双眼,他们摸索着前行。

赵大牛将手中的扫帚狠狠挥出,可即使是这样,暴风雪又会在下一个瞬间将他扫出的一小片平地淹没。

像一头巨兽。

吞噬着大地,也吞噬着他的希望。

他觉得自己已经几乎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就像他感受不到冻僵的手指脚趾。

也感受不到他媳妇儿微弱的呼吸。

只有扫雪的动作,机械而麻木地重复着。

忽的,前路有了光亮。

赵大牛猛然抬起头。

有一人,不,有一群人,踏雪而来,穿着沧州守军的军服。

“愣着干什么?快把路让开!”张衙役见赵大牛愣在原地,立即推了他一把。

赵大牛被这力道推至一旁脏污的积雪堆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恼。

因为前方,有一条长长的道路。

明明算不上宽阔,也称不得平坦,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那力量,叫做希望。

生的希望。

……

东十六街的安泰堂内,姜木接生了这个小生命。

在此之前,姜木也已近乎连轴转了五六个时辰。

但婴儿有力的啼哭,还是一扫他的疲倦。

姜木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这劫后余生的一家三口。

他倚在窗边,窗沿上长了许多冰凌,晶莹剔透的。

空气无尘,显得尤为清新。

姜木伸手,想要去接外头飘落的碎玉琼瑶。

半晌,他的手上依旧是一片干爽的凉意。

雪,停了……

东城墙的城楼上,绽放开大片大片的七彩烟花。

火树银花,仿佛吹落了漫天星河如雨。

全然与先前求救烟花的景象不同。

那时的烟花,总是孤零零地在半空炸开。那力量,是微弱的,是风一吹就会散的。

但也正是那一朵烟花,带着人们绝境中的唯一一点希望。

而此时此刻,这烟花,宣告着这场暴雪的结束。

是热烈的,势不可挡的。

人民的力量,战胜了风雪。

凛冬散尽,天空中,绽放出了春日般的花园。

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人们走出家门,让寂静的街道变得喧腾。

即使街道上积雪厚重,也无法阻挡民众的欢腾与热烈。

姜木没有出去凑热闹,反而将窗户关上。

他这里还有好多病人呢,需要静养。

只是,他依旧倚在窗边,闭上眼睛,将耳朵贴住墙壁,静静听着外头的人声鼎沸。

他不由得轻笑出声:楚霁和秦纵那两个“活阎王”,这次还真是成了沧州的活菩萨。

*

东城墙上的城楼中,杨佑将士卒送来的报告归拢好。

他在案卷上落下最后一笔,随即走出城楼。

秦纵立于城墙之上。

若非寒风能吹动他的发丝,杨佑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尊雕塑。

士卒尚有轮休之时,可少年将军却几乎三天不曾合眼。

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傲然与坚毅,却目带担忧地遥望西方。

那是州牧府所在的方向。

杨佑看着秦纵的神情,顿时了然。

这三天,他尚且能借着巡视东城区的机会,与姜木见上几面。

而秦纵,待在东城楼中,还不曾回过州牧府。

平日里也就罢了,但杨佑也是知晓的,每到冬日,楚霁的身体便格外孱弱。

往年在盛京,姜木都几次要束手无策。

杨佑走上前去:“秦将军,若是担心,便先行回州牧府吧。风雪已停,我一人足以应付。”

秦纵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朝着杨佑一拱手,随即几步便跳下城墙。

奔往他心之所在的方向。

第七十章

秦纵一路踏着残雪。

他一身黑衣, 脚尖轻点,无半分囹圄于积雪的模样,反而轻巧极了。

仿佛他合该斗霜傲雪, 是纵横于雪虐风饕中的狼。

州牧府前,厚重的朱色红门大敞着,纪安正指挥侍从扫雪。

府内虽称不上仆从数百, 但也还算是人手充足。是以,这几日州牧府院内门前的大雪都是纪安组织着府中侍从在清扫,并未再动用沧州府军。

“秦小将军可算是回来了。”纪安瞧见秦纵的身影,连忙迎上去。

纪安的语气带着欣喜, 也带着焦急。

秦纵见此,却悄悄松了一口气。

若楚霁真有什么大碍,纪安定然要守在他身边, 而不是这样从容指挥着府中事务。

“大人在房中吗?”秦纵脚步不停, 点头示意后边走边问。

可怜纪安的小短腿哪里跟得上秦纵,只得匆匆回了一句:“在的,但是……”

他话还未说完,秦纵就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但是,少爷在泡药浴啊!

纪安紧赶慢赶地又追了几步, 好不容易在转角处看见秦纵的一片衣角, 偏偏有侍从凑上来询问府中的事务安排。

眼瞧着是肯定追不上了,纪安只得勉强扶着双膝, 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

少爷和小将军的那些事情,旁人不知道, 难道他小纪安还不知道“少爷的那个朋友就是他自己”吗?

秦少帅变成了楚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又变成了少爷的秦小将军,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呢!

我那么大一个小少爷, 啪的就没了……以后也许都不会有了。

旁的倒是无所谓,就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那里,他可顶不住。

只盼着秦小将军能自求多福了,纪安不由得朝着秦纵衣角消失的回廊处投去带着些同情的目光。

松软的雪地被踩出细碎的声响,秦纵来到楚霁院中。

院子正中有一条清扫出来的小道,道两旁是堆积的残雪。

院内并无侍从当值,应当是被临时抽调扫雪去了。

他伸手轻扣房门:“楚楚,我回来了。”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门内传来丝毫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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