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第124章

入夜,楚霁有些辗转反侧。

近日发生的事情不少,都在他心里头压着,难免有些睡不着。

睡不着觉,楚霁自然心情不虞,总觉得是那烛火晃的。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去灭了那烛火时,有人推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像是生怕吵醒了他。

是秦纵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半夜的, 秦纵回府不到自己的院子里去,反而往楚霁这儿来,自然不是为了扰人清梦的。

实在是楚大人心软, 禁不住那一日秦小将军的“撒泼打诨”,准了这人搬进主屋。

回到沧州之后,秦纵更是“变本加厉”, 连带着被褥衣衫和一应的洗漱用品,尽数搬进了楚霁房中。

事情还得从杨佑和姜木大婚那日说起。

杨佑和姜木并没有跟着楚霁一起回到沧州,胶州不能没有主事之人,以杨佑之才, 是最适宜的。

杨佑都不走了,楚霁的身体又有秦纵照顾着,姜木自然也跟着留在了胶州。

二人本就是准备今年成婚的, 便干脆趁着楚霁和秦纵都还在胶州, 就将这婚宴给办了。

虽说大雍的贵族阶层都有些喜好南风的癖好,但那都是私底下所谓的附庸风雅之事。

若这事儿论在了台面上,旁的说不准,但反正整个盛京只有男妾而无男妻,便是男妾的地位也比女妾低上不少。

这杨大人身为一州别驾这样的高官, 非但不是娶男妻, 这合婚庚帖上写的是,两人结为夫夫, 互为嫁娶。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仅是百姓之间,胶州的官员圈层里更是议论纷纷。

百姓里头倒是没什么, 杨佑为了整个胶州做出的功绩实事儿有目共睹。

只要他还在胶州别驾的任上, 时间长了,百姓们哪里还会管官员和什么人成婚?他们最关心的, 是田里的庄稼能不能长出来,今年的税赋能不能承担,日子能不能越过越红火……

而关于这些,杨佑有绝对的信心。

难办的是官员那里,特别是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待嫁的人家。

楚大人出身楚家,身份贵重又手握两州,说起联姻一事,他们自然是想的,但也自知高攀不上。。

但杨佑不一样啊,杨佑官位虽高,却无家世倚仗,是联姻的上上之选。

都知道杨佑是楚霁信任的重臣。

现如今天下这形势,若是给最炙手可热的那么几人排个号,楚霁不说榜首,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这杨佑未来的发展,可以说是不可估量。

可这姜木是谁?只知道他医术极好,原是在楚家替楚霁调养身体的医师。

说白了,家世不显,地位不高。

其实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一众官员也没有那么在意,只是他们的心思不好道破,只能以此为借口宣泄不满,希望杨佑知难而退罢了。

可杨佑宣布与姜木成婚的时机,选得十分合宜。

那时候,楚霁刚刚料理了王家和严家,正是人心震动,人人谨慎,生怕被抓住错漏的时候。

哪怕是心里对这事儿再不满,也不敢摆到明面上说。

只要他杨佑一日是楚霁的心腹重臣,这些人便只能乖乖闭嘴。

不仅如此,还必须要盛装出席他和姜木的婚宴,备上厚礼,恭恭敬敬地说上一句“杨大人新婚快乐”。

这事儿杨佑并没有自作主张,一早便同楚霁商议过了。

楚霁没什么好不同意的,杨佑是他的心腹,姜木是他的好友,又是秦纵的师兄,他当然希望两人能美满幸福。

成婚当日,两人是互为嫁娶,自然没有谁盖着盖头这一说,都是一身的新郎服饰,在厅堂招呼宾客。

楚霁和秦纵一同前去祝贺。

送上厚礼的时候,秦纵的一句“师兄”,不仅叫众人吓傻了眼,更是让姜木也红了眼眶。

他难以自抑地一把抱住楚霁,带着哭腔对楚霁道谢:“楚霁,谢谢你。替我捡了杨佑,又给我捡了一个师弟回来。”

姜木的身世楚霁也想过去查。

可姜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谁是,只晓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走丢了,被他师父捡回去传授了医术。

姜木走丢时还很小,记忆都不全,他师父无患子又不见踪迹,纵使楚霁有心也无处可查。

姜木就这样无亲无友的,虽说平日里他是个心大的,但总也有难过的时候。

直到楚霁把他带回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是很感激楚霁的

楚霁知道姜木此刻的心绪翻涌,他轻轻拍了拍姜木的后背:“别哭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哭了可就丑了。”

姜木连忙抬起头,偏头瞧向杨佑。

“好看得很。”

说着,杨佑伸出手指,拭去姜木眼角的泪水。

他不是在哄姜木,姜木确实天生好颜色,今日又逢喜事,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实在动人。

四个人的对话声音不小,坦坦荡荡的,在做宾客都能听见。

若说秦纵的那一声“师兄”只是让众人震惊的话,姜木直呼楚霁姓名,那才是最叫他们忌惮的。

论身份,姜木不可能有资格这般,那便只能是关系真的好了。

看来,的确得重新审视一番这个姜神医了。

四人却不打算管这些宾客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对话还在继续着。

楚霁给了姜木一方印信,道:“若是杨佑对你不好,便回州牧府去住,回沧州也是一样的。永远给你留着地方。”

秦纵也郑重地点头。

他自己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了,除了楚霁,关系亲密的,也就只剩师父和师兄了。

姜木满目感动地收下印信,杨佑却在苦哈哈地讨饶。

在四人的笑作一团中,姜木与楚霁和秦纵非同一般的关系,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胶州大小官员的耳中。

一时之间,议论之声戛然而止。

参加完二人的婚礼,楚霁与秦纵二人便打道回了州牧府。

入夜,楚霁刚准备睡下时,便听见房门被笃笃敲响。

他原先还以为是纪安有什么事情,便叫人进了来。

未曾想,他看见的竟是秦纵,只穿着中衣,兀自抱着薄被和枕头。

还没等楚霁的脑袋上冒出问号,秦纵便率先开了口:“楚楚你是个负心人。”

脑袋上的问号终于是冒了出来,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楚霁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抱着被褥枕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秦纵站在床边,撇了撇嘴:“哪有像咱们这样,还要分房睡的?”

先前还在沧州的时候,因着楚霁的一次口误,秦纵终于算是住进了楚霁院中。

可到了胶州之后,秦纵又被侍从领去了旁的院子里。

都不用想,秦纵也知道这是楚霁的意思。

虽说是满脑子的委屈,但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处处都听楚大人的。

谁让他在楚大人的床榻之上,实在是难以克制自己。

可楚霁却还是不愿意正面回应他,总是在情动之时将他推开,用慵懒的带着哑的嗓音,说他还小。

秦纵原先是不解的,按理说,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都已成婚,甚至有的连孩子都有了,楚霁怎么总是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后来他才恍然意识到,楚霁来自旁的地方。

既然是楚霁家乡的传统,秦纵当然要尊重。

可他想要给尊重,楚大人却不让他有机会表明尊重了,直接将人委婉地请出了房间。

这怎么能忍?!

是以,他才借着这么个机会,可怜兮兮地叩开了楚大人的房门。

楚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咱们这样?咱们那样了?

楚霁面无表情地开口:“呵呵,成亲的是人家杨佑和姜木,又不是咱俩。”

还说呢,今天的婚礼真是叫秦纵羡慕又嫉妒。

人家都成婚了,自己还在这里“无名无分”的。

没个名分也就罢了,反正只要有他在,什么心腹重臣蒯息、大阙的小侯爷鲜于博、益州牧家的独女严小姐……都别想靠近楚霁半步。

可两人自到了胶州后,便一直忙碌着,至少也有那么七八.九十日不见了吧。

也不说想我。

于是乎,说完这话的楚大人当即发现,眼前之人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脑袋低低地垂着,从楚霁的角度只能看见头顶的一个小小的发旋儿。

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犬,可怜极了,就连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虽然知道秦纵这副模样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楚霁一直以来都那么吃这一套。

一人便可敌千军万马的少年将军,也只会在他面前这般。

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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