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 第148章

否则,若是南奚再无大将,那么等待着南奚的只有大雍军队的长驱直入。

若是只有张舜之率领的云州军也就罢了,至少张舜之为官有道,比之萧彦还强上不少。但大雍派遣而来的主将是阿史那钜,何等残忍嗜.杀之人,若是让他破了棘阳关,那么整个南奚百姓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到时候流血漂橹的可就不只是秦家军了。

秦屹并非不想保全秦家和秦家军,但身后的百姓还需要他来守护。

秦纵从来不知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提前做好了安排的,手中薄薄的一张信纸,此刻竟重若千钧。

“自从知道少帅还活着,末将等无一日不盼着这一天啊。”荣泰宁跪在秦纵跟前,似是怀念又似是释怀。

秦纵郑重地将信纸收起,又几步上前将荣泰宁扶起:“是我错怪将军了,还请原谅秦纵不懂事。”

荣泰宁被秦纵这一扶彻底感动了,更何况又说了那样的话。他只觉自家少帅实在是一片玉壶似的冰心,即便受尽千难万苦,也不改其风度和纯白的本心。

“少帅只要还肯接纳末将,末将万死不辞。”

秦纵却摇了摇头:“莫要再叫我少帅了,应当唤我秦将军。”

荣泰宁此时怎一个心痛了得?自己好好的一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少帅,现在却不得不屈居人下当一个将军,也不知那沧州牧待少帅好不好?

无法,他也只得顺着秦纵的意思改了口,但还是忍不住心疼地看向秦纵。

荣泰宁眼神里是什么意思,秦纵一眼就看得出。

至于沧州牧待他好不好嘛,只怕日后会惊掉这位老将军的眼睛。

“那后来,将军又是怎么坐上棘阳关守将之位的呢?”二人闲话叙旧一番,秦纵问出了心中疑惑。

棘阳关乃是南奚门户,在当初事发之前,虽然荣泰宁已经与秦家撇清了关系,但终究是和秦家有过故交的人,萧彦怎么会允许他当上棘阳关主将?

说到这里,荣泰宁倒是默然良久,半晌后,他才沉声道:“我对不住我的妻儿。若不是将她们留在王廷为质,萧彦,是万万不会信任我的。”€€

自古以来,将在外,必以家人为质。

当日真是因为秦屹带着秦纵和秦家人一同上了战场,一个个都和孤狼似的,无妻无子的,了无牵挂。奈何萧彦又实在需要这些人打天下,又不得不放任人上了战场。

只是后来,南奚局势稍稍稳定,萧彦的猜忌就忍不住都冒了出来,这才造成之后的悲剧。

忠义难两全,若是可以,荣泰宁又何想如此?

更何况他若是不做这个棘阳关主将,当年阿史那钜夺下沁叶城之时,便已长驱直入,从棘阳关进入南奚,肆意残害南奚百姓了,到那时,他的家人也不会幸免于难。

如今秦纵归来,他觉得若是由秦纵来做这个南奚之主,比萧彦好上上万倍,百姓也就不至于过得这么苦了。

只是这般,只怕他的妻儿不保。想到这里,荣泰宁痛苦地闭上眼睛。

荣泰宁的痛苦秦纵尽收眼底,秦纵忽然神色一变,厉声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秦纵一声令下,帐外冲进来两个亲兵,也不问缘由,当即将荣泰宁一左一右缚住,速度之快荣泰宁都无从反应。

“少,秦将军这是?”

秦纵向荣泰宁点了点头,随即大步走出帅帐。

“棘阳关主将被俘,即刻整军,随本将拿下棘阳关。”

荣泰宁被绳索绑在帐中,却懂了秦纵的意思。

他若是降将,妻儿必定被萧彦斩首,以震慑人心。可自己若是被俘却不降,便是南奚的功臣纯臣。秦纵率军而来,势如破竹,萧彦为了安抚和激励其他将领,只会待他的妻儿更好。

少帅瞧着冷心冷情,实则比谁都心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幕低垂, 月色晦暗,偶有鸦雀惊疾掠过。

一道身影翻入了沧州州牧府内,直冲后院而去。

来人显然功夫了得, 雁过尚且留痕,他却悄无声息地穿梭自如。

州牧府占地极大,哪怕仅仅是后院在夜色之中也宛如迷宫。

萧覃只知严毓此刻在沧州牧府中, 却不知具体在哪个院落之中,他只得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去寻。

萧覃本是益州牧的心腹侍卫,功夫了得,在州牧府的院落之间小心穿梭, 未曾引起府中侍卫的丝毫察觉。

忽的,萧覃痛苦地皱起眉头,一声闷哼又被他生生止

住。

恰在此时, 一声犬吠响起, 萧覃的心提了起来,立在原地不敢动作。但随之,犬吠声却久久没有再出现。

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来之前把伤口都狠狠地裹上了几层,不至于让鲜血渗出来, 否则血腥味一定会引起那只大黄狗的注意。

终于, 萧覃看到一处院子亮着灯,透过屋内的烛火, 窗上的剪影映出他心上人的模样。即使隔着窗看得并不真切,萧覃就是知道, 那是严毓。

萧覃心中大定, 就这么趴在房顶上,看着对面窗子里映出来的人。

知晓严毓安好便好。

今日萧覃的目的并不是要带走严毓, 他再自认武功高强也没有把握贸然从州牧府带走严毓。况且他身上还有伤,此时并非全盛状态。当务之急是先把伤养好,再看看能不能寻到法子再带走严毓。

只是他实在是太想她了,也顾不得满身重伤,夜探州牧府,只为悄悄看她一眼。

但悄悄看一眼就好,不必见面,日后若是事发,有什么罪责都是他一人的。

萧覃不知在房顶趴了多久,直到那院中的烛火熄灭,他才起身准备离去。

今日看过便行了,日后在完全安顿下来之前,萧覃决定不会再来,免得给严毓招惹上麻烦。

忽的,他脚下的房舍门吱呀一声打开。

“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夜探我州牧府?”一声极清越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若不是这话点破了他的隐藏,萧覃一定会真心感叹这声音极为好听。

萧覃眉头一皱,脚下准备运力,想要逃离州牧府。

倏然,整个院落灯火通明,暗处潜藏数百弓箭手尽数显出身形。

萧覃呼吸一窒,僵硬着身子转过来,看见院子正中站着三个男子,为首的那人通体的尊贵,正是方才说话的人,也不难看出,此人便是楚霁楚州牧。

“壮士不准备到院中一叙吗?”楚霁语含笑意,不知情的只怕还真的以为楚州牧诚意相邀。

但即便楚州牧并非真的热情好客,萧覃此刻也不得不下去。

到院中周旋或许尚有活路,哪怕是被羁押下去也有若是逃走必死无疑,这点判断萧覃还是有的。

谁料,楚霁并不按照萧覃的想法行事,反而道:“请严二小姐出来吧。府中竟出了让毛贼靠近严小姐院子这等事,本官当亲自赔罪。”

话音落下,侍从领命而去,楚霁意料之中地发现萧覃面色有异,只是隐藏得不错,寻常人发觉不出。但偏偏碰上楚霁这个知道内情的。

他故作兴味十足道:“我瞧着壮士神色激动,莫不是此行与严小姐有关?”

萧覃的面色发冷,冷声道:“草民不过一介下民,如何得知严小姐是何许人也?”

“哦?”楚霁嗤笑一声:“一介下民竟也敢夜探州牧府?老实交代你的目的,本官或许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若是有半句不实,刺探一州军政重地,是五马分尸的死罪。”

萧覃虽不知楚州牧素日为人如何,却也熟知此间男子的秉性。若是真让他知道自己和严毓有关,只怕严毓要受到的牵连比他严重百倍。

此刻,萧覃已经后悔下来院中,方才便让州牧府的侍卫乱箭射死也就罢了。

“我听闻楚大人富可敌国,府中有稀世之珍宝,故而日思、夜想。”

这理由倒是成立,毕竟人为财死,富贵险中求,普天之下觊觎楚州牧之财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夜来探财的又不是头一遭。

可这话楚霁怎么听着怎么牙酸。

什么府中有稀世之珍宝,他府中确实集天下之珍,要什么样的宝贝都有。

但这话从萧覃口中说出,以楚霁的耳朵听来,摆明了是说严毓是稀世珍宝,叫他日思夜想。就连站在楚霁身后的姜木和杨佑也听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偷笑着。

楚霁正要再说什么,忽的他眸光一闪,抬起左手射出一针暗器。

兵刃相撞之处迸溅出银光,萧覃显然没想到楚霁竟反应如此之快,阻止了他自杀的动作。

那是秦纵亲自为楚霁改造的暗器,其力道大得出奇,萧覃原本横在自己脖颈间的短匕脱手便飞了出去。

萧覃被州牧府中的侍卫彻底缚住,楚霁摇着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另吩咐了侍从:“现下去请严小姐吧,便说是故人到访。”

楚霁此话一出,萧覃立刻意识到,楚霁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和严毓的关系。那方才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若是因为愤怒,方才何必阻止他自杀?若是想成全,又何必……萧覃想不通。

楚霁并不再说话,只是随意地在院中石凳上坐下,又吩咐侍从放开萧覃。

不多时,严毓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原先还想着楚大人的话是何意,现下却愣在了门口,久久也挪动不出一步。

此时的萧覃虽尚未从惊惧疑惑中缓过来,但已经全凭本能地看向门打开的方向。

灯火阑珊之处,严毓还是那般的温婉动人,但只要萧覃知道她柔婉的外表下有着怎么样一颗坚毅的心。

“怎么愣住了?”楚霁笑问道。

严毓第一时间却没去到萧覃身边,反而朝着楚霁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感谢楚霁,楚大人竟这样快地便将萧郎带回了她身边,便也顾不上自己六个多月的身孕,在如霜的搀扶下快步走到楚霁身旁,跪下感谢。

楚霁哪里能让孕妇给自己行跪拜大礼,连忙将已经泣不成声的人扶起。

萧覃这才看清严毓的身形,小腹隆起,显然已有了身孕。一时之间,只有一个想法涌出脑海,是楚霁强迫了严毓!

萧覃无法压抑心中怒火,作势便要暴起,连身旁的侍卫都控不住他,被打伤十数人。

不远处的弓箭手看萧覃杀意大甚,纷纷搭弓拉弦,只待楚霁一声令下。

“萧郎,你怎么了?”严毓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是换唤回了萧覃的理智。

萧覃愣怔在原地,直直地看着严毓,更准确来说,他在看严毓的肚子。

“他竟是不知道你已有身孕的吗?”

楚霁一直以为自己明白得很,怎么现在搞得他和萧覃一样迷糊呢?

楚霁一开始是不喜萧覃的,尤其是知道严毓有了身孕之后。

萧覃是严翕派过去监视严毓的人,他自然知道严毓的身份和处境。诚然,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爱情是这个世界最无解的东西。萧覃在日夜监视严毓后,对她暗生情愫也由不得他自己控制。

但他至少应该管住自己。

纵使严毓与他两情相悦,但以二人当时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善果的。

若是萧覃是个有担当的,他便应当舍了他益州牧府侍卫的身份,另谋出路。凭他的武艺,无论是投靠哪一方势力,都未必没有出头之日。到那时,他想求娶严毓,便名正言顺。

即便他没能想到如此,那也应该控制好自己,不该在严毓那等处境之下还同她发生关系,日后事发只会将他们二人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也果不其然,严翕知道了严毓怀孕之事,若不是现在局势复杂,楚霁又故意想引严翕入局,严毓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再退一万步讲,这个时代对女子极为严苛,哪怕二人是寻常人家相恋的一对儿,二人尚未成婚便有了孩子,那叫无媒苟合,传出去被万人耻笑的也只会是严毓。

楚霁本人朗月清风,于严毓本也有利用她入局的愧疚,所以对着这么一个不负责任又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实在没有好感,也不认为他是严毓的良人,只不过碍于严毓所求,这才出手营救。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