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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在A班的拉尔夫明显感受到了闻霄的低气压。
对方就好像遇到什么很委屈的事一样,耷拉着脑袋像是被训斥的小狗。
“怎么了?”休息时间,拉尔夫来到闻霄面前,猜测询问。
“训练项目跟不上,还是说加入A班以后开始想念F班的朋友了?”
闻霄看向对方,短暂疑惑后摇了摇头,露出笑容。
“不是啦,就是昨天……昨天晚上做了个被老师教训的噩梦。”
“教练吗?阿尔瓦教练确实很严格。”
“不是他,是教我太极拳的老师,我家那边的。”
昨晚打太极拳给老师检查的时候,老师说他的拳势基础里掺杂了太多八极拳的拳意。
简单来说就是学杂了,想练太极剑就得先把八极拳放到一边。
如果不是对方提出来,闻霄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拳法有什么变化。
也正因如此,他昨晚一直在练习太极拳。
放在学习空间里,时间是翻了好几倍的€€€€他都快练吐了。
拉尔夫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我理解你,人生里总会有几个人给你留下深刻的阴影。”
“你也有吗?”
“当然了,比如来我家里修马蹄的修剃师傅,我以前一直觉得他很可怕。”
“……啊?”闻霄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去你家修马蹄,你家里养了马吗?”
“拉尔夫家里可是有一个超~大农场的。”
闻霄看向将手臂搭到他肩膀上的黑人少年。
对方冲他眨了下眼,脏辫颇有个性,“杜杜€€欧邦度,很高兴认识你。”
“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个子很高,闻霄得仰头才能看他。
拉尔夫就在这时邀请道:“明天就是休息日,要去我家玩玩吗?”
“如果可以的话!”
闻霄其实一直都想去外面逛逛,但训练营的管理实在严格。
尤其是像他这种国外送来的选手,一旦出什么事,集训营不好交代。
现在有了拉尔夫的邀请,他至少能去从没去过的农场玩玩。
€€€€
周六下午训练结束后,他和奇柯、杜杜坐上来接拉尔夫的私家车,兴奋前往农场。
车主、也就是拉尔夫的父亲是个非常健谈的人,得知闻霄来自中国后,立刻跟他聊起自己年轻时去过中国。
爬长城、看京剧,回来的时候胖了好几斤。
到农场时已经天黑了。
四人下车后,拉尔夫的父亲还要把车开到车库里,暂时和他们告别。
拉尔夫含笑致歉,“抱歉,我爸比较喜欢跟人聊天。”
“跟叔叔聊天很有意思,我很喜欢他。”
闻霄也很喜欢跟人聊天,所以完全能跟上对方聊天的节奏,不会冷场。
美国的农场基本都是家庭式农场,大部分土地生产活动需要靠机械化完成,但也有少部分工作使用人力。
吃过晚饭,在拉尔夫的带领下,闻霄他们挎着篮子走进鸡舍。
虽然是半散养的鸡,但还是很好找它们下蛋的地方。
怀着激动紧张的心情,闻霄在干草堆里摸了几下,掏出一个还带着点鸡粪的蛋。
“哇€€€€它还是热的,是刚下不久的吗?”
“嗯,现在能摸到的都是刚下不久的。”
拉尔夫解释说,农场一天会有好几次捡蛋的时候,避免母鸡把蛋踩碎。
闻霄边听着,边效率十足的往篮子里放鸡蛋,没过一会儿功夫就捡十几颗了。
看着他干劲十足的样子,奇柯突然也被点燃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好!那我也来,咱们就比比谁晚上捡的鸡蛋更多!”
杜杜给他们鼓掌,自己却没有要努力捡鸡蛋的样子。
“你们加油,我负责给你们呐喊助威。”
“……唉。”拉尔夫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其实他一开始只是想带他们来这里体验一下的,捡几颗就走,还有其它有趣的体验项目。拉尔夫:“玩玩就行了,你们不是还想去看马场和…”
话还没说完,闻霄就出现在他面前,眼睛几乎放光。
“我们现在去吗?”
拉尔夫:“…不比赛了?”
闻霄:“奇柯说要比的,我又没答应他。”
奇柯:“啊€€€€霄,你以为我听不见吗?”
“略略略~”
“我生气了!”
*
“拉尔夫、霄,听说了吗?最近有大人物要来集训营。”
上午训练的休息时间里,瘦高的黑人杜杜神秘兮兮的对闻霄和拉尔夫道。
闻霄立刻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对方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的回答让闻霄有些失望。
好奇心被勾起来又得不到答案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他决定讨厌杜杜一分钟。
拉尔夫眯眼笑笑,声音温和。
“既然是聘来的教练,那就肯定会在之后和我们见面,不用急在一时。”
“话是这么说……”闻霄还没嘟囔完,就听哨声响起,休息时间结束了。
A班众人集合在一起,共同望向教练以及教练身后跟着的男人。
对方是东方人面孔,头发略长,一副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模样。
但那张脸€€€€只要是个打网球的人都会认识,也都看过对方比赛的录像。
越前南次郎,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尽管已经退役多年,但在网坛上仍有着‘最强选手’的名号,在他们这些年轻一代的眼中更是属于‘传说中的选手’。
训练营花重金聘请的教练竟然是他!
安静有序的队伍突然间炸开了锅,激动、兴奋、紧张、跃跃欲试€€€€单是一种情绪根本无法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闻霄没有说话,却紧紧攥起了拳头。
越前南次郎,成为网球世界第一的道路上必须要打倒的对手€€€€或许也是最强的对手。
他甚至现在就想向对方发起挑战,但理智还是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不过他理智了,A班其他人也有热血上头到不理智的。
一人大声邀战,“世界第一,我们来比一场吧!”
“哈?”越前南次郎穿着畅怀的花衬衫和沙滩裤,边抠着耳朵边懒洋洋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那邀战的少年就犹豫起来。
阿尔瓦教练抬手勾了勾,“刚才说话的是谁,站出来。”
那人咬牙站了出来,“抱歉,教练,我刚才…”
“没事,年轻人嘛。”
阿尔瓦看向越前南次郎,“越前教练,如何?”
“随便啦,正好热个身。”
借了一个人的拍子,南次郎和那少年上场。
十几分钟后,少年跪倒在球场上,汗如雨下。
南次郎踢着人字拖走下场,举起球拍。
“谁的球拍,快点过来拿啊。”
“是我的球拍。”闻霄走上前,接过自己的木制球拍时,听到南次郎询问。
“小鬼,你这球拍是从哪买的?”
闻霄抬眼,对上对方不算正经的笑脸。
“一个老前辈给我做的,外面买不到。”
“是嘛~你是日本人?”
闻霄后退一步,像是在避嫌。
“不是,我是中国人!中国。”最后两个字是用中文强调的。
“中国人啊……有一个叫焦…焦树的家伙你认识吗?”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