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险些站不住,脚步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握住紧梁予序的手臂。
“好痒。”钟粼心里酸涩难忍,乖巧又顺从,颤着喉音哼了一声,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绵软。
梁予序弓起脊背,埋头亲吻那片洁白的皮肤,留下一道明晃晃的草莓印记。
“别躲,让我抱抱。”
钟粼想躲开,可又喜欢。眼里的光潋滟成晕圈,心动如擂鼓,被梁予序一个吻,轻而易举地掀起欲念狂潮。
狂潮汹涌袭来,淹没他的理智。
钟粼绷紧后背,竭力克制住心里即将冲破而出的脆弱,呼吸都要稳不住。
梁妈妈打电话告知他,想必已经知道梁予序在他这里。
重逢的时光分外短暂,短得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现在梦醒了,梁予序也该离开。而他该继续直面狼狈的生活,自怨自艾,就这样没有生机地困在那片走不出去的灰色世界中。
他握紧梁予序的手臂,微微转身,刚一抬头,对上梁予序的那双眸子,嗫嚅着说:“回……回房间睡觉吧。”
钟粼没来得及关上张致纯的房门,梁予序拉着他的手,急急忙忙跑进房间,立即锁上:“那个姓张不许进来,再让我看到你们睡一起,不然,钟粼,你死定了。”
“他今晚在这儿,你不许再胡来。”钟粼脱下外套,将之搭在凳子上,“我跟他是发小呀,你别对他敌意这么大。”
天冷,他的脚更冷,盖上被子时,浑身不觉一颤。
刚一躺下,梁予序自然地打开抽屉,顿时一愣:“工具呢?”
“扔了。”
梁予序的嘴角微微抽动,走到床边坐下,叹气说:“……可是,3.69的分期还没还清,你怎么能扔了?”
“你闭嘴。”钟粼躲在被窝里,没一会儿,身侧传来一阵冷气,反常地没有伸手捞住钟粼。
钟粼闭上眼睛,进入假寐,嘟囔说:“关灯了吗?关了再上来。”
没人回应他的没有话语,只有呼吸声。
那些清晰的呼吸声愈发没有章法,带着急促的喉音,让钟粼差点以为是错觉。
被窝里越来越热,一双热火裹挟般的脚覆盖上钟粼冰凉的脚丫子,惊得钟粼微微睁开眼睛。黑夜中,他与梁予序那双深邃的眸子对上视线。
梁予序向来体热,钟粼这几日总喜欢贴着梁予序睡觉,第二天再翻脸不认人。
夜里静得只剩下梁予序的呼吸声,谁也没说话,但钟粼心知肚明,忍不住唠叨一句:“梁予序,我说过几遍了,你还生病,禁止做这种事。”
“谁让你把工具扔了?”梁予序低声斥责他,忍无可忍,黑夜中准确地拽到钟粼的手,摁了下去。
这几日,有工具在,梁予序几乎天天忍着,但每次都搞得钟粼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身体虚,所以,他才将工具藏起来。
钟粼掌心很冷,被梁予序灼热的掌心烫得一哆嗦,想缩手,被梁予序死死按在一个不得了的真工具上。
作者有话说:
审核杀疯了,我完结的旧文被锁了50多章
再也不能涩涩了 ( )
第33章 死在你床上也好
“不要,你是不是想鲸尽人亡?”他很想逃,可梁予序开始靠近他,另一只手将钟粼揽入怀中,喷洒在钟粼发旋上的呼吸全是乱的。
“死在你床上也好。”
这温柔缱绻又带着慵懒的嗓音如催化心悸的药,在钟粼耳边回荡了几个来回。
温柔里又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野兽压抑了很久,仿佛下一秒便要叼走钟粼的脖颈。
他咬着牙,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字眼:“手勤快点,求你了……”
钟粼的脸炸红了般,手掌蹭过,如捧着一个巨型炸弹。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也不会有机会。
梁予序察觉到他的妥协与听话,情难自控,起身覆盖上他的嘴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钟粼顿了一下,抬手想推开梁予序,手掌被梁予序拽得紧紧的。
张致纯:“钟粼,我回来了,还买了宵夜,开门,出来吃。”
梁予序松开他的嘴唇,那双噙满柔情的眼睛多了几分嗔怒与锐利。他吻上钟粼的下巴,边亲吻,边低声命令道:“让他滚。”
钟粼气喘不定,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提高声音说:“我已经刷牙了,你早点休息。”
张致纯问:“梁予序吃不吃?”
梁予序埋头吻着钟粼那段白皙的脖颈,在听到“吃”字时,他故意张嘴咬住钟粼的脖子,再往上,抿着钟粼的耳垂,在钟粼耳边喘息着吐字:“让!他!滚!”
钟粼痒得快发疯,失重般无力地攥住梁予序的衣襟,“他不吃,你早点睡吧。”
之后,手掌湿漉漉,钟粼起身,想擦擦手,听到梁予序那边€€€€€€€€的脱衣声,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兆。
梁予序不容分说压倒他,黑夜中,他们看不清彼此,但梁予序被钟粼糊了一脸的黏糊糊。
“钟粼……弄我脸上了。”梁予序苦笑。
钟粼一愣,后知后觉,将想帮他擦擦,不小心又糊了梁予序一脸。
“被我自己的,弄了一脸。”梁予序哭笑不得。
“谁让你乱动来着。”钟粼赶忙起身,一时不注意,整个人倒在梁予序的身上,想起身时,手上黏糊糊,彻底涂在梁予序的衣服上。
两人抱在一起,想站起来,但都懒得动。
钟粼莫名笑了一声,梁予序越想越觉得好笑,从胸腔深处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震得钟粼浑身耳膜嗡嗡响。
钟粼不禁想到大学那段时间,他们也经常这样在床上闹出笑话,整夜都不睡觉。明明是要做点少儿不宜的事,往往成了打打闹闹。
钟粼想着想着,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却不想让梁予序发现,异常跟着梁予序大笑。
他擦了一下眼泪,可眼泪控制不住,笑着埋怨道:“臭死了。”
“刚刚是蹭在谁的嘴边?是我的嘴边,钟粼,你过分,我哪里臭了?”
夜里是最好的面具,钟粼掐住大腿,不想让梁予序知道自己哭了,肆意地笑出声,笑声几乎传到隔壁。
梁予序搂住他,忽然察觉到胸膛有冰凉凉的水珠,但听到钟粼在笑,便故意逗他:“其实,好久没吃荤,还挺甜的。”
钟粼紧紧抱着他,没应他,脑子早已一片空白,脸上布满泪水,大笑说:“好!恶!心!”
“哪里恶心?钟粼,你以前可不会这样说我,还主动……”梁予序忽然在他耳边哄道,“工具藏哪里了?你不说,我可全款买下同款了。加长加粗,仿真!可惜现在买,后天才能到货。”
“我有钱,比某人分48期好,直接全款拿下。”
“真的,你没还完分期,扔了它多可惜。”
“要不我帮你还分期,一个月3.69元,妥妥无压力。”
钟粼趴在他怀里,听着梁予序的心跳声,软软地嗔怪他:“再调侃我,你出去跟张致纯睡。”
笑声戛然而止,梁予序搂住他,掌心把玩着钟粼的脑袋,沉沉的嗓音哄他:“钟粼,你什么时候再爱我?别接受别人好不好?也别为了钱做那种工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钟粼擦了擦眼泪,连呼吸都快控制不住,怕自己一开口就让梁予序听出自己在哭。
他猛地起身,开门跑了出去。
梁予序坐起身,盯着明与暗之间,钟粼闪过的身影,恼怒地拍了一下被子。
“为什么还不接受我?”
隔天早上,黄宇绚捧着篮球来钟家,手里还提着一大袋粥,一大早前来喊张致纯去打篮球。
张致纯接到信息,脸还没来得及洗,眯着惺忪的眼睛开门,骂道:“混小子,以前可不见你这么积极,钟粼一回来,你天天缠着我,是不是别有用心?”
黄宇绚不以为意,朝钟家里面看了看,没看到钟粼,倒是看到钟小星捧着玩偶走出房间,头发乱糟糟,瞧着有些单薄可怜。
“哎哟,一个个都不省心啊,我的小宝贝。”张致纯跑进房间,为小星取了件外套穿上。
“公公叔叔呢?”小星抱着小恐龙,乖乖地穿上外套,迫不及待想跑去找钟粼。
“他们在睡觉,我们喝粥吧。”张致纯解释道。
“他们?”黄宇绚微微蹙眉,朝张致纯的房间望去,脸上明显露出不悦,“钟粼没跟你一起睡?”
张致纯是直男,再者,钟粼铁定不喜欢张致纯,但梁予序不同。这两人很显然有蹊跷。
“对对对,你没来之前,不,我没来之前,人家小情侣天天一块睡,你没机会了。”张致纯趁小星在玩玩具,偷偷揶揄黄宇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还拿篮球当幌子,你小子,多少年没跟我打过篮球?”
黄宇绚叹了一口气:“老师,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分手啊?”
“滚!”张致纯苦笑一声,“钟粼一看就是喜欢梁予序,那眼睛时时刻刻都盯着,把你的小心思收好,不许乱来。”
钟粼开门出来时,眼睛微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脑子才清醒过来。
回到客厅,他才看到张致纯与黄宇绚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三人打了声招呼,气氛莫名变得尴尬。
小星率先破开尴尬:“公公,喝粥。”
钟粼走到她面前,不用说都知道小星想做什么,就是想要他喂粥,装得一口软乎乎的语气,骗钟粼“伺候”她。
钟粼拿起小星的碗,对黄宇绚问道:“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黄宇绚:“想和张老师打篮球,小叔叔,你要不要一起来?小孩给昨天那个大叔带。”
“咚”的一声,梁予序打开房门,眸光冷沉:“说谁大叔?没礼貌的毛头小子,确实该打打篮球,发育身体。”
张致纯当即拉住黄宇绚,抱起篮球:“这一大早,火药味这么重,走走走,打篮球。”
黄宇绚撒娇道:“我要小叔叔嘛。”
钟粼轻笑一声:“下次,下次一定。”
直到他们离开,梁予序走到钟粼面前,说:“以后别让他们进来。”
钟粼没应他,自顾自地喂小孩喝粥。这样子,跟昨晚在床上和他玩笑的人全然两个模样。
梁予序忍不住打趣:“我是狗不理吗?你怎么不理人?我没生气,你倒气上了。”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王竟直接开门进来。
凌晨三点接到钟粼的信息,他特地过来演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