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得知了真相的小蝴蝶,绝对会跟他一起走,再加上利维生前的承诺,说不定他还能体验一把当雌父的快乐。
然而他没有等到蓝蝴蝶承诺的交谈,只等来了一场带着阴谋气息的爆炸。
卡修身亡,兰斯特昏迷。
刚刚找到的生活寄托,啪,没了。
再后来,仿佛就是过去悲剧的重现。
在复仇的坚持下,阿尔维斯和兰斯特联手。
白色小蝴蝶比挚友当年激进得多,如出一辙的冷漠脸下面,是他看了都为之心惊的疯狂与极端。
而墓碑前的月影花,无声解释了一切。
果断、狠辣、伪装,计谋一个接着一个,圈套一个套着一个,再加上维特尔和他在背后帮忙,反叛军第一军团很快就被干掉。
荣誉和军功归兰斯特,第一军团的遗产归他。
阿尔维斯的势力再一次扩大。
不过……
紫蜻蜓看着越发强大的第三军团,没有欣喜,曾经他以为不会再痛的心脏,重新充斥了满满的悲怆。
作为长官,他没有保护好利维。
作为长辈,他也没有保护好利维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孩子。
紫蜻蜓的精神开始失常。
强大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开始分不清时间,喜欢拿着刀自残,看到自己的血后,会有一种赎罪的轻松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但他已经无所谓了。
或许这样走向生命的终点,也未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在昏昏沉沉中,许久都没有梦到的利维,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阿尔维斯长官,好久不见。”
金蝴蝶站在那里,依旧是年轻的脸庞,熟悉的金色眼睛里,带着盈盈笑意。
“你是来接我离开的吗?”
阿尔维斯恍惚道。
“对啊,大家都等您好久好久啦,不只是我,还有艾德、阿尔杰……大家都很想您。”
利维一边说,一边带着阿尔维斯,在一片白茫茫中行走。
然而走着走着,对方的身影突然开始变淡。
“等等,利维,不是说要带我回家的吗?”
紫蜻蜓擦了把眼泪,慌乱地伸出手,却只穿过了一片空气。
“长官其实还有挂念的虫吧,如果就这么跟我走了,您的下属和挚友都会很伤心的。”
利维扭过头,逐渐变得透明的眼眸中,带着温柔和关心,
“阿尔维斯长官,未来还是很值得期待的,我们大家都希望您能快乐地活下去,团聚的话,还是等下次吧,您现在还不属于这里。”
“等等€€€€别走€€€€别抛下我一个€€€€”
阿尔维斯眼睁睁看着利维消失,就如同当年,对方挡在他面前缓缓失去生机一样。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泪水不自觉流下,开始疯了一样寻找对方的身影。
然而利维已经消失,就连白茫茫的空间,也逐渐开始消散,他开始往下坠落,似乎要从天堂回到虫间。
“不要走€€€€”
阿尔维斯猛地惊醒,满脸都是泪水。
白雾彻底消失,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第124章
元帅的书房中, 卡修和赶回来的兰斯特,正看着他们的雌父翻箱倒柜寻找什么东西。
“真的不用去管阿尔维斯吗?”
小蝴蝶看了一眼门外。
他进门后,雌父就让他把这个家伙扔进客房, 自己则从小蝴那里拿来一管紫色药剂,强行给对方灌了进去。
之后雌父就带着他来到书房, 把情况不稳的紫蜻蜓扔在了客房里面, 让其自生自灭。
卡修有点担心阿尔维斯的安危。
“不用管他,我给他的药是蜻蜓专用的,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岔子。”
维特尔一边说, 一边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箱子。
兰斯特和卡修好奇地探了过去。
里面是维特尔关于阿尔维斯的所有东西。
他们两个从认识到决裂的所有聊天记录。
曾经在联邦第一军校的合照。
当年模拟对战时的过程和结果。
各科成绩单与老师们的评价。
紫蜻蜓的历史课笔记和一些吐槽学校的小纸条。
每次过生日节日时,对方送过来的礼物。
……
满满一箱子的东西, 是这对曾经挚友如今宿敌的所有回忆。
“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翻看过它们了。”
维特尔元帅看着一摞照片,语气中带着怀念。
卡修则一眼注意到了被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
葡萄味棒棒糖:维特尔,借你的作业抄一下,算我欠你一个虫情。
蓝冰块薄荷糖:好, 我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去拿。
葡萄味棒棒糖:维特尔, 借作业, 算虫情。
蓝冰块薄荷糖:好, 在桌子上。
葡萄味棒棒糖:维, 借, 算。
蓝冰块薄荷糖:好。
葡萄味棒棒糖:维借算。
蓝冰块薄荷糖:。
卡修大致看了一眼,这样没有营养的记录,足足有几十页。
而“维借算”这三个字的出现频率, 断崖式位居第一。
“当年有一段时间, 这家伙沉迷于模拟星战,完全不想写历史文化课的作业, 于是就直接抄我的,有一次,他甚至把我的名字都抄上,直接交了上去。”
维特尔元帅注意到了这边,毫不留情地揭开了紫蜻蜓的黑历史,说道。
卡修目光游离了一瞬,顶着兰斯特的目光,有点心虚。
“咳,话说上面的备注是雌父你设置的吗?”
兰斯特轻轻咳嗽两声,拽回了元帅的注意力,问道。
“不是,是阿尔维斯非要改的,就连利维的蜂蜜小熊软糖,估计也是他强行要求的。”
维特尔挑挑拣拣,将所有涉及到利维的纸张都拿出来,一同递给了卡修。
“谢谢雌父。”
卡修接过,低声道谢。
“不用谢,只可惜我从未与你的雌父见过面,不然几年前和你初次见面时,就应该能认出来。”
维特尔摇摇头,继续怀念着学生时代的奖章。
只可惜他还没有怀念几秒,就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紫色脑袋给打断。
“哈?你不是说,你已经彻底删除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聊天记录吗?”
阿尔维斯看着一地的纸张和自己的黑历史,语气震惊。
当年那个破碎的雨夜,维特尔当着他的面,删了所有的回忆,后来他们两个缓和后,这么多年,对方也从未提起过这些。
这始终成了阿尔维斯心中的一个遗憾和一根刺。
好家伙,没想到蓝蝴蝶看上去浓眉大眼的,这么能藏。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维特尔嘴角扯了一个弧度,
“阿尔维斯,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当年紫蜻蜓的举动太过于冲动,要不是他阴差阳错毁掉了所有记录,恐怕要被雄子保护协会扣留到死。
不过尽管这样,那群找不到罪魁祸首的联邦高层,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和紫蜻蜓最熟悉的蓝蝴蝶,强行把虫带进了审讯室。
那是一段相当黑暗的日子。
再后来,一个小家族盯上了落魄的蓝蝴蝶,以‘根据联邦律法,任何雌虫不得对怀孕雌虫进行审讯,而且维特尔少将之后肯定也需要一位雄主来稳定地位’为由,说服了格伦戴尔家族。
于是两只虫匆匆结婚,凭借着肚子里的虫蛋,维特尔总算远离了布满刑具的审讯室。
当时的蓝蝴蝶,未尝不是处于生命的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