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仙尊为我入魔了 第4章

月影晃动,枝丫虫鸣,江辞霜在入定中缓缓睁开双眸,眸色阴沉。

她双手结印,周身亮盈盈灵力,围绕着她不转周旋,不知过了多久,亮光熄灭,江辞霜的眸子却比之前更加幽深。

在她入定疗伤之时,一抹不同于其他灵力的气息悄然钻入她的丹田,一息之间就失去了踪影,即使她调动了周身全部的灵气去探寻,也找不出任何痕迹。

江辞霜很熟悉这抹气息,但她之前已经将此压制近百年,甚至连薛怀修都未曾发觉,怎么会突然挣脱束缚,是这次的伤势,还是宋望潇。

江辞霜眼瞳深深,起身,却发觉有什么从身上掉下,她伸手去接,感受重量落在臂上,这才发现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不远处已经熄灭的篝火旁,宋望潇和衣睡在地上,在夜色的包裹下只剩一道剪影。

江辞霜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祭出浮冥剑,锋利的剑尖反射着月光,而后悬在宋望潇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眸色阴冷地透不出光。

破庙内有风刮过,吹在一站一躺的两人身上,宋望潇忍不住冷翻了身,双手不断摩挲着手臂。

风穿过破窗吹动江辞霜的衣襟,吹拂三千青丝在夜影下晃动,江辞霜凝眉又看向一旁的棉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收回剑,抬脚走出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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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望潇醒来的时候,看着面前破败的庙宇还是有些恍惚,有一瞬她甚至想,她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天大地大以后会怎么样。

徙翊宗现在应当是找不到她了,等躲过仙魔大战之后她就可以在此世界安生下来,可原书的剧情她知晓的少之又少,这个世界会如何发展她也一点不通,她陷入了少有的沉思之中。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躲着徙翊宗的追捕,她想着就欲要起身,低头却看到身上盖着的柔软的被子。

这个被子,她不是给女人盖着的吗。

宋望潇抬头看向女人昨晚入定的地方,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可她却看到了地面依旧在燃烧着的篝火。

原来她昨晚睡梦中突然觉得温暖不是做梦。

宋望潇起身,连她都没有注意到的脚步有些许急切出了破庙,果不其然在庙外看到了盘腿而坐的江辞霜。

宋望潇脚步止住,看着女人的身影忍不住弯唇,而后准备离开不打扰她的疗伤,女人却在这时睁开了眼,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眸缓缓看向她。

“你醒了。”她道。

“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宋望潇还记得她昨晚突然肆虐的灵力。

“暂且压制了。”

“那就好。”宋望潇松口气,随后目光移向女人身边已经清理完毕的野味和果子上,顿时定住了。

江辞霜没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地上的东西,目光依旧浅浅望着着宋望潇,看着她显而易见有些疑惑的脸庞,冷冷开口。

“先吃点东西。”

第5章

宋望潇看着被收拾干净的野味,神情依旧有些恍惚。

修仙世界中,修为足够高的修士是不需要通过食物汲取营养,修士本身灵力本就可以保证他们闭关修行几百年,显然女人就在这一行列中。

她昨天捕捉野味也是因为自己修为实在太低,灵力不足以维持体内运转,虚弱得有些受不了才捉些东西填饱肚子。

“谢、谢谢。”她只能生硬地回答。

宋望潇将篝火迁到外面来,也没客气坐在疗伤的江辞霜旁边迅速将野味串好在火上烧烤,随后转头看向继续闭眼打坐的女人,冥冥中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此番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宋望潇正看着面前的野味发呆,听到身旁的女人突然的提问,想到自己早间的思考,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这天大地大,可我也不清楚自己要往何处去。”

躲过仙魔大战,她需得找一处平静祥和的地方活下去,那地方绝不是这里。

说完她转头看向女人:“你呢,有要去的地方吗?”只是她刚说完便意识到女人失忆,许是记不得自己要去哪的,又忙道。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伤养好,其他的我们先不考虑。”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低头从袖间拿出一张折页的纸,纸张的制作极其考究,四周用着熨烫将繁杂的花纹印在四周,拉展开中间则是一段文字。

【近日仙族与魔族交涉日益深入,周边各地贸易偶生冲突,我宗邀请各宗人士,前来商讨仙魔两族贸易之事。

落笔:观岐门。】

宋望潇看完整段文字,不禁皱起眉头。

“你是要去参加这个吗”她忍不住问。

江辞霜将请帖叠起:“应当是。”

宋望潇仔细回想了下原书的剧情,徙翊宗和观岐门的确是在一条线路之上,那么女人的确可能失去参加宗门赴宴,但是这段文字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如果是去商讨仙魔两族贸易之事冲突之事,那为什么这个观岐门要声势这么浩大,按理来说这种未触及底线的事情用传音符就好,还要多此一举留下作为物证的请帖,只怕商讨贸易只是一个借口,真正要干些什么还得前去才知晓。

结合原书仙魔大战的时间,此番赴宴,应当是去商讨仙魔大战的事宜,观岐门在原书中的位置是所有门宗中最接近魔族的,一旦魔族进犯,最先伤到的就是观岐门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紧急。

宋望潇理清了逻辑,自然也就没什么疑惑,而后她突然想到,女人既然有这个请帖,想必她应当也是某个宗门的较为厉害的大能。

想到这,宋望潇抬眸看向女人,女人生得很是好看,一双眉眼犹如冬日霜雪,举止之间皆是仙者气质。

“你应该是要去参加这个的,可你的伤未好无法御剑,而且也不知观岐门离这里有多远。”她道。

江辞霜转头回望她,宋望潇的眉眼笑起来很是纯净,此刻就算是微微皱眉也甚是好看。

“那便等我们伤好了再去,大会在一月后召开,时间足矣。”

宋望潇似没想到女人会这么直接,本想推荐自己的话被咽了下去,她忍住不胸膛蓬勃的心跳,抬头对上女人的视线,弯眉微笑。

“那再好不过。”

“对了,我应当叫你什么?”宋望潇问她,“唤你阴筱可好?”她知晓女人失忆,于是不等女人回答便私自帮她起了个名字。

江辞霜神色一怔:“好,多谢。”

和阴筱完成了默契的对话后,宋望潇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夜间她按照惯例熄灭篝火,正想将被子盖在打坐的女人身上,女人却抬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不必。”

宋望潇表示不解:“可夜间很冷,会加重你的伤势。”

女人只是起身领着她来到由干草堆成的简易小床上,随后坐在小床的一角,示意宋望潇睡在草床上。

宋望潇听话在她身旁躺下盖上被子,而后将身上的被子的另一边搭在江辞霜的身上。

“如此甚好。”宋望潇攥紧被子,深吸一口气翻身背对着她入睡,独自消化着杂乱的心情。

良久,宋望潇在夜中呼吸逐渐沉稳,一旁打坐的女人却缓缓睁开眼,眸色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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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霜运行功法的效果非常显著,不过几天她体内凌乱的灵气便被她压制归顺,连带着宋望潇在靠近她时都鲜少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的寒气。

体内的伤势在稍稍转好,但她身上被刀剑砍出来的伤却怎么都无法痊愈,尤其是腰间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么多天只堪堪止住了血,丝毫不见任何愈合的迹象。

宋望潇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固灵丹的药效在治疗这种外伤是最为有效的,偏偏她大半灵丹下去,阴筱身上的伤怎么都不好。

不会那丹修给她的固灵丹都是过期的吧。

不过相比较宋望潇的疑惑,江辞霜倒显得比较冷静,好似这伤不是长在她身上一样。

魔族修炼功法极其诡异,其中不乏有修炼旁门左道不慎入魔的人存在,这样的人身上的法器也带上了邪祟之息,这种气息最为狠厉古怪,被这种法器打伤的人,伤势也不会这么快痊愈。

只是再怎么缓慢,该换药还是需得换药,江辞霜看不到后背的伤势,只得由宋望潇帮忙。

宋望潇本来就对她的伤势一直不痊愈比较忧心,当即也没觉得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江辞霜躺在被子上,整个人陷入了柔软之中,她已经将外衣和中衣褪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在凉凉的月色下随风轻摆。

宋望潇将药粉和帛布从储物戒中拿出,给双手施了个清洁符以防污染伤口,而后伸手将里衣解开,尽管她表现的如此稳重,可是手指在夜色下微微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褪去里衣,江辞霜漂亮的蝴蝶骨霎时落入她的眼中,夜色中她细腻的皮肤在隐隐泛着光,像是夜间唯一的光源,不知是这月白还是她更胜一筹。

宋望潇移开视线,将目光放至她的腰间,便看到她上一次在江辞霜腰间包扎的帛布,帛布隐隐泛着血色,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宋望潇不由得严肃起来,她伸手将原先的帛布拆开,随后血肉模糊的伤口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伤口的情况不容乐观,对比上一次也只是止住了血而已,竟没有一点痊愈的症状。

宋望潇皱眉,将药粉倒在伤口之上,而后拿出帛布剪出合适的长度,慢慢将伤口包裹起来,只是包裹伤口需要将整个腰身包裹起来,宋望潇要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将帛布完全裹住伤口非常困难,期间手指时不时擦过完好的肌肤,触电般令两人的动作猛地一颤。

宋望潇呼吸一窒,下意识抬眸望去,便落入了一双入水湿润的眸子,像是被欺负了般蒙着水雾。

庙宇内的空气开始粘稠,一呼一吸都带着灼热滚烫。

宋望潇只得逃也似地移开视线,摒除烂七八糟的思绪,快速将江辞霜身上的伤口牢牢的包裹完毕,她整个人像是落入了水中般微微喘着气,而后趁着江辞霜穿衣服的时间,她借口出门捡柴火匆匆离开。

江辞霜坐起身看向腰身包扎的帛布,伤口包裹得很是完整,似乎还留着残留的触感。

她伸出手将褪下的衣物穿上,月光下,江辞霜骨节分明的双手在细微发抖,手心被指甲扣出的伤口在不经意中缓缓愈合。

不多时,宋望潇拿着柴火走入破庙,看到已经穿戴完毕的江辞霜坐在小床旁已然坐定,面容冷漠,仿佛刚才看到的湿润眸子只是宋望潇的错觉,破庙内也早已没有了刚才奇怪的氛围。

不知为何,宋望潇心中隐隐升起失落,她走过去躺在小床上,将头埋在被子中准备入睡。

夜色依旧凉凉,破庙内静谧无声。

突然,布料摩挲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还未入睡的宋望潇身子一顿,随后继续保持原先的动作。

身旁的被子被人掀开,紧接着一个泛着凉意的体温进入了被中,宋望潇手心冒汗,呼吸都止住了,不知在期待着什么,但那摩挲声也只持续了几秒便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宋望潇听到了身旁人清浅入眠的呼吸,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紧握拳的手缓缓松开,宋望潇睁眼望向上方的窗棂,而后将头埋入出汗的掌心之间。

翌日苏醒,宋望潇身边照例没有任何人,但她已经习惯了。

待收拾完毕,宋望潇起身叠好被子从破庙里出去,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持剑练习功法的江辞霜。

江辞霜穿着灰白的朴素常服,明明该是最不过寻常的衣服,被她穿着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感,女人单手执剑,周身动作随着剑身的变化而变化,一出一落皆是不拖泥带水的利落,衣摆飘飘,三千青丝在起落之间随风静动。

剑身覆上霜雪,起承转合间霜雪尽数融化成随身而动的水,周身蓄满剑气与身合一,随着她伸手一挥,浩荡的剑气劈入林中,惊起一滩飞鸟。

待江辞霜将整招剑式修炼完毕,收回浮冥剑,转身便看到不远处看着她的宋望潇,她抬脚走过去,对上宋望潇一双惊喜的眉眼。

“你的伤好了?”宋望潇迫不及待地问道。

“只是恢复了一些,便想试着调动体内的灵气一试。”

宋望潇看向她的腰身,没看到有血迹浸染出现,顿时松了口气:“那就是说,你现在可以御剑飞行了。”

江辞霜依旧是往常清冷的样子,但是宋望潇却在她的眸中看到了几分欣喜:“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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