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灼不理他。
“我不欺负你了。”
男人事后的嘴,骗人的鬼,梁星灼才不信。
周归与两手捧住梁星灼的脸,扭过来面对自己。
“男朋友理理我。”
说完,吻了吻他的唇。
梁星灼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推他:“我不要你亲。”
周归与厚脸皮,学他平时撒娇的语气:“要嘛。”
梁星灼险些破防。
熟男撒娇太犯规了。
梁星灼板着脸,让看起来很冷酷:“少来,我不吃这套。”
周归与虚心请教:“那男朋友要怎么才会消气?”
梁星灼哼了一声:“消不了了,某些人罪孽深重。”
周归与“啊”了一声,装作为难:“那可怎么是好。”
梁星灼瞪他:“你再演。”
周归与立刻不演了,老实巴交望着他。
梁星灼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可算给周归与找着台阶了:“我抱你起来擦干,然后我们吃饭好不好?”
梁星灼扭过头,到底“嗯”了一声,没拒绝。
周归与先起身,再把梁星灼从浴缸抱出来。
盥洗台凉,周归与抽了张毛巾垫好,然后才让梁星灼坐在上面。
他用浴巾给两人擦干身上的水,把梁星灼抱回床上。
衣柜里有换洗的干净浴衣,周归与拿出来,准备帮梁星灼穿。
梁星灼先一步抢走,没给周归与这个机会。
穿好衣服,周归与去门外拿了餐,叫梁星灼过去吃。
吃饭的时候,周归与各种软磨硬泡,梁星灼终究没扛过猛男的糖衣炮弹,原谅他了。
两人在温泉酒店待到了周日下午,确切说是在房间。
梁星灼这个周末都没怎么穿衣服。
两人不知疲倦地厮混,周日下午退了房,时间还早,梁星灼坚持要送周归与去高铁站。
往常周归与都是开车来开车走,先送梁星灼回学校,不像高铁站的离别氛围这么重。
梁星灼的情绪持续低迷,在送站口时彻底爆发了,止不住地哭,舍不得周归与走。
周归与怎么哄都哄不好,只好改签了票,推迟一个小时再走,梁星灼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周归与带梁星灼去附近星巴克,给他买了一杯星冰乐,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
摄入一些甜食后,梁星灼心情好了一点儿,回想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他内疚得不行:“对不起,都怪我拦着你,否则你都上车了。”
周归与揉揉梁星灼的脑袋,轻声说:“傻不傻,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能跟你多待会儿我求之不得。”
梁星灼低落道:“你还是要走的……”
周归与安慰他:“我下周又过来,五天时间很快的。”
梁星灼摇摇头:“很慢。”
“哥哥,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度日如年。”
周归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
他何尝不是如此。
梁星灼深呼一口气,强行把自己从低迷情绪里拽出来,另起话题,跟周归与聊聊开心的事儿。
相处的时间才叫快。
梁星灼感觉没跟周归与说几句话,他又该走了。
两人再次来到送站口,梁星灼狠心催周归与快走,周归与要抱抱他,他也说不抱了,一抱更舍不得。
周归与安检结束,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梁星灼眼眶红红望着他,视线交汇,梁星灼猛地转身跑了。
他不敢继续看下去。
再看下去他就想冲上去把周归与拽出来了。
一直到坐上车,梁星灼在他视线里跑着离开,边跑边抬手擦眼泪的背影,还在周归与脑中挥之不去。
手机响了一声。
梁星灼在微信上问他上车没。
周归与对着车窗拍了个照,发给他。
[刚上车]
[你到学校了跟我说一声]
梁星灼秒回:[好噢]
[你也是]
周归与发了个摸猫猫头的表情包。
梁星灼下午的眼泪哭到了周归与心里,等他回到沽南的家,打开门面对冷清的房子,他竟然不想踏进去。
想马上开车去京柏,见梁星灼。
没有梁星灼在的地方根本不是家。
周归与理解了梁星灼说的很慢是怎么个慢法。
只要存在分别,就算每周见面,在一起的时间也难逃限定感,以及相聚过后的戒断反应。
如此反复,没有尽头。
周归与合上门,换鞋进屋,没开灯,一个人在沙发上静坐了很久很久。
第79章
周归与这一晚没怎么睡好, 早上闹钟还没响,他就先睁开了眼睛。
手下意识往身边搭,却抱住了一手空气。
周一了, 他和梁星灼又分隔两地了。
意识到这一点,睡意在短短几秒间散尽, 睡前那种枕边无人独守空房的失落感又涌上来。
周归与自认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人生每个阶段都对生活抱有热情, 可是这段时间,每当一个人从床上醒来,他就感觉生活特别没意思。
理智上知道这样不好, 情感始终无法摆脱戒断反应的影响。
一周五天, 每天如此, 戒断反应在周末见到梁星灼那一刻瞬间痊愈,周日一分开又瞬间复发。
听起来真像一种绝症。
周归与强行掐断汹涌的负面情绪, 翻身起床, 洗漱上班。
梁星灼不在家住之后,周归与三餐都不做了, 上班去食堂解决, 不上班就随便在外面吃点儿。
今天早餐是去咖啡厅解决的,主要是为了买杯冰美式。
周归与对咖啡没有依赖, 平时喝矿泉水居多,喝咖啡通常是像今天这样没休息好,或者需要熬夜工作的时候。
早上跟夜班同事交完班, 周归与前往手术室。
今天给他做一助的是同科室的住院医,在更衣室换完衣服, 周归与照例在微信上给梁星灼报备今天的工作。
“周医生,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住院医笑着八卦了一句。
梁星灼回复他:[好]
[我上午也满课]
周归与看完消息, 把手机收紧柜子,带上门,对住院医“嗯”了一声,坦荡承认。
住院医:“恭喜啊周医生。”
“最近你经常调班请假,主任问你,你次次都说有事要去外地,科里私底下都在猜你肯定是谈了个外地的对象哈哈哈哈。”
周归与说了声谢谢。
日子一周一周过去。
周归与每周末雷打不动会跑一趟京柏,都是自己开车,哪怕会多耗费一个小时,也没有再坐高铁。
他不想再让梁星灼那么哭。
京柏高铁站已经被周归与暗中纳入梁星灼的伤心地。
每周日他开车送梁星灼回了学校,再返程回沽南,于梁星灼而言,心理上的落差没有那么大。
哪怕只是细微的差别,周归与也愿意为之辛苦一点儿。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周归与和梁星灼没能见上面。
周归与飞了一趟新加坡。
由他参与研发的医疗器械获批投入市场使用,医药公司为此举办了一场产品发布会,邀请周归与到场参加。
参与这场发布会还有不少医疗界的泰斗级人物,其中就有周归与的博导,以及京柏肿瘤医院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