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斯怯生生的探出头，立刻被心烦意乱的娜塔莎捕捉到了。
他们都忘记了阿普斯今天会过来，就连托尼也没有取消他的访问权限，被孩子看了个正着。
再多事也和这孩子无关，娜塔莎撑起一抹疲惫的笑容，把今天原定讨论权杖的议题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玩偶，拉着阿普斯的手，想把孩子带走。
他拉了拉娜塔莎的衣角：“你们打架了?”
娜塔莎摸摸阿普斯的脑袋：“没有亲爱的，他们不会打起来的。”
阿普斯一步三回头的被娜塔莎带走，托尼也泄了气，瘫在椅子里。
“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今天我们就先休战吧。”他疲惫的说道。
史蒂夫点头，把脸埋在手里。
娜塔莎为阿普斯准备的，是一个小型的能量采集装置，就如正联有复联的情报一样，复联也清楚正联的情报，蝙蝠侠为阿普斯€€€€蓝喉鸲打造的最新武器里采用了振金材料根本不是秘密，之所以采用这种材料，就是看中了它独特的吸收热量，能量和动能的能力，娜塔莎拿出的东西，则能加持和放大这种能力，在保证武器不会被能量击毁的同时，尽最大可能的对能量进行吸收，帮助阿普斯制造更多的光珠。
阿普斯道谢之后把装置装在自己的棱剑上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他紧接着提出要和制造这个装置的托尼亲自道谢。
娜塔莎叹口气，两人回到大厅，仍在场的几人都克制了自己的语言和脾气，场面维持着尴尬的和平。
接到阿普斯谢意的托尼嘴角扬起一抹颓废的笑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你喜欢就好。”
阿普斯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所以你们打架了吗?”
托尼摇摇头：“不会的孩子，我们不会打架。”
阿普斯歪着脑袋想了想，提出了又一个问题：“你们抓到神盾局中的九头蛇吗?用的什么方法?”
这个问题一出，现场气氛瞬间一变，刚刚还针锋相对的几人立刻转入了欢乐的模式，史蒂夫扬起一抹尴尬的微笑，捂着脸不忍回想。
娜塔莎笑了：“方法挺有效，就是废队长。”
阿普斯秒懂，还是让队长高呼“Hail Hydra”最有效，他不禁好奇：“是什么让队长下的决心?”
托尼回归他那玩世不恭的状态：“当队长发现一个电梯的人都可能是九头蛇的爪子后。”
他来了兴致，拉着阿普斯坐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的描述当查到的疑似人员越来越多后，美国队长在例行前往神盾局总部报到时，破罐子破摔的在一电梯人的面前高呼“Hail Hydra”。
然后?
整部电梯的人都露出兴奋的笑脸，特别是布洛克€€朗姆洛，他是美国队长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可事实上他同样是九头蛇的骨干交叉骨。
美国队长前脚维持面部平静的下了电梯，后脚一个盾牌扔了过去，把整部电梯的人一锅端，随后他自暴自弃视死如归的自最高层往下，开始一个一个“对暗号”。
整个过程，宛若坐在露天矿山上挖矿，或者在越南战场后扫雷。
一挖一个准，一铲一个雷。
从前任局长皮尔斯到角落里的扫地大妈，史蒂夫€€罗杰斯同志用“美国队长+Hail Hydra”的万能公式所向披靡，其运转之顺利甚至比他作为“美国队长”的身份还要痛快，堂堂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肩负保卫国家安全，抵御外来威胁的使命，活脱脱成为了九头蛇分部。
一天之内，神盾局被拆了个稀巴烂，牵扯到的人数之多让尼克€€弗瑞不得不把总部大楼临时变为关押所，所有“正常的”员工居然要离开好“腾地方”?！
惊天丑闻！奇耻大辱！
美队黑这一张弗瑞同款黑脸，死死盯着已被彻底封死的大楼，恨不得现在一把火，把这一栋楼的人烧个干净。
被派往神盾局卧底的九头蛇特工大多是中高层干部，有些还是整支特别行动队派驻，被抓获后起底了遍布全球的数十个相关基地，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神盾局自然不可能全部吃下，不得已的，弗瑞向包括X战警和正义联盟在内的数个超英组织寻求帮助，据阿普斯所知，有一个小据点就藏在哥谭，前两天被红头罩愉悦的收下，变成自己的据点。
然而这只是神盾局面临的所有麻烦中，最小的一个。
几人默契的停止叙述，剩下的问题，不应该影响到这个孩子。
阿普斯摸摸手里的玩偶，看看大家的脸色，想了想，开口道：“我想弗瑞局长一定有很多麻烦。”
他举着手一个个列举道：“神盾局隶属于政府直属机关，却被恐怖组织渗透成个筛子，无论根源在哪，弗瑞局长都身负失察之责;偌大个组织一夕之间被打散，重组之路困难重重，人员不足会让神盾局丧失战斗力，从而失去能够执行任务的能力，进而影响到神盾局在政府处本就摇摇欲坠的印象;政府不信任会影响到神盾局的后续发展和重建资本，资本缺乏又会直接影响到神盾局每一个人的切实利益€€€€比起崇高的理想，更多人会关注现实，如此恶性循环，神盾局很难继续支撑，而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不同，他从建立之初就和神盾局密不可分，即便有斯塔克集团的资金支撑，也不可能不受此次事件影响。”
他坐到娜塔莎身边，关切的问道：“你们被为难了吗?”
娜塔莎笑笑，摸摸阿普斯的头，总算明白为什么蝙蝠侠会为这个孩子打破那么多原则，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小丑手滑”视频的根源，原来在这里。
一旁的托尼比在场的每个人都更有行动力，也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避讳的，他伸手，把小孩拉的离自己近一点，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没什么，只是一项法案。”
法案名叫《超级英雄管理法案》，内容很简单，要求国家管理层接管超级英雄，所有超级英雄必须接受监督，任何行动，必须得到联合国批准，否则会被视为违法。
因为是和政府联系最紧密的超级英雄组织，复仇者联盟首当其冲，被要求签署法案并作为试点组织宣传。
作为被蝙蝠侠倾力培养的孩子，阿普斯对于政治中的弯弯绕十分敏感，几乎在听到法案内容的一瞬间他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也立刻得出结论：“X教授不会同意的。”
曾经有学生被强制送入战场的经历使得X教授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的学生们再次回到政府的管辖下，手下几乎都曾被政府控制的实验室进行过人体实验的变种人兄弟会更会极力阻止对方接受这份法案。
他又紧接着补充道：“正义联盟也不会同意。”
在创始人有近半数是神灵和外星人的正义联盟，根本不会也不可能受到任何一方政府的监视，而对于其中的普通人类，阿普斯平静的说道：“你们认为绿灯军团会允许他们的成员被宇宙一个扇面中的一颗小小星球上的某一个政府管控吗?”
气氛在他话音未落时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凝滞状态，托尼的微笑僵在嘴角，然后他伸手，抚摸了男孩长长的发丝：“孩子，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
阿普斯摇摇头：“也比想象中的简单。”
他看着托尼的眼睛，显然对方是赞同签署的成员之一：“我虽然刚开始学习政治和社会学，但我知道一件事€€€€”
“任何东西只要扯到政治都会变得无比复杂。”
“我以为纽约大战已经说明，如果所有事情都由政府做决定，那么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那颗核弹。”
“自然，我曾经经历的先生也说明，如果任由一个拥有力量的人放大他的野心和欲望，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想，即使是没有身在哥谭的你们，也能找出无数个被放任的野心和欲望。”
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他们都或多或少经历过某个人，某件事，可如果将一切都受制于政府管辖……
阿普斯继续说道：“身为超级英雄，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不在于其自身拥有的力量，而在于其经历的敌人和事件。”
“看过高山，就不会满足于丘陵，见过汪洋，河流就不值一提，身处于宽广的宇宙中，地球都显得格外渺小，有些时候，超级英雄和普通人，只在于眼界的差别。”
“你们所能到达的起点，往往是许多人认知的极限，不能指望彼此相互理解，更不能奢求他们能理解你们面临的问题。”
“站的角度不同，考虑的问题就不一样，你不能站在你所在的角度，却考虑对方思考的问题。”
“当然，身为超级英雄，拥有强大力量就注定会引发波及范围甚广的后果，永远审慎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是重中之重。”
“至于谁来对超级英雄进行监管，这个命题至少是不可能被一纸轻飘飘的法案解决的，现在我们能做的，是必须清楚自己的力量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然后在行动中，牢牢记住这一点。”
阿普斯幽蓝的眼睛中沉淀着来自宇宙的星辰，他柔和的语调宛如一阵细雨，缓解每个人因为不断争吵所积累的负面情绪：“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并不只我们能做什么，更多是指我们是否清楚自己做不到什么。”
“保持对自我的认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这在任何时候都无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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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说一下哦，因为众所周知的版权问题，所以这里进行了一部分更改，大家看的明白就行。
阿普斯的理念就是，我有一个拳头，挥出去可以击伤敌人，但敌人飞出去又可能伤及无辜。
我要做的就是，在把敌人击出去前，要清楚挥拳会造成的后果，并确定这个后果可以被承受。
但为了避免造成伤及无辜的后果，就把自己的拳头用锁链锁住，钥匙和锁链头还不放在自己手里而是放在一群根本不能依靠的人手里，这种思想是极为短视和愚蠢的。
在这里和大家预个警，下一章是高能，有黑暗，有对立，有争吵，有理念对峙，是两方较量，在这里放个预告，如果大家不愿意看，可以跳过：
“他当时被洗脑了！九头蛇复活了他然后把他洗脑了！”
“队长，他只是被洗脑了，没有€€€€”
“你没有经历过，你懂什么?！”
第36章 【慎】争吵
在今天之前，复仇者联盟对阿普斯的印象，还只是个聪明，擅长忍耐，意志顽强但身世可怜的孩子。
如今，他们对阿普斯的印象已经大翻转，这是一个见识，谋略都不属于任何超级英雄的义警预备役，尽管观点还稍显稚嫩，但考虑到他曾经被长期囚禁，在刚全面认识世界时就能够对人性和政治有如此深刻的认知，同时还能提出相对成熟的观点，难怪蝙蝠侠也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大力培养。
阿普斯看了看周围人的样子，歪歪脑袋，在托尼忍不住伸手过来时熟练的凑过去蹭蹭：“所以，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托尼愣在当场，娜塔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揽过小孩，不住抚摸他柔软的发丝：“好了，你们不要让这孩子在这为你们担心。”
托尼缓过神来，同样摸摸这颗小脑袋瓜，然后抬眼看向此时已经恢复正常的某人，尽管知道此刻确实应该遵从娜塔莎的建议，可想到前几天收到的关于这个孩子的情报，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说起来，我听说前阵子你和你的兄弟们就如何处置小丑进行了讨论?”
眼前的蓝眼睛眨呀眨：“我要和B说，增强蝙蝠洞的防范措施。”
托尼大笑，顶着一众人不赞同的目光把小孩的脑袋揉来揉去：“就老蝙蝠那技术，让他趁早放弃吧！”
蓝眼睛继续眨呀眨：“您对于小丑处置的哪一方面更感兴趣?”
“你说的，人可以复仇。”
“人一直可以复仇，特别是在法律无法覆盖的地方。”
美国队长突然变了脸色，他大吼一声：“托尼！”
钢铁侠不为所动，他定定地看着阿普斯，没有分一点眼神给已经站起来的史蒂夫：“如果法律无法发挥作用或者我们不能让法律发挥作用呢?”
阿普斯皱起眉头：“所以，你们并不是因为那纸法案吵架?”
托尼挂起微笑：“哦，那纸法案是张废纸，没有人能控制所有超级英雄亲爱的。”
阿普斯的眼睛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这两个复仇者联盟的领军人物之间来回游移：“疏不间亲，我并不能对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作出回答。”
托尼大笑，眼中却一片冰冷，把一沓资料扔到阿普斯面前：“不是我们，要不要看看?”
阿普斯迟疑着伸出手，美国队长一个健步冲上去，按住阿普斯的手：“孩子，这不是你应该看的东西。”
“是他‘不应该’还是‘不可以’?史蒂夫€€罗杰斯?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托尼站起身，通身的气势让他无形中拔高不少，他近乎于平视着那双此刻躲闪的蓝眸，字字诛心。
阿普斯缓缓伸出手，把资料打开，第一页的照片让他明白了一切。
照片的主人，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曾经是美国队长最亲密的伙伴和战友，牺牲在二战战场上，而现在，他不仅活着，还被称为“冬日战士”。
阿普斯都不需要看后面就知道九头蛇在这个人身上做了什么，他直接抓住重点：“他做了什么?”
娜塔莎叹口气，那种疲惫的感觉又浮现上她的脸庞，她站起身，想要把孩子先带走。
阿普斯有自己的坚持：“娜塔莎，我看到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所以，这个‘冬日战士’做过什么?”
他的手搭在合上的资料上，这是他的态度，他需要有人“说”出来，而不是自己“看到”。
他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上，他插手这件事是因为复仇者联盟曾经救过他，神盾局曾经给过他一个容身之所，但如果他们再采取逃避的态度，他也可以转身就走。
娜塔莎看着他，又看看托尼和史蒂夫。
“他作为冬日战士时杀死了托尼的父母。”
阿普斯面容平静：“果然。”
“你猜到了?”娜塔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