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药没有吃吗?”
诺尔听到村上那样问道,而显然,不用自己回答对方就知道了答案。
诺尔感觉自己嘴被强行撑开,仿佛有无数个东西被塞了进去,然后被被合上嘴直接吞咽下去,胃里传来明显的恶心感让他有些不适。
胶囊?是自己的药吗......
有一部分直接在嘴里被压迫,化为细小的颗粒,熟悉的苦涩味非常熟悉,显然就是自己每天晚上吃的那份药物,而感受一下熟练,这次至少不下十粒。
不怕我药物中毒吗?诺尔还有心情思考这个,但很快意识开始恍惚,疯狂的睡意涌上来。
这反而让诺尔有些困惑,毕竟以往的实验自己都是无比清醒,而这次难道终于觉醒了什么人道主义,让自己睡一觉就完事了?
【诺尔,诺尔!】
【别睡啊,这是药物的作用,里面有......】
小黑在说什么,诺尔有些听不清,但似乎是让自己不要睡的样子。
但不同于强大的身体素质,自己的精神并没有小黑想地那么强劲,诺尔好笑地想道,然后任凭意识在药物的作用下随波逐流,被深深地拖入海底。
再次醒来时,诺尔看到了惨白的天花板,以及高高挂在上面的营养液,这让他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回到了刚刚得到记忆后,因为叛逃被丢进了实验室的那段日子,每天睁开眼睛也是这幅光景。
人这种生物,似乎什么都能习惯,至少那段时间,从最初的痛苦到最后的麻木,过程似乎一直是一瞬间罢了。
那时候甚至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不能死去的话,变成人偶也可以,不需要思考也挺好的。
为什么会出来呢?
好像是雪莉让自己出来的,而那时的自己,在脑子里无数次回忆着夏天的记忆,把残缺的碎片回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疯狂的渴望想要见一下他们,硬生生挺了下来。
至于组织,倒也没有那么恨,毕竟组织除了在自己身体上进行了些乱七八糟的实验,也没搞什么杀父仇人啊等等操作,反倒是给自己幼时吃饭的地方。
【你TM地这就不算仇恨啊。】
【哦,小黑是你啊。】
【我一直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这段时间小黑简直心力交瘁,疯狂地呼喊着对方丝毫没有回应,诺尔就像是将自己封锁在盒子里的玩具,没有任何对外界的回应。
【没听见......】
诺尔在脑子里回应着,声音却有些生疏,仿佛已经许久没有跟人说过话。
【药,是药物有问题!】
小黑立刻说起上次自己未尽的话语,却听见诺尔疑惑地问道:
【药物,你是在说我每天吃的精神药物吗?】
【没错,他有抑制你精神的作用。】
【并且可以一定程度影响你,也就是说洗脑用的!】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你植入各种暗示......】
小黑迅速地说出情报,紧张着等待着诺尔的回答,却发现对方语气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哦,这我知道啊。】
【你知道还TM地吃?】
小黑已经不想思考自从跟着诺尔以后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脏话,他只想撬开这货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浆糊。
【其实无所谓的,被漫画作者操控和被药物啊组织操控,对我区别不大了。】
诺尔的语气里满是无所谓,被操控一事他早就习惯,并且清楚地明白这些自己将会永远摆脱不了,这没什么,小时候的自己为了活下去加入了组织,就已经放弃了自由。
【其实被操控也没什么不好的,不用用脑子。】
诺尔或许脑子还算好用,但他一点都不想去思考,思考对于他来说是痛苦的,就像是明明可以闭眼却非要睁开眼睛去看自己所处的地狱。
【而且不吃的话脑子会十分兴奋,然后在持续一段时间后浑身没力气。】
这一点也是诺尔刚刚发现的,因为在刚拿到药物的那段时间自己曾因为不习惯经常忘记吃,结果在一次任务期间突然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当时只当是身体状态出了问题,毕竟那时有多少后遗症自己也不清楚,因此没意识到是药物的作用。
并且,这个药物很有可能有成瘾性。
诺尔很快就想通了一些事情,但即便这样,他都提不起什么心情来反抗,
【总之现在你就两个选择,就这放弃,继续回实验室呆着,反正你也死不了,并且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你的修复能力连致命伤都可以修复,他们会拿你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要么现在给我振作起来,咱们出去后先试着把药物戒掉,不然继续吃下去也你会彻底变成这家伙的人偶,保证你也死不成,所以想死的话,好歹拿出点觉悟来。】
【有种别怂啊。】
小黑已经用上了激将法,甚至拿死亡来鼓励,不管诺尔自愿放弃,还是被药物操控,都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小黑,你说夏天,跟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诺尔的声音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突然问道。
【当然了,要不你脑子里的记忆怎么来的?】
【当然......吗?】
小黑的语气已经明显遮不住的心虚,他不知道诺尔听出了什么,但他真的无法在此时说出否认,哪怕是虚假的光也好,总比彻底沉沦于深渊好些。
那对于诺尔来说呢,如果没有那些记忆,他应该会按照酒厂的教育茁壮生长,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三观教育全盘接受,不仅不会反抗还会慢慢地去享受,享受杀戮,享受黑暗,他在幼时就已经成为了代号成员,根本不会因为自杀叛逃进入什么实验室,他会活在黑暗里,以此为乐,最后死在那个角落,或者监狱的某处,他不会忏悔,不会愧疚,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这与他无关,他只会吐槽句运气真背,不会为自己剥夺生命的行为有半分愧疚。
但他却有了那些记忆,认为自己是夏天,知道了何为正确,却在反思之时早已发现自己双手血腥,
其实也无所谓的,他可以继续忍受,如果自己是夏天,自己当然不能这样辜负夏父夏母的教导,既然做了这些事,最后应该理所当然地迎来死亡,这是对自己的制裁。
但如果不是夏天......所有的挣扎与反抗仿佛成为了笑话,就像是本来应该缩在下水道的老鼠以为自己是猫,荒诞喜剧吗?
【就当我是夏天吧,否则我会被自己笑死的。】
诺尔这样说道。
【小黑,我有点想吃小光做的饭。】
【那撑住,咱们出去吃。】
【那算了,我暂时不想见他。】
诺尔本来是想在抢过波本任务后,可以在某天相当€€瑟地去见小光,让他知道自己的付出什么的,然后看着对方愧疚地给自己做一桌子饭,在激动地表扬自己......结果现在失败了,自己还是格拉帕,酒厂的真酒,降谷零还是波本,并且不知道自己幼驯染还活着,恨不得把格拉帕弄死。
好丢脸,绝对不可能去见他的。
【你得给我支棱起来,在这里倒下太怂了,想想还有其他什么想干的事?!】
【想干的事......】
【你之前不是说过想画漫画吗?】
【挂了这么多天营养液不想出去吃烤肉吗?】
【你连柯南长什么样都还没见过你!】
【好吧,这个理由还不错。】
一周后,诺尔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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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1.【父母控
夏天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夏父夏母是世界送给自己最珍贵的礼物,因此经常会做出一些,略微极端的事。
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人劝告过夏父夏母,说养子是养不熟的,没有血缘关系终归不是一家人。
第二天,此人收到了自家孩子被举报参与犯罪行动,并很快就立案调查确认了事实被捕入狱。
第22章
“所以说,你是出了车祸然后住了一周院?”
波本开着车,在听到自家搭档对自己失踪一周后的解释,险些想要一脚踩上刹车,然后双手抓住对方肩膀狠狠地摇动,看看到底是谁的脑子里有水。
这种话真的会有人信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格拉帕还是那身黑色大衣,懒洋洋地坐在波本车的副驾驶上,敷衍地回答道。
“亏我还在想之前一个星期算是休假了,结果只是推迟吗?”波本掏出手机上,上面一堆组织上层发来的任务,显然,这一周的工作都需要补回来。
“你可以找厚生省投诉一下。”
(01年厚生省劳动省合二为一,成为大家熟识的厚生劳动省。)
格拉帕想了想,认真地提议道,他面容隐藏在口罩之后,不知道是否在开玩笑,不过声音似乎没有那么沙哑了,像是琴弦终于安装好,反倒是有些清朗的。
不会真的还是未成年吧,波本在心里默默思考着,终于艰难地把变声期这个词汇拉到了脑海里。
但他之前还约我去酒吧,好吧,对于从小在酒厂长大的人,违背一下未成年人保护法很正常
而格拉帕,也就是诺尔坐在波本的副驾驶上,全程在走神。
【说起来现在他的车还不是原著的那款吧。】
原著中,波本那辆白色的马自达RX-7FD3S可谓是出尽风头,各种骚操作层出不穷,一度刷新了诺尔对柯学的认知。
【也对,他开始的那辆应该是今年年末才开始卖,到时候可以坐在他副驾驶享受飙车的乐趣。】
【你自己不会飙吗?】
【NONO,我只是个正常人,最多只能把油门踩到底,突破车子本身的速度限制跟火车飚速还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一周,你到底干什么了,我可不觉得你什么伤需要你住院一周,”波本那看似抱怨的语气下带着一丝嘲讽,非常符合一个神秘主义情报人员对自家搭档总是在隐瞒的不爽。
“杀了个人,关禁闭。”
诺尔继续说着实话,然后突然侧身靠近了波本,看着对方那紫灰色猛然收缩的瞳孔。
“格拉帕,不想坐我的车就自己跳下去。”波本险些没忍住自己的脾气,恨不得直接来个车毁人亡同归于尽,将格拉帕那边车身靠上路边的岩壁摩擦一番。
“我只是好奇你的反应而已。”格拉帕很快缩回身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小黑......】
【你终于想要对自己男神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