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凉薯偏向闵傅,他的心脏就像有针在上面扎。
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疼又闷。
几乎喘不过气。
方乐寒好好说话的样子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凉薯忽然产生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偏心的疑问。
不对啊,他偏心很正常。
对他来说,闵傅先是任务对象,现在又变成了人,需要照顾的人。
至于方乐寒……暂时还是任务对象。
外加发工资的老板。
“……嗯。”
眼下他能怎么说?
这可是老板,不能得罪。
方乐寒笑了:“别担心,我学东西很快。”
系统:【宿主,我怎么看他也可怜。】
凉薯:【你对好看的人没有抵抗力。】
系统:【不是啊,他给我感觉和谁好像。】
和谁好像?
凉薯仔细回想,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个身影。
他甩甩头,怎么可能?
方乐寒说到做到,立马帮凉薯收拾。
凉薯看他活力满满,任由他去了。
收拾好行李,遇到房东阿姨。
房东阿姨问之后还租不租,凉薯说先留着。
方乐寒:“留着干什么?”
这破地方,凉薯还想回来住?
能不回来吗?
等闵傅有了喜欢的人,他就会离开。
这里有房子有工作,不回来睡大街吗?
方乐寒警惕起来。
凉薯老想回来,不会是因为那个开便利店的?
还好把凉薯弄走了。
再待下去,凉薯和那家伙处出感情怎么办?
走,赶快走。
别碰到那家伙。
方乐寒推着凉薯的轮椅加快速度。
凉薯:?
搬到闵傅家的当晚,凉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的刹那,凉薯惊呆了。
里面不管是装饰还是其他,全部没有改变。
不是,那个香水的盖子他记得走之前拿下来了。
怎么到现在那个盖子还放在旁边,没有动过?
还有他放在床上的毛巾。
走什么样子,回来还什么样子。
凉薯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离开一年,而是一晚。
闵傅留着这些干什么?
如果真的是愧疚,看到这些不是更走不出来吗?
这种做法,仿佛是在惩罚自己,不断进行自虐一样。
不行,下次走的时候,他一定要全部收拾干净。
人一直陷在过去,是走不出来的。
他想让闵傅幸福,而不是这样内疚到天荒地老。
闵傅站在门口,敲敲门:“这里没有变,你需要的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
何止是没变?
凉薯点头:“嗯,我知道了。”
闵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捏紧手心。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凉薯回到这里的情景。
现在实现了,反倒不敢踏进一步。
怕碰一下,它就和泡沫一样,破碎了。
这不是梦对吗?
闵傅加大力道,直到手心传来真实的疼痛。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还是不敢相信,所以鼓足了勇气,想去确定。
大晚上的,要抱?
闵傅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习惯?
凉薯一看闵傅的脸,“嗯。”怎么眼神又变得痛苦了?
闵傅一步一步靠近。
他在想,就算是假的,也要靠近。
因为这个场景对他来说,实在太美好了。
美好到他甘之如饴。
直到再次梦醒,熟悉的痛苦和绝望袭来。
他来到凉薯身边,像往常一样单膝跪地。
试探地碰了碰凉薯的脸,感受皮肤的温度。
动作温柔到不像话。
接着,他稍稍直起身体,双手抱住凉薯。
他的头靠在凉薯的肩头,轻声呢喃:“欢迎回家。”
这句欢迎回家,闵傅也像等了很久。
里面裹挟的思念,重量厚重到快要让凉薯无法承受。
他的手一抖:“嗯,我回来了。”
*
第二天,凉薯稍微起晚了点。
昨晚他起来喝水,路过客厅,看到墙上的照片吓了一跳。
闵傅不会被吓到吗?
他掀开被子,脚踩在地毯上。
刚准备去洗漱,闵傅敲门进来了。
赶紧一个飞扑,扑向轮椅。
结果他距离轮椅还差一点距离,最后趴在地上,和闵傅四目相对。
闵傅以为他摔倒了,急忙过来抱起他:“有没有伤到?”
凉薯心虚,别过视线:“没事。”
大意了。
他没有关门的习惯,闵傅早上也不会来找他。
谁知道过了一年,闵傅变了。
闵傅全当凉薯自尊受挫,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抱着凉薯来到浴室,把凉薯放在洗手台上。
“今天会有工人过来改造。”说着稍显迟疑,“我那边改造好了,你要不要先过去住几天?”
改造好了?
什么时候改造的?
为什么要改造?
凉薯坐在洗手台上满脑子问号。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闵傅改成这样干什么?
改成这样,对闵傅来说,会变得不方便吧?
他当然愿意去方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