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失火了。
他看了一眼,没有太在意。
“这么大的火,会烧死人吧?”
“不是说只给他一点教训吗?怎么放起火呢?你说那个人会不会被烧死?”
“我哪儿知道他这么疯?”
“完了,那个人是个残废,肯定跑不出来。”
方乐寒脚步一顿,走到说话的两人身边,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抵在树上:“你说什么?”
那人举起手,表情慌张:“我什么都没说。”
方乐寒没有耐心,用力掐住那人的脖子:“你说里面有个腿不好的人?”
那人脖子的脸瞬间红了。
自觉告诉他,假如自己不说实话,这人会真的掐死他。
今天到底怎么了?
遇到一个疯子不够,又来一个?
另外一个人见状要跑。
方乐寒一脚踹在那人的腿上,那人直接来了一个狗啃泥。
他踩在那人的后背上,逼问树上那个:“说清楚。”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方乐寒松了点力道。
那人不敢反抗,开口说酒店那边有个残废被困住了。
是一个脸毁容的人干的,和他们没关系。
方乐寒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凉薯。
但他听到和凉薯相似的人就等不了,迈开腿往酒店奔去。
到了酒店,火已经大到完全进不去了。
方乐寒四处张望,看到一条破毯子,立马捡起来。
然后拿到水龙头下面打湿,披在身上朝里面冲。
旁边的人根本来不及拉住。
“凉薯,凉薯,醒醒。”
凉薯听到了方乐寒的声音。
他睁开眼,方乐寒真的站在他面前。
只是额前的头发烧焦了,脸上也被火熏黑。
“你怎么来了?”
方乐寒咧嘴笑得粲然:“来接你回家。”
凉薯急忙推攘他:“不,你快走。”
别救他,救他的人会死。
他情绪激动,不管不顾地推方乐寒。
希望能把方乐寒推走。
方乐寒抓住他的手:“别激动,别激动,我们一起走。”
一起两个字再次刺激到凉薯:“你先走,我自己会出来,我可以的。”
他不是有系统吗?他可以换道具。
方乐寒不知道凉薯怎么了?
这还是头一次见凉薯这么着急,这么慌张。
仿佛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让他离开的原因,是不想再碰到第二次。
他会扔下凉薯一个人离开吗?当然不可能。
要走,也要带凉薯一起走。
外面的火焰太大了。
方乐寒拉下身上的湿毯子盖在凉薯身上,然后抱起他。
凉薯:【有没有可以保护方乐寒的道具?】
系统查看道具,小心翼翼地说:【宿主,方乐寒不算一个人,无法对他使用道具。】
凉薯失控地大吼:【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怎么不算人?】
系统解释:【宿主,正确来说他属于闵傅的一部分。】
凉薯捂住头。
又来了,他又害了一个人。
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方乐寒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凉薯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看着凉薯微微肿起的脸,他心疼死了。
“有话好好说,别对自己动手。”
这一巴掌的威力打得凉薯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努力抑制住恐慌:【我呢?我能换什么?】
系统迅速寻找:【宿主,目前只有站起来和减少疼痛的道具可以用。】
凉薯:【都换。】
系统:【宿主,马上就要到九点,你可以站起来了,确定还要换吗?】
凉薯:【换。】
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两瓶药水。
不等他喝,方乐寒抱着他往旁边躲去。
药水在躲避的过程中摔到地上,顺着地板滚到了有火的地方。
凉薯看看门,再看看药水。
如果回去捡药水,他们有可能出不去。
方乐寒空手抓住炙热的门把手。
碰触的刹那,钻心地疼痛涌入四肢百骸。
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强忍着疼痛拉开被柱子挡住的门。
凉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慌张地要从方乐寒身上下来。
方乐寒抱紧他:“别动,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抱着他,他好像生出了无限地勇气。
可以无视火焰,无视痛苦,只为了将他带出去。
凉薯眼睁睁看着火舌舔舐方乐寒的衣服和皮肤。
别再当一个废物了。
别再当一个累赘了。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凉薯痛苦地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他的腿渐渐有了知觉。
他迫不及待要跳下来。
突然,一个烧焦的柜子倒了下来。
方乐寒用后背抵住掉下来的柜子。
到了这时候,他还不忘用手臂紧紧护住凉薯。
生怕掉下来的火星子会撩到凉薯。
凉薯的眼珠子浸透了泪,啪嗒嗒往下掉。
他又自责又心疼:“你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方乐寒自然是不信的。
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语气正常些:“别哭了,哭的我心疼。”
凉薯抹掉眼泪,“我真的可以走。”当着方乐寒的面抬了几下腿。
方乐寒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的腿,眼神倏然一亮:“真的,真的能动了?”
他此刻开心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凉薯从没见过方乐寒高兴成这样。
眼中好似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既耀眼又璀璨。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方乐寒不停地说着,心中的愧疚终于少了那么一点点。
要是换个地方,他可能会抱着凉薯转几圈来庆祝。
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