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有这样的武器存在,他可能都无法置信,但现在这东西就在他眼前,他甚至亲手感觉着它的每一项功能。
公子安的心突然猛地一震,这肯定是秦国绝密。
为何二人专门来韩告知他?
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慌猜测,让公子安赶紧打开了第三个盒子。
褚太平二人还在说着:“剑和弓,我大秦带甲能做到人手一套,这弩也形成了专门的弩兵营。”
见公子安已经神情恍惚地打开了第三个盒子,二人才停了下来。
只见那第三个盒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褚太平二人说道:“仙人说,第三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太过决绝,有失天和,甚至不愿意展示在人前。”
“若前两个盒子都无法说服公子安,再向你展示第三个盒子也不迟。”
公子安张了张嘴,更加的惊世骇俗吗?
居然只是展示于人前,都害怕太过惊人而将人吓到。
但无论如何,哪怕前两个盒子的内容,已经让人内心发寒。
最关键的是,仙人为何会让褚太平二人来韩国将这些告知于他?
公子安的脸色都是苍白的,他想问但又不敢问。
他希望并非他心中所想,但此时那个想法不断地开始折磨他,他真的很可能猜对了其中的原因。
褚太平二人对视一眼,然后道:“前三个盒子是仙人让我们带来。”
“现在该轮到我们的礼物了。”
让人抬进来两箱子。
褚太平:“这一箱子装的是咸鱼,我大秦养的鱼又大又肥美,腌渍好的咸鱼放置数年都没有问题,稍微放在滚水里面熬制,再加上一点蔬菜,就美味无比,在路途上食用,能快速补充体力。”
晋澜也指向第二箱子:“这一箱子里面是土豆,是我大秦新粮种,种在新开辟的荒凉耕地中,产量也极高,且容易储存,我秦国饱受地下怪物的袭扰还能保持现有国力,这土豆功不可没。”
公子安:“……”
先是先进的武备,后是充足的粮食储备。
若……若他还看不出来点什么,他有何资格做这韩国太子。
公子安心里十分慌乱,安排好褚太平二人的住宿等问题后,匆忙离开,都顾不得叙旧了。
褚天平说道:“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询问出口。”
晋澜:“他总会询问的,即便他现在视而不见,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也就第二日,韩王就召见了褚太平二人。
大国来使,的确不是他等小国能够怠慢的。
只是两个风神般的少年走上殿堂,多半让人面面相觑。
秦国来使,居然是这般。
但他们也听说了一些二人进城时的场景,二人乃仙人学生,也不敢非议。
褚太平二人觐见韩王,首要也是献礼。
礼物用箱子装着,是一箱子白花花的棉花和一箱子厚实的棉衣。
“此为棉花,可制作暖和的冬衣,轻巧且让人行动方便,乃冬日保暖之佳品。”
“仙人让我二人将棉花的种子和种植的技术带来韩国,可种植在非耕地之土壤上,若韩国愿意种植,我秦国愿意每年收购一批棉花。”
众人已经围着两个箱子议论纷纷,那棉花洁白柔软,那绵衣看上去特别厚实,一看就十分的暖和,而拿在手上,却又相当轻巧。
韩国天寒,冬日难渡,若有这棉花制作的棉衣,对韩国来说,如同天之祥瑞。
别说什么韩国种出来秦国愿意回收,即便是他们韩国自己用,也是愿意种植的。
一时间,一片哗然。
秦国的仙人,这礼送得,好大的手笔。
但怎么感觉怪怪的,如今诸国混战,像秦国这样的大国根本不可能巴结或者讨好他们韩国。
那么现在这一出,是为何?
也就公子安心事重重。
韩王夸赞了一番。
褚太平和晋澜二人除了献礼,似乎并无其他任何事情,让人摸不着头脑。
总不可能,秦国派两个使臣前来韩国,就是为了送他们棉花种子和教导他们种棉花?
秦国能有半分好处?
让人想不通。
等褚太平和晋澜在一群议论声中走出大殿,公子安也跟了出来。
公子安脸色慎重地道:“仙人并没有直接向我展示第三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我知必有其用意。”
“但我依旧想知道,第三个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褚太平和晋澜对视一眼,这是还不死心。
哎。
二人说道:“仙人说,你若见了未必是好事,或许一生都将生活在其阴影之下,你还要看吗?”
公子安咬着牙:“仙人的本事我早有所觉悟,但……但若不看上一眼,如何……如何让我死心。”
褚太平和晋澜这才摆手:“既然如此,请公子安跟我们二人来。”
队伍去往的是韩国首都的城门。
韩国虽小,这首都城门还算巍峨结实,易守难攻。
不多时,褚太平和晋澜让人清场,等其中一段巍峨城墙周围无人之时,二人对公子安说道:
“公子安,你韩国首都这城墙高耸,相对于诸国来说,也算是一所坚城了。”
公子安有些自信的道:“我韩国虽小,但论城池之坚韧,也不比他国差。”
褚太平和晋澜却是一叹,然后笑道:“但在我秦国面前,它和豆腐一样,不过抬手,便能推倒。”
公子安是不怎么相信的,抬手之间推到他这韩国首都的城墙?
仙人本事冠绝天下,但也未必能做到吧。
却见褚太平抬起手,然后向下挥下。
公子公还在诧异,这是在干什么?
也是顷刻,突然之间,震耳欲聋,排山倒海的响声,响彻了整个韩国首都。
一道烟云从城墙的位置升起,飞沙走石,黄沙四溅,若妖魔临世,如山崩地裂……
震惊,惊惧。
即便是隔得远的人,也在惊叫,也在抱头鼠窜。
整个韩国首都都在恐慌。
而等那烟雾散去,映入眼中的是,巍峨的城墙……倒了。
剩下残檐断壁和一片焦糊的痕迹,和一些刺鼻的味道。
公子安的瞳孔无比的放大,身体都在颤抖。
挥手之间,挥手之间,他自傲的坚墙,真的就这么倒塌了。
如此,他韩国在秦国面前,哪里还有任何的防御工事可守?
所有的工事,在秦国面前,不过就是纸张一样,一捅就破。
褚太平和晋澜心道,就说不要轻易观看,不然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样的阴影之中。
公子安沉默了很久,脸上变化无穷,然后变得愤怒了起来,嘶吼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仙人以前待六国并无不同,为何去了秦国之后,却要毁我韩国,我韩国何辜?”
既向他展示武备的先进和军粮的丰富,又展示如何轻易地摧毁他韩国城池,秦国……秦国必定是要攻打他韩国了。
“仙人……好狠的心。”公子安疯了,世间何其不公,他韩国在这样的秦国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褚太平和晋澜眉头一皱:“公子安,若仙人真的心狠,来你韩国的便不会是我二人,而是我秦国的狼师铁骑,韩国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招架之力,入这韩国首都,也不过如履平地。”
“当初仙人和你在邯郸有旧,仙人才不愿践踏故人土地。”
公子安惨笑道:“又有何区别,到头来还不是我韩国必定毁灭。”
晋澜倒退了一步,让出褚太平,和人论理的事情,褚太平最在行,学上了仙人一二。
褚太平昂首:“公子安,我们从秦国入韩,这一路上,韩国如何我们亲眼所见。”
“民无衣可穿,无粮可食,血流漂橹,尸横遍地,被诸国欺辱,被强势压迫,没有一个子民能够抬得起头来,还……还曾经见你韩民异子而食,公子安,你真要让这些惨绝人寰的情况继续下去吗?作为韩国王室,你可有愧对你的子民的愧疚之心?”
公子安眼睛都是红的,抬头:“以前并非如此,是地下的那些怪物出来后,加上诸国征伐抢夺才如此……”
话还没说完,褚太平就道:“所以,这天下必须一统,必须结束诸国之乱,倾天下之力,同心协力,解决地下的那些怪物,如此,天下百姓才能从根源上过上好的日子,不然有那地下怪物一天,你韩国可有安稳一日的可能?”
“我秦国有心抵御地下的怪物,但诸国混战,若我秦国出兵地下,必受诸国攻打,所以天下一统,让诸国一心是必须的前提,而这天下一统,万民归心的责任,你韩国可能做到?”
公子安张了张嘴,他韩国弱小,这等大任想都未必敢想。
而仙人的目的,并非是他韩国,而是解决诸国的危险之后,抵御地下的怪物,让世间所有人重归安宁。
圣行圣德,在乎整个人类,而非一城一池,一家一国。
是想让天下之民,无论秦国,韩国,还是其他诸国,都过上太平日子。
褚太平看向公子安:“你觉得这世上为何会有仙人这般存在?”
公子安突然身体一震。
褚太平说道:“仙人从未说过这些,但我时常在想这个问题,直到我从秦国入韩国,在来首都的路上所见所闻之后,似乎才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公子安的瞳孔猛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