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不信]
[又帅又有钱:不信]
……
周时锐最后还是去了。
初一第一天,几乎没人开店,他们去了工作室,自己带了菜和啤酒。
魏方圆启开酒,往杯里灌,盛野脚踩着酒箱炫着啤酒说闲话,钱林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葛优瘫,时不时讽刺几句。
周时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他垂眸,看到乐澄问他在哪。
[周安徒生:工作室,睡醒了?]
[橙子:醒了]
[橙子:真的?]
[橙子:要查岗!]
[橙子:现在立刻马上说出有几个人,在哪里,并且比个六!]
“都过来。”周时锐蓦地开口。
三个人瞬间收音,魏方圆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钱林和盛野也都回头看他。
周时锐:“比个六,我拍照,快点。”
三人面面相觑,好怪的要求,然后都比了个六。
周时锐垂眸回复乐澄。
[周安徒生:图片、图片]
魏方圆好奇,钱林抬了抬下巴,魏方圆就走过来了,低头瞄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古怪又震惊:“不是哥……你、你这是、这是被查岗呢?”
周时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关上屏幕,表情稍显不耐。
此话一出,另外两个人也不淡定了,纷纷发出“卧槽”“我靠”等质朴的话来表达情绪。
周时锐没理他们,抬脚出去了。
三人立刻光明正大地蛐蛐他。
“卧槽!卧槽!卧槽!”魏方圆先打头阵。
“你确定你没看错?”盛野那叫一个吃惊。
“他肯定没看错。”钱林懒懒说,“小圆子不近视,谁像你,近视还不戴眼镜。”
“嘿,我靠。”盛野皱眉,“我要是有周时锐那张戴眼镜都超帅的脸,我至于不戴吗,而且我只有80度!好吗?”
“你俩先别吵,都帅都帅。”魏方圆这人脾气很好,忍不住和稀泥,“这是谁要查岗啊?锐哥还心甘情愿让他查?”
盛野肯定:“他鬼迷心窍了。”
钱林思索:“他鬼迷心窍了。”
众人一致同意,认为周时锐肯定是鬼迷心窍。
而周时锐本人,在从卫生间出来后,又回了房间。
乐澄在吃苹果呢,他看着周时锐发来的图片,点开,看着陌生的三个人,表情有些茫然。
[橙子:啊?]
[橙子:你、你让他们拍的?]
周时锐推门进来,室内的三个人顿时转移了话题,嘴上开始闲聊。
周时锐有些不解。
[周安徒生:嗯,怎么了?]
乐澄尴尬地想把自己团吧团吧钻地缝里,其实他说查岗,只是随便说说,周时锐自己拍个六给他就好。
算了算了,乐澄安慰自己,这也算是在周时锐朋友面前艹人设了,尴尬就尴尬点,不亏。
乐澄这么想着,就戳戳屏幕打字。
[橙子:没,那你玩吧,我不打扰你了]
魏方圆他们三个看似在说闲话,其实都伸长脑袋,忍不住偷瞄周时锐到底在和谁聊天。
不能真是那个小男友吧?
小男友叫什么来着,果粒橙?乐澄?
魏方圆视力好,瞥见了白色条条发来的消息。
然后,他就看见,周时锐没什么犹豫的,修长的指尖打下。
[周安徒生:不打扰]
魏方圆:???
他有点沉默了,看见周时锐开始和对面那人聊废话。
多数都在扯淡,甚至话题已经飘到了刚才吃了什么,喝的啤酒是什么牌子,工作室的装修是什么样,茶几上放花了没。
魏方圆忍不住了,问:“哥,你是在和那个……那个小男友聊天吗?”
周时锐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颇为平淡的“嗯”了声。
魏方圆看着他哥,周时锐就那样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岔开,侧脸深刻,挺直的鼻梁骨上架着一副眼镜,唇色很淡,十足十的冷淡模样,硬是让魏方圆看出来了一点微妙的……高兴。
对,周时锐好像在高兴。
我靠,好怪。
魏方圆觉得自己好像得神经病了,但又百思不得其解,吭哧了一会儿,才老实巴交地问:“那你怎么整这么麻烦。”魏方圆说,“你想见他,约他出来不就好了?”
周时锐指尖一顿,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什么?”
钱林躺沙发上努努嘴,他和魏方圆视奸周时锐许久了:“圆子不是说了么,你想见他,就约他出来。”
“你别说。”钱林扔了一个坚果在嘴里,语调缓缓,“你在这里说了这么多闲事,不是在想他。”
很漫无目的的话,根本没什么营养。在打下每一句日常的同时,像是在无声地说出一句。
好想你。
想见你。
周时锐的喉结滚动一下,他忽然意识到那点从早晨醒来,到现在才被缓解的焦躁劲是什么了。
是他有些想见乐澄。
想见一个人很奇怪吗?
并不奇怪。
就像他也偶尔想见工作室的朋友一样。
但此刻周时锐坐在室内,却觉得耳边有风声呜呜作响,等他冷静下来,才意识到,是因为心跳加快,在耳膜上砸出阵阵鼓噪。
乐澄陪他过了年,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陪他过年。家里都是乐澄的影子、乐澄的味道,想见乐澄,就好比突如其来的戒断反应一样€€€€并不意外。
周时锐像是很无波一般:“他家不在C市。”
“不在C市怎么了?”盛野吊儿郎当地跷着腿,“现在高铁飞机地铁这么发达,让他来不就行了,估计都用不了一个小时吧。”
周时锐没什么表情,低头看着手机,很快地说:“坐车会很累。”
啊??
刚才还热闹的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安静下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坐、坐车会很累?
魏方圆觉得他哥这种情况不只是鬼迷心窍了,盛野口直心快,一个没忍住,就说:“那你去找他呗。”
找他。
周时锐心中泛起波动,他垂着眼睫,去找乐澄?
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他现在就可以开车去。
但是不能,乐澄喜欢他,感情像是阳光一样自然照拂,他呢,他以一种什么心态、什么感情去见乐澄?
周时锐思绪混乱,和乐澄一起呆了三天,有些微妙的戒断反应让他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应该自私地因为一点冲动去撩拨乐澄。
周时锐闭了闭眼:“不行。”
看不懂这是什么奇怪心理,盛野喝了口酒:“好吧,拉倒拉倒,别到时候后悔就行。”
-
时间过得很快,乐澄在元宵节那天,给周时锐打了个电话。
“今天元宵节,你有没有点花灯?”乐澄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
周时锐看了眼已经干干巴巴,早在除夕夜就燃尽的花灯,说:“嗯,点了。”
“那就好,”乐澄笑着说,“我怕你忘了。”
“周时锐。”乐澄又问,“今天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嗯。”
“没事。”乐澄说,“我们马上要开学了,€€……开学我就不能睡我的大床了。”
乐澄听起来还有点伤心。
“开学”两个字落在心口,轻飘飘的,像是羽毛,周时锐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偏移。
“不过呢,开学就能见到你了。”乐澄开心地说,“也是有好处的!”他们不见面,他的直男行动计划已经搁置很久了!
真的很不方便!
周时锐没开口,乐澄被曹凡琴叫了一声,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