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庭樾……”沈黎清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模糊,他恍惚中捉住观庭樾的手腕,“庭樾哥哥。”
观庭樾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颤,看向身旁的沈黎清,“再忍忍。”
“能不能抱我一下?”沈黎清虚闭着眼,身体不由自主地朝观庭樾靠近,如同沙漠里即将渴死的旅人遇到一汪甘泉,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汲取那舒适的体温。
酸甜微涩的酒气萦绕着观庭樾的鼻尖。
混乱之中,沈黎清不知碰下了哪个按键,座椅缓缓下落,观庭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沈黎清扑了个满怀。
沈黎清感觉身体如同燃烧的烈焰€€€€
他本能地探出舌,描摹着观庭樾冰凉的唇。
湿热甜蜜的触感引燃了隐埋在欲望深处的火线,理智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这是他许多个夜晚都会梦到的脸。
沈黎清心想。
“帮帮我?乖。”
衣物摩挲之间发出€€€€€€€€的响声,沈黎清被那几乎灭顶的欲望支配着,受不听使唤地去解观庭樾衬衫的扣子。
纽扣被扯掉了几颗,观庭樾额头青筋凸起,他制止住沈黎清在他身上胡乱点火的手,沙哑地警告道:“沈黎清,你清醒点,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沈黎清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含混道:“我又不傻。”
“你……”
“我会让你舒服的,庭樾哥哥,让我做吧。”
许是那酒的作用,让沈黎清眼角平添一抹妖异的红。
观庭樾喉咙发紧,放在沈黎清腰间的手不由得握紧,捏的沈黎清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听话,下去。”观庭樾绷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了升椅,抱着沈黎清坐起来,他沙哑道:“车里没有……东西,会弄伤你。”
沈黎清茫然地看着他,嘴唇湿润泛红,微微张着,看上去又惊讶又无辜。
蔓延的欲望让大脑变得混沌,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好像被拒绝了。
观庭樾看着他那副本能的委屈表情,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飞速给沈黎清系上安全带,一脚踩下油门。
眼下要开的路,已经不是去医院的路。
观庭樾的家和本人一样,处处冷清禁欲,而自从他抱着沈黎清瘫软的身体走进房门时,清冽的空气便被沈黎清身上那股惹人遐想的甜蜜酒香驱逐出境。
沈黎清的手脚仿佛被抽取了筋骨,腰也软得一塌糊涂。仿佛观庭樾身上淡淡的体香被无限放大,沈黎清忍不住轻轻舔舐了一下观庭樾那紧绷的喉结。
“沈黎清,看着我。”观庭樾被他无意识的小动作惹得火冒三丈,他既愤怒,又无法克制心中的期盼,只能压低声音问道:“说,我是谁?”
沈黎清无力地抬起手摸摸他的脸,双眼朦胧地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笑了一下说:“阿月啊。”
“阿月”两个字宛如打翻了一地烛火,观庭樾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渴望顿时猩红起来,他的眼眸中映着沈黎清全然信任的表情。
他记得。
他……还记得我。
这一念头生出,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化为泡影。
观庭樾低下头,一只手拖住沈黎清的后腰,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吻住了那双他渴望已久的唇瓣。
唇齿无休止地交缠。
“唔,等等……”沈黎清混乱的意识被那超乎寻常的炙热猛地烫了一下,他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沈黎清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睛,猛然对上一双欲念沉沉的深邃双眸。
沈黎清的心神猛地一颤。
“观,观庭樾……”
“我没有经验,只看过几部电影,才疏学浅,抱歉。”观庭樾按了按沈黎清那红红的眼角周围因疼痛渗出的眼泪,克制不住地叹息一声。
“我尽量轻一点,请多担待了。”
第23章 求婚
23.
沈黎清头昏脑涨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就算再不想回忆也无济于事。
昨夜的画面宛如蛛丝一般将他层层裹挟其中,酸疼的腰上还嵌着几枚昨夜留下的指痕,一枚枚铁证刺激得他头痛欲裂。
“观庭樾,你这个王八蛋……”
沈黎清想起昨夜的片段,脸颊不自觉地烧了起来,他瞪了一眼床边崭新的衣物,咬牙切齿地抬腿一蹬,将那叠好的衣服裤子统统扫荡到地上。
这一幕刚好被推门进来的观庭樾撞上。
这一刻,沈黎清说是大惊失色也不为过,混乱不堪的记忆一股脑地灌进脑子。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拽紧被单,顺势裹住自己。
妈的,更丢脸了。
沈黎清的眼睛气得发红,在坦诚相待和欲盖弥彰之间徘徊了八百个回合,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观庭樾看得出他别扭着,只道:“醒了?给你准备的衣服,怎么都踢到床下了,不喜欢?”
沈黎清不怀好意地用鼻音“哼”了声,紧接着便像短路的机器人一样,眼睛一闭,消极怠工了。
“不穿也行,方便。”
观庭樾这句话让沈黎清顿时睁开了眼睛。
看着观庭樾朝自己走过来,沈黎清的身体立刻绷紧,脑海里回想起昨夜这人的种种行径,顿时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哑声说道:“干,干什么?”
观庭樾穿着休闲的居家服,举止却依旧矜贵斯文,他慢条斯理地拧开盖子,让沈黎清看手里的药膏,说:“活血化瘀的,怕你疼。”
沈黎清咬紧了牙关才没骂人,心想你大爷的,还好意思说怕我疼?昨晚是谁像八百辈子没开过荤人似的?平时正经地像个山野古庙的出家人,结果只是禁欲太久憋得人都变态了,逮着只羊就往死里薅是吧!
“用、用不着,拿来给我,我自己会涂。”沈黎清硬邦邦地说道。
“你会涂?”观庭樾像是想到什么,眸子不易察觉地黯下来,他将药膏扔到床边,“涂一个我看看。”
“你在这我怎么涂?”沈黎清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语气自然蛮横。
此刻他心里一边盘算着怎么弄死杜思齐这个成熟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一边盘算着怎么把这事糊弄过去。
观庭樾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沈黎清那岌岌可危的的尊严已经尽数碎成了皮肤碎片,他抱着“横竖都是丢人”的心态,伸出一条胳膊,将那罐药膏拿到身边,摸摸索索着去抹。
“嘶……”
沈黎清胡乱抹了几下都没涂对位置,一着急之下,手上也没了轻重,刚好戳在了伤口处。
“你这可不像是‘会涂’,不是说很有经验吗?”观庭樾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从他手里抢过药膏,用手指在药膏上轻轻打着圈。
“废话!老子从来都是在……”沈黎清还没等说完便目眦欲裂。
话还没说完,观庭樾居然掀了他的被子!
“听话,趴下。”观庭樾没理会沈黎清那双像要吃人的目光,淡声说道。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
沈黎清和他大眼瞪小眼片刻,像是终于想开了,心一横,趴了下去,结果还没一会,他便气急败坏道:“你给老子轻点,你到底会不会上药!”
换作几天前,沈黎清绝对不敢这样对观庭樾大呼小叫,且不说别的,他装乖讨巧起码还能骗到点甜头。
但谁知道才过了短短的一天,事情的本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他妈到底算谁讨到了甜头?
观庭樾的手生得修长漂亮,与那弹盈屁股上的指痕刚好对应,触碰到沈黎清肌肤的一瞬间,让他又想起了昨夜对这具身体索取无度的画面。
沈黎清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面压抑的喘息,双臂环绕他脖颈时忍不住的叫声。暧昧灯光下那双噙着泪的桃花眼,每一个画面都令他食髓知味,在劫难逃。
一想到这,观庭樾便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滚烫而粗重。
沈黎清浑然不知观庭樾发生了什么变化,他把脸陷进枕头里,大有一副想要活活闷死自己的样子。
“药上完了。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观庭樾蜷了蜷发烫的手指,嗓音微微发哑,半晌才想起将药膏拧紧放在床头。
沈黎清撇了下嘴,想也知道他昨天那套衣服肯定皱的没法穿,可真要是这么穿了观庭樾拿来的衣服,他心里别扭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这种错位却又已经于事无补的感觉,让沈黎清如鲠在喉。
观庭樾的声音平静和缓,极有耐心地将那些被沈黎清踢下床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件叠好放在他身边,问道:“要我帮你吗?”
“用不着。”沈黎清眼皮一抖,哑声道:“你先出去吧,我换个衣服……”
观庭樾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沈黎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直到门关上,他才缓缓地抻了抻胳膊和腿,拉动一下酸疼的筋骨。
他心里一边暗骂观庭樾这个畜生,一边往身上套了件衣服。
观庭樾给他拿得是一套白色的运动服,质地亲肤柔软,就是尺码大了点,他猜想这应该是观庭樾的衣服。
沈黎清穿好衣服下了床,为了把碎了一地的面子捡回来,他强忍着不适,故作无事地推开房门朝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转角处时,沈黎清放在扶梯上的手不自觉地一紧,他看到观庭樾正将餐桌上冷掉的早餐重新端去热一遍。
沈黎清呼吸滞了滞,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他性格强势惯了,在做爱方面从来都是在上面的那个,自然也就理所应当地担负起了保护者与主导者的角色。
他也从不吝啬给床伴物质上的满足以及不疼不痒的温存。
有时候遇到特别合心意的人,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地小露一手,看到对方感动而又满足的神情,他不知道那种心情具体意味着什么,只觉得他们忒好打发。
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至于感动的溢于言表吗?
但是今天……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沈黎清环着手臂靠在墙上,看观庭樾经过的身影,悠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