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这辈子头一回栽跟头,必须把他给我逮回来!”
“大哥,那小子打架不要命,而且还是个练家子,要不我们多带点人手,等伤养好了再堵他……”
“放你娘的屁!老子怕他?刚才要不是没留神被他拍了一板砖,能让他跑了?你们这群废物!赶快给我追!”
“敢抢三弟看上的妞,还敢打我们大哥,今天就把他那张小白脸毁了!”
“在那儿!那小子在那儿!”
少年皱了皱眉头,冷笑一声。
谢羽一脸诧异,“他们是冲你来的?我,我现在报警。”
“多事。”
少年看都没看谢羽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伙地痞面前,懒洋洋地问:
“怎么,挨揍上瘾了?求我再赏你们几脚?”
“小白脸,刚才分明是你偷袭!”
“兄弟们,抄家伙!”
谢羽面对混乱的场面,看着少年和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地痞扭打起来,举着手机喊道:“警察马上就到!快住手!”
一片咒骂声中,少年蠕动了一下嘴唇,似乎无声地说了句:傻逼。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
“哈哈哈警察?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一片是谁罩的!”
“城南派出所的金所长是我大哥的干爹,你小子算哪根葱,还敢报警?给我一起打!”
谢羽后退了几步,他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忽然,身后响起警笛声。
“不许动,警察。”
谢羽一回头便望见一张熟悉的脸,惊喜道:“哥?你怎么在这?”
来人身材挺拔,容貌俊朗,穿着警服,看到谢羽也十分惊讶,“谢羽?是你报的警?”
这一幕令混乱的战场暂时冷静下来。
“是我报的警。”谢羽点头。
身后有人低声议论道:“一个片警而已,就算进了派出所也得恭恭敬敬把我们送出来。”
“喂,小片警,知道我们大哥是谁吗?不该管的闲事少管!小心你的帽子!”
周晟闻言一笑,“我当是谁呢,金所长的干儿子是吧,可惜你们今天碰上阎王了。谢羽,他们跟你动手没?”
几人面面相觑。
什么背景,这么嚣张?
谢羽摇了摇头,回身看向人群中一身白衣的少年。
那少年也正以一种看戏的目光看着他。
“他们栽了,今天报警的是市委领导的亲侄子。”其中一个片警对身边的战友说道,他们几个都见过谢羽,知道周晟和谢羽的关系,也知道周晟的背后是多大一棵树,只不过周晟平日随和又低调,知道的人不多。
那伙人被带走后,周晟走过来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受伤了?”
“没事。”少年的回应依旧冷淡。
“这伙人作奸犯科惯了,仗着岁数小,又有点背景,还真当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周哥,这回好了!回去可以做做文章,好好收拾收拾这几个小流氓。”
周晟看向两人,说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走,你俩跟我回去做个笔录,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家。”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是天黑,周晟去取车,谢羽和少年站在派出所门口,谢羽说:“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
少年没吭声。
“我刚才……不小心看到你在笔录上的签名了。”谢羽看了他一眼。
“看到又怎么样?”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挺奇妙的。很高兴认识你,观允€€。”谢羽朝他伸出一只手。
观允€€皱了皱眉。
这人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被他连累成这样,居然还挺高兴的?
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观允€€竟同样伸出手,和谢羽短暂地相握。
掌心很温暖,和人一样,即使在凉意沁骨的夜色里,也暖得仿佛一盏油灯,散发着柔软的光。观允€€想。
第27章 夜色
27.
沈黎清仰躺进沙发,哀怨地长叹:“这么说,你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俩的关系了。”
谢羽慢吞吞地摇摇头,“我和观允€€许多年没见过了,我也没想到……当时看见观庭樾只是觉得眼熟,后来观允€€找到我,我才想起来。”
后面的事情沈黎清也大概推测地出来,无非是那对狗兄弟隐隐藏藏不让谢羽说出实情,将错就错地看着沈黎清像个小丑一样演戏。
而观庭樾一早就知道他认错了人,也知道他是因为和别人打了赌才厚着脸皮追求自己。
操,这他妈算什么事?
敢情被耍得团团转的只有他一个是吧!
看着沈黎清的脸色急转直下,谢羽赶快认错:“抱歉黎清,我以为你会像过去一样……”
一样什么?沈黎清掀起眼皮,眼里充满幽怨。
玩玩,养鱼,追完就甩,还是没几天就忘了自己打过的赌?
说到底,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单单是因为和周炎那个无聊的赌约才下手追观庭樾,根本原因还是观庭樾长得太他妈对他胃口了。
温柔乡,英雄冢,沈黎清这回真恨不得连夜订购一口棺材,再找个风水大师选块墓地。
一了百了算了!
谢羽急转弯道:“黎清,你和观庭樾怎么样了?那天晚上……”
“行行好!”沈黎清双手捂住脸,“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谢羽虽然情事上不太开窍,但多少和沈黎清,杜思齐这帮朋友们在一起许多年,看沈黎清的表情大约也猜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谢羽不禁为沈黎清开心,“这是好事啊!黎清,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收收心了,我觉得观庭樾人还是很不错的,你可别像以前那样辜负人家,我听说他从没谈过恋爱,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沈黎清抬起头,表情活像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谢羽不改温风细雨般的说教语气:“而且你也要节制一点,这才几天,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观庭樾的身体吃不吃得消,毕竟人家以前连恋爱都没谈过。”
沈黎清干笑几声,原本打算吐出的一肚子苦水全被他咽了回去,“说得是,说得是。”
师父,别念了。
从谢羽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星空万里,虫鸣萦耳,小区的路灯彻夜不眠。
沈黎清没走几步,突然发现自己的车边多了一辆,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观庭樾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下巴被黑色高领微微遮住,月色之下难掩绮色容貌。
沈黎清脚步停了停,为了不显得心虚和慌乱,煞有介事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走过去和颜悦色道:
“大晚上站别人小两口楼下吹冷风,你有毛病吧?”
观庭樾淡声说:“允€€打电话说你在这,让我过来接你。”
沈黎清眼皮跳了跳,敢情观允€€这小子表面上正人君子雪中松柏,肚子里装了一肚子坏水。
就是嫌他待太久了,耽误人家正事了呗。
还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兄弟俩人表面上跟汤圆似的纤尘不染,实际一切开,流得都是黑馅。
“我来朋友家坐坐,不犯法吧。”沈黎清说。
观庭樾道:“嗯,我来接自己的男朋友,也不犯法。”
沈黎清瞳孔大震:“谁,谁跟你是……”
“那天是谁跟我说各取所需,我帮他应付赌局,他帮我应付麻烦。怎么,想反悔?”
沈黎清摸摸鼻子,“没,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观庭樾靠近了几步,“你还不适应这个角色,那么我可以合理怀疑你的专业性,如果以后在外人面前穿帮了,我该怎么追究你的违约责任?”
任谁被质疑都会心生不爽,沈黎清也不例外,张口便反问了回去:“我怎么可能违约?”
“嗯,看你一脸正气,的确不像是会违约。”观庭樾说。
沈黎清挑起眉:“你还会看面相?大师啊。”
“大师不敢当。”观庭樾看向他,“不过我倒是记得,你会看手相。”
“……”
黑历史被毫不客气地揭穿,沈黎清的表情瞬间五光十色。
观庭樾继续说道:“那天在那家音乐餐厅,你看我的手相,说我命中注定的伴侣名字中带水,算得很准。我这点雕虫小技就不在真正的大师面前班门弄斧了。”
“……”
没完了是吧。
沈黎清作深呼吸,脑仁嗡嗡作响,“让让,我要回家。”
“急什么?”观庭樾看了一眼腕表,淡声说道。
沈黎清警报拉响,戒备地问:“什么意思?”
演戏归演戏,别想占他便宜。
“带你去个地方。”观庭樾说完,便打开车门,绅士地道:“上车吧。”